那老妖藤將安青籬誤當成某位王爺公主，安青籬便從善如流，用那皇室三公主的聲音詢問。
那三公主曾強闖四公主府，跟假的四公主搶過上善，壞了上善好事，安青籬替上善記得清楚。
“我問你。”安青籬用三公主的聲音，開門見山問道，“霧靈在哪裡？”
“霧靈，霧靈老大？”老妖藤一時有些發懵，“公主尋它做甚？”
霧靈老大？
安青籬詫異挑了眉，不過嘴上卻厲聲道：“問那麼多做什麼，說便是！”
那老妖藤趕緊作揖叩拜道：“是是是！回公主，那霧靈在底下往上數第三層，門最大最厚的那間墓室！”
“沒騙我？”安青籬厲聲問。
老妖藤惴惴答：“沒有！小的哪敢騙公主殿下！”
安青籬又問：“裡面可有什麼利害的寶物妖物或者陣法？”
那老妖藤飛快答道：“霧靈老大便是裡面最厲害的妖物和陣法！”
“嗯？”安青籬不悅冷哼一聲。
那老妖藤又飛快解釋道：“那裡面可能會擺放國主重視之物，設了一個超九品的風陣，霧靈老大是陣眼，負責控陣，剿殺一切擅闖之人。”
安青籬用三公主聲音不悅質疑：“霧靈是從他人處俘獲，已經有主，會同意主動控陣？”
“怎麼能不同意！”那老妖藤趕緊解釋道，“每天隔十天半月，就有一個美男子伺候，新來那美男子還做過百花城的花神呢，霧靈老大享無邊豔福，怎麼能不答應。”
“男花神伺候？”安青籬想那曾做過百花城花神的上善和假慧能，用三公主聲音，冷笑一聲道，“果然好豔福。”
那聲冷笑是衝着霧靈，但卻把老妖藤嚇得發抖。
老妖藤以爲死期將近，又連連作揖，高聲道：“三公主，你不要殺我……”
說完又猛然察覺說錯話，老妖藤連忙改口道：“不是三公主，是四公主…….”不對，殘暴的四公主也已經死了，老妖藤嚇得語無倫次，“總之公主你不要殺我，我絕對不會將你供出去。”
安青籬瞧那老妖藤買主求生的樣子，是腦子糊塗了，纔會信它那妖言妖語，不過有幾間墓室還沒闖，需要這老妖藤引一引路。
“你最好說的都是實話！”安青籬用三公主的聲音，惡聲惡氣道，“若騙我半句，今日便是你死期。”
那老妖藤完全知道三公主的殘暴，根本不敢說半句謊話。
“我問你，你既知道霧靈在墓室做陣眼，可知如何讓那霧靈現身？”
老妖藤惴惴道：“通過這傳送陣！每次伺候霧靈的美男子，便是由這處傳送陣送上去，再由那處傳送陣送下來。”
安青籬看一眼這墓室的人骨，想那伺候過霧靈的美男子，便被這老妖藤給吸了精血。
霧靈雖然好美色，但很少主動殺生。
安青籬又打量一眼那傳送陣，卻未完全信老妖藤言語，只語氣急躁道：“你想法子，把那霧靈叫來此地！”
老妖藤惶恐道：“這個怕是難！霧靈老大對國主發過誓，三千年內不能離開那處，否則怎能留下小命，還能有美男繞膝。”
安青籬冷哼一聲，暫時沒理那老妖藤，只催動連心珠，將自己審問所得，告知給上善。
上善斂了睫羽。
發誓效忠？
美男繞膝？
那霧靈離了他，倒是過得滋潤得緊。
上善再斂睫羽，動了心念。
第三層某間墓室裡，正在與美男斗酒的霧靈，半透明的身軀忽然猛烈一顫。
神魂劇痛，霧靈連人形都維持不了，碰倒桌上美酒佳餚，又驚又喜地高喚一聲“上善”，哪還管什麼跟國主的誓言，毫不留戀丟下手邊那庸姿俗粉，急匆匆踏上傳送陣，去尋它家上善。
上善在萬乘國留有命在，小半還是因爲霧靈。
因爲上善跟霧靈結的主僕契約，而且始終不肯解契，若是上善一死，霧靈也難逃一死，那國主墓裡，就少了一個鎮墓的高階靈體。
“上善！上善！我們家上善終於來了！等得我好苦！”
霧靈成霧狀，興匆匆從傳送陣出來。
滿室的空蕩，連一根小妖藤都沒有，哪裡看見上善身形。
安青籬手握連心珠，望那霧靈一小會兒，祭若水空間出來。
霧靈只是渡劫境，並沒發現若水空間的存在。
上善在若水空間再動心念。
霧靈感知到上善近在遲尺，又感應到上善不悅，連忙化成半透明人形，跪在半空，又激動又恭敬道：“霧靈拜見主人。”
上善終於出了聲道：“你還知道有我這主人？”
霧靈聽到上善聲音，確認上善方位，欣喜若狂道：“霧靈一直惦記主人安危。”
上善斂睫問道：“與國主立了何誓，又是爲何？”
霧靈趕緊道：“那狗屁誓言做不得數，我也是跟馮姻那丫頭學的，現學現賣，不然就跟那顧耀庭下場差不多。”
顧耀庭下場很不好，嘴上不服軟，服軟也被三公主折磨，跟牲口一樣過活。
當然它們家上善，在四公主五公主手上也不好過，但不管怎麼說，也比那顧耀庭好很多。
這萬乘國皇室的王爺公主，有些是畜生變的，前世做畜生，來世也得做畜生。
安青籬在芥子空間內，打量那眉飛色舞的霧，境界沒跌落，靈體還比從前凝實幾分，的確在做囚徒期間，過得相當滋潤。
不過霧靈主動離開大陣，前來尋上善，便是破了那對國主的誓言。
這邊瀾界很是看中的立誓一說，到霧靈和馮姻那裡，倒有成了擺設一般。
上善並沒急着召它入若水空間，只讓它前面帶路，把這國主墓餘下的寶物一併帶走。
然而霧靈卻沒有立即領命。
“主人！”霧靈眼中一片霧濛濛，跪在半空，一本正經地鄭重請求，“在此之前，霧靈想先看看你那張舉世無雙的臉，還望成全。”
天知道，這數千個日日夜夜，三年又三年，三年再三年，它是怎麼熬過來的。
越是與那些庸姿俗粉相處，就越想念它家上善那張臉，以及那毀容慧能的半張臉。
沒法子，過於好看，太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