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老僧

穿越空間的震盪讓莊風腦袋劇痛,辣手仙孃的修爲雖高,可也同樣不覺得好受。不過,由於勝利幢的威力不弱,再加上七曜鏡自身還尚未凝練,所以二人還是破空而出。

當兩個人再次睜開雙眼,發現兩個人都處在一排奇怪的樹叢之中。

辣手仙孃的衣衫比較凌亂,當即又轉身整理了一下。由於勝利幢的鎮靜作用,莊風卻也未像之前那般心猿意馬、醜態百出。至於勝利幢,早已不見,估計已經被辣手仙娘收入體內。

調息了片刻,二人開始觀察眼前的樹叢。眼前的樹叢全部由一丈來高的白色樹木組成,哪怕是樹葉,也是白色的,如同一道牆,圍砌在山野之中,彷彿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巨龍一般。樹叢只有三五丈寬,樹叢地下,還鋪着一層青色的石板路,二人正是站在了這石板路的上面。

“看起來我們是在碧玉山東南三四百里的白林嶺。”辣手仙娘觀察了一下眼前的樹木,篤定地說。

“距離碧玉山三四百里嗎?”莊風沉吟道。自己回碧玉蟾宮是一定的,可是自己與唐文幾人出門前往秋明鎮這一行,鐵定已經出現了死傷。哪怕是隱藏很深的唐文,眼下也是生死難知。而且,自己只有一天的假期,眼下必然已經延誤。這一趟回去,估計得編出一堆合理的理由才能過關了。實在不行,還得從三長老那裡打通關節纔是。無論如何,自己要趕緊拿到冰火兩儀陣的陣圖,然後獲得飛劍,離開這試煉之地纔是正經。這個試煉之地已經出現了不穩定的跡象,各色高手不斷涌入,遍地殺機四伏,已經不是地仙境界的人能夠求得生存的地方。至於冷麪郎君,莊風心中還有些沉吟,不知道他與海藍和吳城小龍女到底有何關係,爲什麼這麼關心那枚白海螺。

“前輩可知道冷麪郎君的來歷?”莊風謙聲問道。

“冷麪郎君?我與他雖然一起煉丹並且對抗骷髏祖師,那是因爲煉丹的藥材我們每人正好能夠尋到一半,各取所需罷了。我和他認識的時間不長,對他的瞭解也不多,但是能夠看出這個新機頗深,來歷也非同一般。尤其是他那一身秘術,讓我十分忌憚。好在一起合作的過程中還算愉快,要不是骷髏祖師阻撓,我們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麼狼狽。我現在就要去尋冷麪郎君,拿回屬於我的那份丹藥。你在此好自爲之,只要不惹事,應該很容易回去。”辣手仙娘輕輕地說。

辣手仙娘說完,轉身沒入了眼前的白林不見了蹤影,留下莊風一個人在這裡。

莊風多年來什麼樣的山嶺都見過,這裡除了白色的樹叢,倒也沒有別的奇怪的地方。莊風仔細觀察了一下,只見腳下的青色石板路往山上山下都有蜿蜒。莊風沒有理由繼續上山,便往山下而去。莊風還發現在半山腰有一座白色的恢弘的建築,這白林嶺的大手筆,應該出在建築中那些人的手筆吧!

莊風隨着腳下的石板路走向半山腰,依稀能夠看到山嶺下依稀有一些村落,和自己年少時生活的靠山村極爲相像。莊風想,大部分修仙者就像神廟中的神像一般,無論衆生疾苦都是一副冷眼旁觀的神色,但無論前生今世,異域時空,自己都在追求着一種家的感覺,哪怕是自己有朝一日機緣巧合,能夠站在一個俯瞰衆生的高度,自己的目標依然如此。

莊風終於走近了山腰八角十二重的恢弘建築,心中不由生出一種虔誠。在修仙之都,莊風也見到過許許多多的建築,恢弘如此的也不在少數,可是莊風卻從未有這種感覺。在這裡,彷彿存在着什麼讓莊風感到無比親近的東西一般。莊風猜不出這件東西是什麼,可是莊風確信它的存在。

步入建築,出乎莊風的意料,裡面並無什麼神佛道尊之類的供奉塑像。香案倒是有一個,可是上面只是放了一個小箱子,並無其它的物品。在香案兩旁的紅木柱子上,懸着一副對仗不是很工整的對聯:“見性明心非易事,絕知此事要躬行。”這兩句話,前者出自佛教用語,莊風前世讀書涉獵頗廣,也有所瞭解。所謂明心見性,就是明白自家的本心,見到自家的本性。這個心就是菩提心,這個性就是佛性。能否成佛,關鍵在於能否悟本心、本性的真面目。悟到這個真面目,即使普通人也能成佛,悟不到這個道理,即使佛也變成了普通人。佛與凡夫本無差別,只在迷、悟之間。後者則是出自陸游的詩句“紙上談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意思是從書本上得到的知識終歸是淺薄的,未能理解知識的真諦,要真正理解書中的深刻道理,必須親身去躬行實踐。這些都是莊風前世的知識體系,如今卻出現在這裡,讓莊風覺得匪夷所思。莊風來到這個世界,確實還保留有前生的記憶。可是那終歸是自己的思想,這一世從小到大,卻再也未遇到與前生有關的東西。難道讓莊風感到親切的就是這一副對聯?莊風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判斷。除此之外,整個建築裡十分空曠。莊風定睛搜索了很久,纔在大殿的一個角落裡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這是位老僧,微閉雙眼,坐在一個蒲團之上。他衣着樸素,相貌平凡,既無有道高僧那種寶相**,也無市儈淫僧那種下流猥瑣。也就是因爲如此,他在這個大殿裡顯得極爲不起眼。

老僧在莊風踏入大殿之後問:“你來了。”

莊風一愣,不由自主地說:“我來了。”彷彿宿命中的東西在等待着自己,讓自己無法抗拒。

老僧徐徐睜開了雙眼,眼神也如常人一般平凡:“施主來自何處?”

莊風自然不可能一股腦將自己的遭遇說出來,若是這老僧是這個世界中人,試煉之事也很難說清,因此,莊風不由覺得有些踟躕。

老僧看莊風不再言語,卻展顏一笑:“施主不是這個世界中人。“

莊風心中暗暗一驚,卻裝作很平淡地問道:“從何得知?莫要亂說。”

老僧卻不與他爭辯,彷彿已經洞徹了莊風的內心一般。他不再說話,只是緊盯着莊風看,好似在考校莊風的耐心。

莊風自然寂然無語,也直視老僧,目光澄澈,不帶一絲雜質。

許久,老僧滿意地點點了頭,說道:“你是否想回去?”

這句話一說完,莊風內心頓時翻騰起來。

回去?這可是莊風日盼夜盼的事情。莊風自知無法繼續隱瞞什麼,當即點了點頭。

老僧繼續說:“你且上前,打開香案上的箱子,看看是什麼。然後再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你當真有慧根,我便助你回去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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