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一回事?我倒是沒有印象了,似乎是有那麼一個人,當初蠻禍之時,無數普通人顛沛流離,慘狀讓人目不忍睹,我確實是出手救下過一些人,至於朱永言的父親,我倒是不記得了。”
對於擁有戒指空間的秦風而言,實際上,若是以他的神魂渡過的時間來算,恐怕他現在要比自己的師傅蔡子慶,年歲還要大上不少,在如此漫長的時間的消磨之中,秦風早已經將那些不太上心的事情遺忘。
不過,對於秦風而言,只有那些令自己牽掛的親朋,能夠佔有一席之地,無關緊要的事,遺忘便遺忘了吧。
但他對於朱永言因爲自己找來天一宗如今的小峽谷,倒是有些感觸與在意,既然此人如今已經乃是自己這一脈的師徒,那麼若是此人資質足夠,秦風也不介意,教他一些東西。
日後,或許可以讓此人進入寶地,獲得爭取天材地寶的機會。
“師傅,秦風師兄回來了。”
在小屋之中,秦風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師傅蔡子慶,隨即,他的臉上便佈滿了凝重之色,比起二十多年前,此時的蔡子慶明顯已經是更加的蒼老了,並且,他的身上已經佈滿了暮年之氣。
這恐怕,師傅的壽元,也只是剩下短短的數年。
“師傅,我回來了。”
衝着打坐狀態的蔡子慶深深一拜,秦風低聲說道,此刻的師傅,非常的沉浸,似乎是在靜坐之中修煉,早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氣焰。
“秦風?”
聽到秦風二人的聲音,蔡子慶佈滿皺紋的老臉,眉間微微抖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在看到秦風的面容之時,蔡子慶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你這小子,這一離開,就是二十年的時間,如今,終於是回來了,回來了好,還是回來了好啊。”
從打坐狀態直起身,蔡子慶連聲感嘆,聲色倒是頗爲爽朗。
緊接着,師徒三人,便是幾句閒聊,直接又是聊到了秦風的疑惑之處,道劍真人與白猿峰主,這兩位長老,去了哪裡?
至今,秦風還未見到他們的面。
此時,秦風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之前在見到柯江雪時,因爲柯江雪曾經服用駐顏丹藥,而其他的年輕弟子,他也不太熟悉,所以,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異樣。
而自己的父親,雖然也是憔悴與蒼老了很多,但卻沒有像師傅一般,讓人一眼看去,便已經是知道,師傅時日無多了,充滿了暮氣。
“道劍真人,他壽終正寢,已然坐化,白猿峰主他也是自覺時日無多,帶着兩頭老白猿,深入山林,歸於自然,只有爲師尚且撐着這把老骨頭,想要拼命一搏,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突破超凡。”
“只可惜,爲師的資質……即使現在已經是修煉到了通玄圓滿的境界,可我心中,總覺得好像是差了一點什麼,也不敢輕易嘗試突破,一直拖着拖着,便是拖到了現在。”
嘆了一口氣,蔡子慶坦然說道。
到了他這個年紀,早已經見識過無數年長於自己的前輩坐化,他雖然也想要拼死一搏,但實際上,內心深處也如同白猿峰主一般,早已經認命,即使是無法突破,他也不會悔恨。
而如今,柳輕輕,徐青辭這等弟子,也早已經成長爲能夠教導他人,如同師長般的存在,尚且可以維持這一處小小峽谷,保證香火不滅。
時至今日,他們也沒有改口,仍舊將自己稱爲天一宗門人,雖然真正的天一宗,早已經由曾經天一宗的宗主與太上長老帶領,前往西域。
“師傅,我有辦法,或許能讓助你一臂之力,突破超凡。”
壓低聲音,秦風對着蔡子慶說道,迴歸東域之時,秦風便已經查探過,那天險平臺處的靈池,已經是快要積蓄完畢,大臉在突破之時,並沒有藉助這寶地之威,而師傅既然已經達到圓滿境界,便正好可以藉助此靈池。
他一路趕回,還不就是爲了在靈池蓄滿之際,帶着寶物迴歸,幫助師傅等人突破超凡?
他在十萬大山之中搜集的寶物,爲的就是這一刻!
“哦?”
蔡子慶眉頭一皺,佈滿皺紋的老臉之上,涌現出驚喜之色,他的神情,實在是太過複雜,仿若垂死之人望見了一根救命稻草,令人心酸。
扭過頭,秦風不太願意直視這樣的師傅,要是他再早一點回來,或許,會有更好的結果,師傅也不會如此垂暮,死氣沉沉。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蔡子慶有些尷尬地將頭轉了過去,似乎是透過窗戶,看向了小屋外面的年輕弟子。
隨即,蔡子慶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秦風,你不要覺得爲師貪生怕死,爲師早已經如同道劍真人以及白猿峰主一般,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人固然便有一死,我也是如此,既然我達不到那一步,我也不會太過執着於悔恨,坦然面對便是。”
“只是,我實在是放心不下,天一宗,是我和掌門師兄的心血,那些年輕弟子,也本該過上更好的生活,如今卻是因爲我等顛沛流離,朝不保夕。”
“實話告訴你吧!西域那邊,並不太平,甚至是非常的危及,我們天一宗曾經的太上長老,因爲在西域與人爭奪地盤,爲宗內弟子爭搶資源,重傷隕落,這個消息至今仍舊被封鎖,西域那邊,雖然佔據了一塊區域,但那也是太上長老以身家性命搏來的,若是太上長老身隕的消息傳了出去,西域的弟子,恐怕形勢危矣。”
講到西域,蔡子慶的臉上透露出濃濃的擔憂之色。
“掌門師兄,比我還要大上幾歲,他大限將至,但爲了庇護這些年輕弟子,他一直都是死命撐着,吊着這條老命,我又何嘗不是這樣?”
“秦風,爲師,爲師有一個請求,若是爲師突破失敗,你能否代替我去將西域的弟子接回來,爲師不求你庇護他們,至少,至少讓他們沒有了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