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花魁飄零
唐風計上心來,邁步下去看熱鬧,若冰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豈能放過?也隨着唐風走到大堂。柳如煙給婉婉一個眼神,婉婉馬上起身,二人結伴而去,雅間內只有迷戀酒菜的阿奴,和百無聊賴的靈玉。還好二人都是高手,輕易不會有所閃失。
樓下還真是熱鬧非凡,唐風抓着若冰擠進人羣,仰看臺上那美人,冷冷的眼神凝視底下哄叫的人羣,雖然那感覺淡淡的,卻如清風拂過不可不覺,在這奢華迷醉的地方,有一陣清風,還真是珍貴之極。
不知道爲何這個女人竟然想在嫁人的前一天晚上和別人共度良宵,估計可能是厭惡要嫁的人吧,若冰腦袋裡浮想出那種大腹便便,個子很矮,穿着綾羅啃着豬蹄的地胖子的形象,還有他家裡的三妻四妾…嘖嘖,一定是這樣,可是苦了這美人啊,真是紅顏薄命。
“想什麼呢?”唐風見若冰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不解的問到。
若冰看了看唐風,突然眉開眼笑的說:“沒什麼,唐風,你看臺上那女子好漂漂,不如你…”
唐風嘴角一扯,對若冰細聲細氣的說:“我心裡可只有你啊!我怎麼能容得下別的女人呢”
若冰撇撇嘴,心想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什麼,怎麼就拿自己開涮呢!
身邊的人羣就像百度開水一樣沸騰着,一個個在嘴裡喊出一串數字,接着就是一折起鬨,看看價碼已經五十兩了!這個數字聽說夠窮人活個一年半載了,若冰看着臺上的玉人,心裡不由的暗暗着急,如果真是落入這羣俗人之手,真是暴殄天物啊!
“唐風,你是不是有很多錢?”若冰眨眨眼睛,着急的問了一句,唐風正在看熱鬧,聽到若冰問,便玩笑着說道:“你相公家裡還是有些家底的!怎麼了?”唐風以爲若冰見到如此“拍賣”受了刺激纔有所一問,畢竟女人心思,誰知道話音剛落,若冰舉起右手大聲喊道:“一百兩!”
這才讓唐風大跌眼鏡呢!唐風剛要說話,邊上一個四十多歲,微胖,一看就長的很猥褻的男人喊道:“一百五十兩!”喊完還不忘用挑釁的目光看了看若冰,若冰哪裡沉得住氣,馬上接口“二百兩”
唐風本來是想用這種方式贏得美人歸,藉機去地下城的,但是這羣人起鬨,價格哄擡的太高,他就想改變策略,用別的方式接近新娘,混進地下城去,豈料若冰會因爲憐香惜玉而競價不止,還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
這可苦了唐風的錢袋,唐風努力壓制若冰,告訴她不要再舉手了,若冰哪裡聽得進去,氣急敗壞的吼道:“你怎麼能眼睜睜看着那麼個美人讓那個死胖子糟踐啊!”那個胖子也打着血拼到底的主意,還真跟若冰較上勁了。
底下人轟嚷的,叫囂的,還真不怕事大,也是自己不能獨享豔福,乾脆也來過過嘴癮。若冰感情花的不是自己的錢,難得還這麼理直氣壯,場面一度失控。
臺上飄零姑娘冷冷看了一會,便一招手叫那老鴇上臺去,二人耳語幾句,之後飄零姑娘轉身獨自離去,底下人看到花魁沒等出個結果就擅自離去,都叫喊不停,一場好戲怎能如此收場。
那老鴇目送花魁下臺而去,自己提裙左搖右晃的走到人羣面前,笑嘻嘻的說道:“各位安靜了,花魁姑娘已定了人,各位還是找別的姑娘開心吧!”
說罷,又扭來扭去的扭到唐風和若冰面前,一臉奸笑的將若冰上下打量一番,隨後說道:“這位小爺好福氣,我們飄零姑娘願與小爺樓上雅間一敘,還請小爺獨自前往,今兒晚上,我們姑娘就是小爺的了!”說完又嘻嘻哈哈笑了一陣,笑的若冰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說,老鴇子,這還沒分勝負,怎麼就單請他呢?按理我也沒輸啊!老子有的是錢,這叫怎麼個事啊?今兒個不說清楚,老子就把你這醉煙樓砸了!”胖子雙眼圓睜,不服氣剛纔的結果,生要討一個公道。
老鴇子走到胖子跟前,附上耳邊悄悄嘀咕了幾句話,那胖子立眼看看老鴇,大嘴一列,轉身便摟着另一個姑娘吃酒去了。若冰看的目瞪口呆的,不知道什麼話能讓人這麼快就轉變立場。
唐風交了銀子,若冰被連推帶扯的送上樓,本來以爲可以讓唐風擋箭的,但是人家說了,是她石若冰競價的,自然是他去,別人代替不得。
到了二樓雅間,此房間佈置的極爲雅緻,藕色的沙曼,柔和的珠簾,窗前一張檀木方桌,一盞龍雲香爐,香爐中半截檀香正散發幽香。一張繡牀乾淨收拾的素雅整潔。地當中是一桌酒菜。
老鴇將若冰送至室內就關門出去了,若冰環顧一圈,見房裡沒人,雖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在桌邊坐了下來,靜等着看下面還有啥好戲上場。
猛然,房門被推開,沒等她回頭觀看,只聞一陣釵環叮噹,一個柔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妹妹請坐啊!”
此語纔出,若冰立刻被驚得跳了起來,不知所措地呆呆望着突然獻身的花魁飄零。
“你,你看出來了?”若冰窘然盡現,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貌似犯了什麼錯誤似的。
那飄零嘿嘿一笑,宛如銀鈴相撞,翠鳥互啼。“妹妹如此漂亮,肌膚似雪,烏髮似墨,怎會事男子呢?”
飄零自己走到桌前坐下,一擡手示意若冰坐下,接着便斟上酒來,遞與若冰。
若冰連忙接過,定定的看了看飄零,心中暗想:天下這樣的標誌人物,自己真是自慚形穢,可惜紅顏命薄,流落風塵不算,還要面對不知怎樣的下半生,唉……
“妹妹今日好興致,但不知妹妹是何用意?”飄零放下酒,定睛的看着若冰,若冰沉吟了一會,說道:“我是看那個胖子太討厭了,不想你這樣的玉人落入他的手,所以…冒昧了你見諒啊!”
飄零一聽,莞爾一笑,說道:“多謝妹妹了,能這樣替飄零着想,唉,飄零一生孤苦飄零,還真沒有人這樣爲我想過。”說着,舉起杯,一飲而盡,復又斟滿,端杯獨步走到窗前,望着一輪明月,不禁哀嘆起來。
“飄零姑娘,人生在世不得已的事情很多的,你別那麼難過了!”若冰此時不知道用什麼話安慰她,只好撿些不鹹不淡的。
飄零依窗出了一回神,回過頭,笑笑對若冰說:“銀子還給你吧,我用不着了!”若冰聽後馬上拍胸脯大方的說道:“送出去的怎麼還能拿回來啊,我萬萬做不出那等事。”反正不是她的錢,心疼的也不是她,風涼話誰不會說呢?!
“呵呵,那就多謝了!妹妹是哪裡人?不是本鎮的吧!來天仁鎮做什麼呢?”飄零饒有興致的與若冰攀談起來,若冰這一句那一句東拉西扯的應付着,漸漸的,若冰就將自己心中疑惑問出來:“飄零姑娘,你明天就嫁人了,怎麼今天還會想起來找別人共度啊?你是不是對你要嫁的人不滿意?”
“唉,這個事一言難盡啊!飄零流落着煙花柳巷,本不該期望得到正常人的幸福的,然飄零心有不甘,可是世事偏偏事與願違,飄零被那惡霸看上,硬要娶飄零爲妾….”說話間,飄零又將那杯中酒飲下。
若冰聽到,怕案而起,怒上心頭,氣哄哄的說道:“天下竟有這樣的事沒有王法了麼?”
“唉,我們這凡塵女子,談何王法啊?”飄零暗自傷感,若冰一皺眉,說道:“飄零姑娘,你明天出嫁我送你去吧!”
若冰絕對出於憐香惜玉,才說出這一番話,她料定也就是個大戶人家的員外或者官官相護的知府,她本意是去送嫁之時行俠仗義教訓那色狼一頓的。飄零見若冰如此,竟然點頭答應,說了句“那就拜託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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