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傷離別
沿着送親的那條路,在地宮穿梭慢行,每走一步,都能想起那日誤入地宮的種種,轉眼間已經都成爲過去了。感嘆人生如夢,轉眼即逝啊。
哈斯乖乖的跟在若冰身後,一路上東張西望,止不住的好奇。不多時就來到了桃花源,若冰在門口止住腳步,看着那匾牌,桃花源,是人們躲避戰亂安靜生活的地方,起初還以爲不過是盜用先人文筆,現在心裡的倒是真的有一種避世的想法。若冰自嘲的笑了笑,剛宣佈自己是救世主的,現在就想着逃。
正在胡亂想着,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轉身一看,原來是嵐兒笑盈盈的走了過來。
“聽表哥說你來了,我特意過來看看你。你要走了麼?”嵐兒開門見山的說道
“是啊,我要走了,所以過來看看飄零姐,不知道他過的怎麼樣。”若冰微微一笑說道。
“唉,姐姐她……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這位是?”嵐兒目光落在哈斯身上,毋庸置疑她也被哈斯的藍色眼睛,尖尖的耳朵所吸引。
若冰一手搭在哈斯肩上,笑笑說:“嵐兒,你先幫我照顧一下哈斯,我去看看飄零姐”
嵐兒明媚的笑了笑,點點頭。哈斯也很識相的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高興地跟着嵐兒朝一條小徑走去。
若冰獨自一人走進桃花源,清風徐徐,花瓣飄零,砸在絲髮上,一股清香撲鼻而來,這果然是桃花源,若冰擡起手,平攤着手掌,風就把花瓣送到手心上,殘花瓔落,心裡也滴下淚來,難得如此安靜,沉浸到永遠,多好。
“若冰”
若冰循聲看去,一襲素麻衣衫,簡單的髮髻,竹釵一隻在烏絲上,雖不華麗,卻也精緻,別有一番風情。不施粉黛,但是還是那麼漂亮,透着的一股慈祥寧靜的問道,確是那風月場中的花魁啊。
若冰只一眼,淚就在也收不住,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她,宛如隔世,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仇恨,沒有思量,沒有糾結,沒有哀傷……只有靜,這種可怖的靜,脫離了塵世,讓人無法承受這生命之輕。
良久,若冰嚥了淚,露出一個寧靜的微笑,淡淡的說到:“是不是,還可以叫你飄零?”
飄零微微一笑,道:“是叫飄零,隨風飄零,飄到哪裡,就生在哪裡。”
若冰舉步朝飄零走近了兩步,只聞到空氣中一陣檀香,沁人心脾,再不是那脂粉氣。“飄零,我要走了,來看看你”
飄零看看若冰,輕言道:“走了?去哪裡呢”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去哪裡,只是跟着人家走,沒有目的的”若冰有些落寞
“是啊,人這一生,又有幾個能知自己腳下的路通往何處?一直以來以爲如此的事情,到頭來卻面目全非,是我騙了自己,是命運騙了我。”飄零眼神落在遠處,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姐姐”若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飄零見狀微微一笑,就像陽光一樣普照了各個角落。若冰嘆口氣說道:“天地浩劫,你,小心爲是,不知道我們今生還能不能見面,你一定,好好活着。”
飄零顯然沒有想到若冰能說出這樣一番話,略呆了一下,笑笑的說道“何苦呢,宿命是不能改變的,他如何安排,我就如何走下去,他不叫我活,我就去死,只要我心靜如止水,即便是死了,我也是活着。”
若冰含着淚,想起浩劫,想起宿命,一時間竟然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麼好,後來竟然成了低聲哭泣,也許是宣泄吧
飄零並無表示,只是靜靜看着若冰哭泣,良久才微微一嘆,說道:“時候不早了,你也要走了”若冰聞言,擦去腮邊的淚水,慢慢說道:“我走了,你要保重”說完,頭也不回的邁出桃花源去,只有飄零在那桃樹下,口中默唸着珍重。
本來若冰有很多話想說,比如他想說既然你的夫君不是楚天所殺,你就應該重新面對生活,幹嗎要委屈自己獨伴青燈古佛;比如說他想說自己莫名其妙的成了救世主呵呵,要承擔拯救蒼生的責任,但是卻一頭霧水;比如他想說小星死的好慘,你別難過了,她在另一個世界會生活的很好;再比如……
可是她什麼都沒說,什麼都說不出,看到飄零的灑脫和祥和,自己除了想哭,竟然什麼都做不到了。
這時候哈斯也被送回來到若冰身邊,看着若冰紅腫的雙眼,連忙問是不是受欺負了,若冰說只是不忍分別才哭成這樣的。哈斯連忙勸慰若冰,回來的路上都喋喋不休的,講笑話,說故事。若冰雖然心裡難過,但是被哈斯一鬧也好過許多。
回到食爲仙,看到大家都在大廳裡聚集,二人忙湊過去,細問才知道大家正要上路,剛好他們也回來了。靈玉走到若冰面前微微笑着說:“行李我都收拾好了,你不必費心了。”說着將一個包裹抵到若冰手上,若冰感激的看了靈玉一眼,道一聲:“謝謝姐姐”便轉頭看了看這酒樓。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情,就是覺得蠻親切的,那櫃檯後面的畫卷,還是一樣的惹眼,櫃檯上的可樂瓶還在冒着氣泡,一邊的可樂大仙靜靜的看着這羣人,心有不捨,卻又無可奈何。
若冰緩步走到櫃檯前面,伸出手,對着可樂大仙說到:“大仙,聽說你回摸骨,不如給小女子看看如何?”可樂大仙一愣,嘿嘿一笑,版過若冰的手掌,細細琢磨一番,還記得那日可樂大仙一看到若冰手掌扭頭就跑,想到此若冰竟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可樂大仙也想到這裡,也符合的笑起來,大廳的人看到他二人莫名大笑,都摸不着頭腦。笑過後,可樂大仙壓低聲音,悄悄對若冰說道:“丫頭,浩劫不會變,未來的日子會更加危險,你切記要小心爲是,至於最終誰會贏,沒有人會知道,只要你問心無愧便是好了。”若冰重重的點了點頭,隱隱問到:“大仙,我還會在見到你麼”
可樂大仙那句可樂瓶咕咚咕咚一頓猛灌,嘿嘿一笑神秘的說道:“你我還有見面的緣分,雖然未知禍福吉凶,卻還是會見面的”
若冰一行人收拾好就踏上了新的征程,驀然回首,這座小樓倒也溫馨,想不到這裡是和魔界正面相對的首站,未來的日子禍福難料,但是若冰有信心能繼續走下去,而且會走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