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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樑凡數十里之外的一個倩影正在急速狂奔,眼中泛着絲絲淚光,身上衣衫有破敗,顯得有些狼狽。
口中不時的發出慘烈的喃喃話語,時大時小,時而仰天諷刺大笑,時而低聲大罵,時而傻傻哭泣,淒厲之極,讓人心中聞之隱隱生痛。
“爲什麼?”
“爲什麼從小,我就一直什麼都輸給她。”
“從小,爺爺,奶奶,都寵愛她一人,有什麼修仙資源都讓她優先挑選。”
“爲什麼同爲張家嫡系子弟,爲何自己卻要被趕往張家之外,僅能夠作爲一個支脈的存在,而她卻可以呆在張家總部,享盡榮華富貴,並被培養成爲家主。”
“爲何?同爲一個爺爺、奶奶,卻差距如此之大,難道就因爲自己是五靈根,而她是天靈跟嗎?”
“從小,她就是一個備受矚目的天之驕子,一名顛倒衆生的絕色美女,而我卻僅僅是一名陪襯,每天備受煎熬的活着,而最後成爲陪襯的資格,都覺得我不配,直接打發走人,哈哈,可笑,真是可笑。”
“而現在,自己年少唯一一次有些動身的男修,卻成爲她的伴侶,天意弄人。”
“爲什麼,張靈素,難道你什麼都要跟我搶?你現在,什麼都搶走了,整個世界都是你的了,你開心了。”
“我恨,我恨啊!”
她一個人在縹緲峰之上,急速狂奔,沒有使用靈氣護體,也不看路,跌倒了,機器般的爬起來,眼中木然之極,似乎生命氣息都被抽離了一般。
最後累了,就不再狂奔,一隻在緩緩的走着,很久很久,
天際之中一個孤寂的人,在慢慢的行走着,全身衣衫破爛不堪,黑色的淤泥早已沾滿了那白衣勝雪的連衣裙,早已分不清原來的布料。
張靈秀原本就是張家嫡系子弟,爹孃單靈根,
卻生出了個五靈根的女兒,讓他們無比失望,但是骨肉親情,他們也依舊很疼這位女兒,並沒有因爲他是五靈根有何偏心之舉。
然而在張靈秀兩歲之時,一場不幸的災難,張家的二代弟子,全部消亡殆盡,死於非命,張靈素的爹孃也不例外,無一倖存。
而張靈秀就成了一個孤兒,一個無人理會的孤兒,家族之中,卻因爲後者是五靈根,沒有後續潛力可挖,所以被家族所忽略。
然而作爲同爲張家嫡系子弟的張靈素,天生聰穎,爲人可愛,並且從小就長成一副美人胚子,加上是單靈根,無疑成爲了族內最受矚目的天之驕女。
家族之中的許多資源,都任她可享用,並把家族之中赫赫有名的靈器幽海鐲最爲其護身法器,
那時的張靈秀還是一個小女孩,羨慕異常,每天都跟在張靈素後邊,希望能夠沾點便宜,討好張靈素,被別人稱之爲跟屁蟲,年少不懂事,別人說說也就說說而已。
可是隨着年齡的增長,二者的差距越來越大,最後直到站在張靈素身邊,都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黯然失色,
直到張靈秀十歲那年,張靈素修爲練氣三層,而張靈秀卻練氣一層,
二者雖然同爲嫡系子弟,但是在這八年時間內所受的待遇,無疑是天壤之別,
本身靈根屬性就不好,又沒有相應的靈石,丹藥等資源提供,使得二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
也是在十歲那年,張靈秀被擠出核心弟子之外,被分配到仙緣城的張家支脈之中,雖然期間回過幾次張家,見過張靈素,可惜由於身份關係,二人都沒有小時候那無所顧忌,都只是寒暄幾句,就匆忙離去,各自走往兩條完全不同的道路。
也正是在仙緣城的日子之中,張靈秀碰到了剛剛進入修仙界的樑凡,被敲詐到一塊低階靈石,
在相處的日子之中,張靈秀第一次對男修動心,不過最後,樑凡卻決然離去,也讓其把樑凡給淡忘了。
後來,張靈秀竟然意外的被飄渺閣幸運的挑中了,那時候,張靈秀可是足足興奮了數日,認爲終於有機會趕上張靈素了,沒有絲毫猶豫的接受了,
在張靈秀心中,趕超張靈素是前者一生之中,最大的心願,也是最大的期望,
爲了這個期望,張靈秀寧願放棄任何事情,並且不惜成爲神女的侍女,並且費盡心機討好神女,終於成爲了神女的貼身侍女。
雖然這個地位或許很多人極爲眼紅,但是在張靈秀心中,這卻是一個讓其最反感、最厭惡的事情,因爲她再一次成爲了陪襯,甚至連陪襯都不是,在神女身邊,她沒有任何的說話權,也沒有任何的自由可言。
可惜張靈秀不在乎,她要忍氣吞聲,只要能夠得到神女的認可,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靈石流入手中,有了這修仙資源的提供,精進修爲將無疑簡單的多,只要撐過了練氣級,就可以修煉天極九術,
天極九術,是冰屬性功法,五靈根將不再是阻擋着張靈秀前進的羈絆,這種已經跳出了五行之中的功法。
終於上天不負有心人,在飄渺閣四十年,張靈秀依靠自己的努力,終於從練氣二層修煉到如今的練氣十二層,
這樣張靈秀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歷盡千辛萬苦,總算熬過頭了,只要等着宗內築基丹的派發,張靈秀就可以化繭爲蝶。
然而今日,兩人卻打破了張靈秀的平靜而壓抑的日子,一見張靈素與樑凡的青睞神情,那被張靈秀深藏了數十年的恨意,終於如潮水般爆發出來,所以纔會如此失態。
此時已經是子夜,周圍寂靜無聲,一個恍如與世隔絕的孤獨背影,在了無人跡的山丘之上,緩緩行走,頹廢與落寞。
正是不知道行走多久的張靈秀,此時已經全身乏力,加上又不使用法力加持,或者直接動用疾風術,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此時,周圍隱隱能夠聽見狼嚎之聲,並且呼呼,嘩嘩之聲,開始響起,讓人心生膽顫之聲。
可惜對於這一切,神色木然的張靈秀,卻絲毫不覺,周圍那股死亡氣息,越來越近,越來越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