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延峰方面大耳,劍眉朗目,看上去倒是一派正氣,比俊朗中透着三分疏狂三分邪氣的魚世玉,從外觀上看來更顯得忠厚。“霜妹,這裡風大,你身子弱,怎麼過來了?”他關切的問,絕口不提她後面那些魚家子弟。
被無緣無故關了這麼久的魚家子弟,居然沒一個人吭氣。魚若霜也心虛的垂下頭。
把姐姐撥到身後,魚幼薇優雅但絕對惡毒的說:“別隨便攀姐妹,你以爲披着一張人皮,別人就看不出你是個畜牲。”
“你是誰?爲何擅闖我御劍宗禁地!”凌延峰無法維持表面的微笑,鐵青着臉喝問。
魚若霜上前護住妹妹,大聲說:“她是我妹妹。”
縱然是心存怨恨,在天性柔弱的姐姐擺出保護的姿態後,魚幼薇的心也軟了。握緊了姐姐的手,她說:“別人都用壞你名節的卑鄙法子,來爭那個繼任宗主的位置,你也算是近水樓臺,也大可放手一爭。至於這個披着人皮的傢伙,當他是個送上門來的玩物也罷。喜歡呢,讓他入贅倒無妨,不喜歡,就一劍抹了他的脖子。”
這極品的論調,只有魚幼薇敢對魚若霜講,在場的人聽了臉上表情那叫個精彩紛呈。
“可以嗎?我……”魚若霜不確定的問。
“別讓我瞧不起你。”魚幼薇黛眉緊蹙,沒好氣的喝道。
“你是魚幼薇,竟敢來我御劍宗!”凌延峰臉色陰沉的喝道。
“來御劍宗,本來是準備宰了你。”魚幼薇意念一動,青霜劍化爲一道青光抵在凌延峰額頭,就連他身側的凌護法也未及時攔截。
凌延峰倒也是個人物,臉色不變。他正想說話時,眼前青光閃過,青霜劍圈回到魚幼薇腕上。她搖了搖腕上的青霜劍,又說:“要宰你易如反掌,現在看我這個姐姐也不是完全沒有血性,所以還是把你留給她親手收拾。”
凌延峰想放幾句狠話也沒機會,氣勢頓時落了下乘。
魚家子弟紛紛叫好,魚若霜眼裡異彩閃爍。
連魚幼薇都沒料到,今日一席話讓魚
若霜的人生從此不同。她的本意不過是想把御劍宗的水攪渾,給二哥贏得打翻身仗的時間,哪知姐姐會當真了呢?
沒等凌延峰他們發狠,魚若霜說話了:“凌護法,你在這裡最好,凌延峰無故關押這些宗門弟子,執法堂如果不能秉公處理,我會去長老堂投訴執法堂。”
這是比早春的花兒還嬌弱柔美的魚若霜嗎?
修士也八卦,本來有關魚若霜跟凌延峰的八卦正傳得沸沸揚揚,一線崖這裡雙方剛對恃,四面八方就涌來圍觀者無數。魚若霜此言一出,除了對她不熟的魚幼薇,大家都愣了。
給了姐姐一個鼓勵的眼神,魚幼薇從心裡認可了這個姐姐,笑容多了些真誠。
似乎得到妹妹的認可,是一件多麼了不得的榮耀。魚若霜受她的影響,再看凌延峰也覺得面目可憎:“凌延峰,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魚若霜向來沒有主見,單純好騙。明知凌延峰抓了魚家子弟,被他真真假假的一番話就給哄得什麼都忘了。他說抓魚家子弟是免得他們在婚禮上鬧事,等婚禮之後就會放他們出來,她居然就深信不疑。
今天她衝到一線崖把魚家子弟放出來,已經讓凌延峰吃驚了。剛纔威脅說要去長老堂投訴執法堂,此刻更是直截了當的威脅他,頓時讓他有強烈的危機感。他大聲吼道:“若霜,別聽魚幼薇的話,她恨魚家,恨你們母女,是來報復你們的。”
魚幼薇沒有辯駁,靜等着姐姐的回答。
魚家子弟都焦灼的看着魚若霜,生怕她被凌延峰說動,餘下不知道魚幼薇是誰的人,紛紛打聽她的來歷。
深吸了一口氣,魚若霜語氣有着前所未有的堅定:“她是我妹妹!我們都是魚天銘的女兒。我被欺負,娘跟外公都躲起來,只有妹妹衝上御劍宗,要宰了你給我報仇。”
山風把魚若霜的話傳遠,在山谷中迴盪不休。遠處,閉關的魚四夫人與應宗主不約而同的飛身出來,又各自站住。
陌生的魚若霜,讓凌延峰驚慌起來:“霜妹,我是真心愛你的,只是一時
糊塗,你不是說原諒我了嗎?”
“我從來沒有說過原諒你。讓你入贅,還是宰了你,我需要再想一想。”魚若霜高傲的擡起下巴,像個女王命令:“你們讓開。”
凌護法怒道:“要走可以,魚幼薇擅闖本宗重地,必須拿下。”
“要動我妹妹,就從我屍體上踩過去。”到底是魚天銘的女兒,魚若霜的血性激發後,語氣一次比一次強硬。
魚四夫人遠遠的聽見,淚如泉涌,自言自語的說:“娘不是躲起來,只是沒臉見你。”女兒在她的保護下被糟蹋,她生撕了凌延峰的心都有。可是女兒生性柔弱受不得半點委屈,不嫁凌延峰,別人男人就算貪圖女兒的容貌與身世背景願意娶回家,卻難保日後不因失節的污點拿捏女兒,她才忍氣吞聲的允了凌家的求婚。
主峰之顛,臉龐清瘦的應宗主露出一抹淡笑,說:“霜兒今天倒讓人刮目相看了。”
在應宗主身後的桫欏樹下,抱着一柄巨劍坐在搖椅裡打盹的灰衣老叟說:“她那個妹子的話最合我意。上門的玩物,哈哈,也虧那丫頭敢講。凌家老怪物怕是要恨死那小丫頭了,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凌老怪現在什麼表情了。送”
“唔,她說霜兒近水樓臺也能爭一爭這繼任宗主的位置,你覺得霜兒真有那份魄力爭麼?”應宗主隱隱的有些期待。
灰衣老叟不給面子的說:“霜兒就是被你們保護得太好了。她到底是魚天銘的女兒,”
“她也是我應家血脈!”應宗主不爽的說。
打個哈哈,灰衣老叟說:“連霜兒也說,她被欺負,娘跟外公都躲起來,只有妹妹衝上御劍宗要爲她報仇。你好意思說她是應家血脈,我都不好意思聽。”
“老子沒有躲起來,是閉關!”應宗主漲紅了臉吼道。吼聲大了點,整個內門都聽到了宗主的吼聲。
“請問,閉關的你跑出來幹嘛?”灰衣老叟陰陽怪氣的問。
聽到自己的吼聲在空中迴盪,應宗主騎虎難下,咆哮道:“老子現在去宰了凌延峰那小畜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