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考覈,乃是文考,不少人都鬆了一口氣,無一例外的都是走修神路線的弟子,但是人數也並非很多,滿打滿算也不過千人而已。
參加第二考覈的弟子人數大概在萬人左右,但是其中走修神路線的弟子卻不過千人左右,這個比例也太大了,讓童川再次感嘆修神者的稀少。
修神者與修仙者,有着本質上的區別,兩者完全不同,無論是戰鬥還是其他,完全相反。
修仙者需要感悟道,從而理解其中奧妙,唯有這樣才能夠突破元道之後的境界,但是修神者卻完全相反,無需感悟,完全靠肉體的淬鍊,兩者各有千秋,但是修神者想要突破成仙,渡雷劫時相對而言要輕鬆許多,但是也存在着極大的風險,一旦渡劫失敗,便是身死。
而修仙者雖然在渡劫上困難不少,但是就算渡劫失敗,也有一定機率存活下來,雖然無法成爲天仙,但是卻成爲了劫仙,也被稱爲散仙。
而修神者與修仙者的最大差別便是感悟,至於文考,雖然沒有直接考驗四代弟子的感悟,但是也有着一絲聯繫在其中,而走修神路線的弟子,在這文考考覈中,要求就沒有修仙者弟子那麼高。
就在第一考覈剛剛結束的時候,羽晨子在半空中的身體突然上前一步,單手一揮,袖袍就猶如一個無底洞一般,其內飛出無數紙張,而每一張上面都存在一個問題,當童川想要看看身旁弟子紙張上的問題時,視線卻出現模糊之感,無法看清。
而這種情況也出現在其他弟子身上,看來是羽晨子等人施展了什麼手段,防止他人作弊。
“從現在開始,凡是考覈者都不能開口說話,一旦說話,便視爲淘汰,一炷香爲限。”羽晨子朗聲道。
每一位參加考覈的弟子,都得到了一張紙張,直到這時,童川這纔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紙張上,準確的說是放在紙張上的問題上,當看見其上的問題時,臉色忍不住一變。
“何爲修仙?何爲修神?何爲天?何爲道?”
出現在童川紙張上的便是這四個問題,雖然不知道其他弟子的問題,但是童川能夠肯定,定然不會是這四個問題,這四個問題,根本就不是不惑能夠回答的,甚至連他羽晨子都不知答案。
“是在考驗我麼?”
霎那間,童川便明白了羽晨子的用意,當下低嘆苦笑,這問題也太過困難了,就算是考驗也用不着這般吧。
但是此時的童川顯然不可能找羽晨子理論,唯有老實作答,沉思半響之後,手指尖上涌現元氣,落在紙張之上,寫下答案。
童川在作答,其他弟子也在作答,而其中還有超過一半的人眉頭緊皺,久久無法作答,雖然他們的問題沒有童川那般困難,但是也並不輕鬆。
而其中最爲輕鬆的並非是八位核心弟子,而是那些走修神路線的弟子,雖然也要作答,但是其問題實在太過簡單了,用羽晨子的話說,不會回答的比白癡還白癡。
隨着時間的度過,不少弟子都回答完畢,卻有更多是人無法下筆,不知從何回答問題,最後化爲一聲失望低嘆,無奈離開。
而其中作答最快的便是童川了,幾乎只花了一盞茶不到的時間,便回答出羽晨子所問的四個問題,讓周圍不少弟子心生羨慕,如此之快便回答,定然十分的簡單。
在所有人的理解中,童川的問題定然十分簡單,卻不知乃是最困難的問題,今日的童川也不知哪裡來的靈感,當看到這四個問題的時候,心中便有了答案,雖然不知對錯,不過現在也沒有太多功夫去想了,只好就此作答。
當童川寫下四個答案之後,屈指一彈,手中的紙張猶如長了翅膀一般,向羽晨子飛去,最後落入手中,而郎蒼等人也十分好奇童川爲何如此之快便回答出,都來到羽晨子身旁觀看。
羽晨子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童川,微微點頭,這纔將視線落在手中的紙張上,但是當看見童川的回答後,整個人都是一愣,而一旁的郎蒼幾人也是如此。
“何爲修仙?何爲修神?何爲天?何爲道?”
當郎蒼幾人看見羽晨子對童川的提問之後,先是一愣,心中低嘆,羽晨子對童川的期望太高了,這四個問題說簡單也簡單,說困難也困難,但是卻不是一個不惑小子能夠回答的。
不過當郎蒼幾人看見童川的答案時,瞳孔微縮,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人的一生便是修,凡人一生修凡,死人修生,而我們之所以修仙修神,不過是知道世間有仙有神,也知道仙神的強大,心中對仙神的好奇,因此才修仙修神,若不是懼怕天威,恐怕世間上還有修天者,修的不過就是一個過程。”在童川的紙張上,記錄着這樣一句話,也是他對於何爲修仙,何爲修神的回答。
“天,不過是一種虛假的存在,在井底之蛙眼中,井口便是天,在世間人眼中,頂在頭頂上的便是天,既然修仙修神者爲的是飛昇入仙界,那麼仙界的天和我們所看到的天是同一個天麼?若不同,何真何假?因此萬物皆爲天,萬物皆非天。”這是童川關於何爲天的回答。
“何爲道?道爲何?都說道需感悟,從何感悟?一句話?一個動作?一絲明悟?一次大徹?卻都不過是一個理解而已,既然能夠從一句話、一個動作、一絲明悟、一次大徹中感悟到道,那麼一句話、一個動作、一次明悟,一次大徹便是道,世間萬物皆是道。”這是童川關於何爲道的回答。
不過四句話而已,卻讓羽晨子幾人呆在半空之中愣住,心神無法平靜。
在修煉者的世界裡,天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存在,讓無數生靈敬畏與恐懼,凡是關於天的事情,無論是什麼樣的存在,都不敢評論,特別還是懷疑的談論,然而在童川的回答中,表露出對天的懷疑,根本沒有絲毫敬畏,讓郎蒼等人無法理解。
要知道天道難測,若敢對上天不敬,說不定便有大禍降身,然而童川卻是無懼,這是爲何?
若是讓童川知道了郎蒼幾人心中的疑問,定然會大笑,笑郎蒼等人的無知。
在地球上所學的知識讓童川明白,這世間根本沒有天的存在,而當他來到這落煙大陸的時候,他開始相信的世間有天,但是若僅僅對天的懷疑與猜測就招來大禍,那麼上天第一個要懲罰的便是地球上的天文學家。
不過郎蒼等人卻不知道有天文學家的存在,也不知落煙大陸之外還有其他世界,也不知道還有一個以科技爲生的地球。
“這童川不簡單!”巫青凝重說道。
郎蒼等人點頭,這四個問題都並非一個準確答案,每個人都有着一個答案,但是就算是郎蒼來回答這四個問題,也不見得能夠回答得比童川更好,或者說郎蒼他不敢這樣回答,從小受到的教育與影響使他根本不會這樣去想。
“人的一生便是修,修的不過就是一個過程,世間萬物皆是道.......“習州叨唸着這句話,似乎有絲明悟,似乎又有絲疑惑,不過那渾濁的雙眼卻越加明亮。
“師弟,你這是........?”
郎蒼幾人也發現了習州的不同,當下便開口問道,然而卻並未得到習州的理會,依舊叨唸着童川的回答。
“一句話,一個動作,一絲明悟,一次大徹皆是道........”
習州低聲自語道,雙眼中的光芒緩緩暗淡下去,不過臉上卻露出了笑色,視線望向廣場上的童川,臉上的笑意更勝。
“這童川恐怕是紫雲門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弟子之一,以他現在的實力來說,對何爲道的回答已經是最完美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