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損有餘,而補不足

“精神力又名念力,是我們修士,認識和感知外面世界,溝通天地的能力。修士有別於凡人,就是因爲我們修士的精神力,能透體而出,受資質作用而演化爲各種神通。”練復生說道。

練復生的說法,是練復生綜合地表傳入的典籍,以及在地底,發掘整理巫術,神秘術,結合他自己這些年的學習思考,得出的結論。

“精神力,是我們修士在凡人五感之外的第六感,但是這第六感和凡人所擁有的五感,本質上都是一樣,都只不過是我們的一種知覺反應。而操控我們五感,乃至第六感的,則是魂力,它纔是主宰我們行動的指南。”

“傀儡接受到的傀儡師的命令,指令。經由傀儡複雜的陣法程式,從而驅使傀儡做出,各種行爲模式。魂力,也是如此。我們的六感,從外界獲取各種信息,反饋給大腦,再由大腦分析處理,做出各種應對,道理其實是一樣的。”

“魂力包含了思維,想象,記憶,判斷,……諸多能力,它就好比,弒神者的神腦,我這麼說,你應該很好理解吧?”

丁乙點了點頭。

“魂力,似能量,而非能量,原本我也是弄不明白的,直到我認識了阿天你,受到了傀儡術知識的啓發,我才終於明白過來,所謂魂力,究竟是什麼東西。”

練復生的天賦很高,這一點,丁乙也是知道的。不過,練復生這些日子一直在做管理者方面的工作,他的事務雖然沒有孟蟬那麼繁忙,但也是非常瑣碎,非常多的。

丁乙沒想到,練復生竟然還有時間做研究,破解了魂力秘密,這不禁讓丁乙大吃一驚之餘,也對這個大宗師肅然起敬起來。

“所謂魂力,在我看來,應該就是能量包裹的各種意識載體。這和阿天你們控制傀儡發出的聲光訊號,差不多。”

丁乙在努力消化,練復生的話。

練復生繼續說道:“故老相傳,在地表文明傳入小世界之前,小世界由各個氏族部落統治,其中有一位吐火族的大祭司土牛,據說他活了七百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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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復生舉起了手中的魂燈,對丁乙道:“這就是土牛的法器。”

丁乙又是大吃一驚,沒想到練復生手中的法器,會和這位遠古時期的長壽祭司,有聯繫。

練復生道:“這盞魂燈,落到我手中已經快七十年了,我一直孜孜不倦的,想要挖掘出更多關於它的使用方法,想要破解大祭司土牛長壽的秘密……”

丁乙忍不住說道:“這麼說來,老練你現在已經破解了這個秘密?”

練復生點了點頭。

“八九不離十吧,這魂燈,其實是一個魂力儲存器和魂力增幅器,這是一件有違天和的法器。製造它的材料,非常特殊,吳鴻院長曾經研究過好一陣子,不過沒有研究出結果來。”

練復生又道:“說到這裡,想必你也猜出了這件法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不錯,它是大祭司土牛生祭時,必不可少的重要器物,是大祭司土牛掠奪戰俘魂力,最重要的法器。”

丁乙大致已經明白,這盞魂燈的功效了。

果然,他聽到練復生繼續說道:“我們每一個念頭,都是魂力的表現,不過這種魂力,微乎其微,即便是魂燈,也是無法收集的。土牛的方法是生祭,他利用人死後,靈魂會離體之際,大肆收集死者的魂力,再通過魂燈轉換,將死者的魂力,灌注給自己……”

這法子好邪惡,難怪練復生會說,這件法器有違天和。

似乎想到了什麼,丁乙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練復生是念力大宗師,他的感知非常敏銳,他已經查覺到了丁乙的反應。

他連忙說道:“阿天,你讓我當這天龍國的國主,統御億兆生民,我就算再混蛋,也不會去拿自己子民的生命,去做試驗,萬物有靈,我也不拘去拿人做試驗,我收集的是草食動物的魂力,你對我還不放心麼?”

丁乙道:“老練你意思是,我們的生命之所以流逝,是因爲我們身體中的魂力和能量在流逝,而魂力流逝的速度,又決定和影響我們體內能量流逝的速度,因此補充‘魂力’,就可以延緩衰老,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練復生點頭,說道:“我們周身成千上萬的毛孔,就像篩子眼一樣,不論你怎麼加固周身,這能量的逃逸,你是避免不了的,而構成我們思想的魂體,它的無形消逝,纔是問題的關鍵。”

張放好奇的問道:“國主,按照您的邏輯,只要這盞魂燈在手,隨時隨地都可以補充魂力,那豈不是可以永生?不過您又說土牛他只活了七百歲,這不是非常矛盾麼?”

練復生道:“外物入體,我們身體會有排異反應,魂力入體,宿主會有強烈的排斥現象。再則,這是違背天道法則的事情,就算這具身體堅韌無比,時時有生魂進補,但是魂體自有生滅,不是靠進補,就能長生的。”

丁乙再問道:“事情都有一體兩面,異魂入體,想必還有一些副作用吧,那又是什麼?”

練復生道:“我研究過土牛的過往,這位大祭司嗜殺,嗜血,殘忍好色,因此我才專門用食草生物來試驗,我親身試驗過,除了現在喜歡素食,其它方面都還好……”

丁乙道:“這法子聽起來不錯,不過還是不能解決根本問題,那就是我身體裡面不管是能量還是魂力,現在都在加速流逝……我無意間觸動了身體的這個加速開關,要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就算是攝入再多的魂力,也是於事無補。”

練復生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故意避而不談這個事,沒想到丁乙還是將它點了出來。

丁乙道:“我不知道我現在老化的速度是正常人的多少倍,如果僅僅是兩倍、三倍,這個法子還有效,如果是百倍,千倍呢?因爲我的緣故,就要屠殺掉成千上萬的牲靈麼?”

戴曉雪道:“殺,當然要殺,即便殺掉再多的牲畜,只要能換得老師周全,這也沒什麼。”

丁乙心中有些感動,不過他仍然說道:“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不過這對烏蓬長老、藍理長老他們而言,意義重大。老練,我希望你能將這個秘法貢獻出來,你是天龍國的國主,同時也是長老會的一員……”

練復生點了點頭。

“阿天,你知道,我是不會拒絕你的任何決定的。”

丁乙欣慰的笑了笑,他又扭頭對身後的錢力道:“錢力,你去將光輝城堡裡面諸位長老都叫過來。”

錢力連忙領命,走出了會客大廳。

汪昉皺了皺眉,忍不住說道:“阿天,現在不是講高風亮節的時候,如果不立即施術,你會有很大的危險,又不是百姓,只是些牲靈,你在意這些做什麼?你是修真者,修的是天道,可不是要你做聖人!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拒絕的,莫非你在忌憚我們師徒麼?”

丁乙笑道:“汪昉,你言重了,其實道理我已經說過,這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而且在方纔聽國主講述的生命本質,修真原理的時候,我已經想到了解決問題的法子。”

這一下,別說是練復生師徒,就連戴曉雪和張放,也都忍不住大吃一驚。

戴曉雪正準備開口詢問,烏蓬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國師,國主……”

丁乙向他頷首,說道:“烏老,你來的正是時候,請進來。”

烏蓬非常激動,方纔錢力過來,通知他到城堡會客大廳,他就意識到,這次丁乙喊他過來,多半會和壽元的事情有關。

只是他看到大廳裡面,衆人的表情異常嚴肅,當下心中又不免有些彷徨起來。

很快諸葛慶民他們全部都來到了大廳,丁乙讓戴曉雪將練復生的發現,向衆人做了說明。

夏侯易道:“吐火土牛的傳說,想不到竟然是真的,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諸葛慶民也道:“國主這個發現,這可是造福天龍國的超大貢獻。”

藍理好奇問道:“這盞魂燈是兩三千年的古寶,到現在居然還能用,還真是奇怪,國主,你真的驗證過嗎?”

汪昉見這些人,都沒關注丁乙,心中不免有些不岔,他忍不住開口說道:“諸位,國師身染歲月之力,韶光如白駒過隙飛逝,難道你們都不擔心麼?”

衆人聞言,這才臉上有了一些慚色。

諸葛慶民撫掌大笑道:“有魂燈這件古寶,再加上國主的秘術,國師的歲月之力,總算有了剋制的法子,實在是可喜可賀。”

丁乙道:“這個法子並不適合我,不過卻正好可以爲烏蓬長老續命。”

夏侯易不禁好奇,連忙問道:“丁乙,以你的情況,按說才應該排序列第一,你爲什麼會這樣說呢?”

丁乙道:“國主的這個法子,關鍵在魂體的吸收上,就跟我們平常吃飯一樣,我們修真者吸收能力要比凡人強很多,即便如此,還是會損失掉非常多的食物能量。魂體的吸收也是如此,以烏蓬長老爲例,他是光系修士,吸收食草生物的靈魂能量,利用率其實是非常低的,可能第一次,就要殺掉百十頭牲靈,纔會補足他的魂體,而間隔幾年之後,第二次,和以後的每一次,都會比以前要殺掉更多的牲靈,其實最好的方法是用光系的生物代替,也許最初只要一頭,就可以……我的情形有些特殊,我是全資質,這也就意味着我的魂體,比一般人更難以吸收牲靈的魂力,我說一次殺掉千百頭牲靈,其實還是往少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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