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當即朗聲迴應:“感謝將軍,麻煩侍衛長了。”
“這是在下的榮幸,請!”
中行悅帶頭向前,張浩等人乘着飛舟緊隨其後。隨着靠近,漸漸看到了雄偉的城池。等最後降落到大門之前,張浩驚歎不已。
城牆只怕有兩百米高度,仰頭望去巍巍峨峨,似欲與天公比高。
中行悅帶着張浩來到正門之前,城門吱呀作響,錦江城正中央的、高達三丈的大門,緩緩打開。兩邊不少從側門進出城池的人,都驚訝的駐足,不知是誰有資格開啓正門?
大門緩緩開啓,兩列黑甲戰士整齊的站在門洞內,宛若鋼鐵雕塑。
門洞很深,幾乎有五十米之多,內部以靈石照明,並有聚靈陣運轉。在這裡站崗的士兵們,可以隨時修行。
這一點,讓張浩不得不點頭:這個南宮智不簡單。
在站崗位置安置聚靈陣,就算是棲霞之國都沒能做到。消耗太大、效率太低,這種狀態下對靈石的利用率不足十分之一。
所以棲霞之國寧可給士兵多發放一點靈石,而大家幾乎都是這樣做的。
是以僅此一點,就足以讓張浩對這個還未見面的南宮智多了幾分好奇、警惕!
“請!”中行悅再次發出邀請。但這一次,卻是站在一邊,請張浩走在前面。
張浩也不客氣,大踏步走在前面,丁奎、嚴卿、獨孤俊傑等跟在後面。飛舟縮小到一米大小,被丁奎收入了儲物空間——這個飛舟沒有風志凌按個高級。
出了門洞,就看到兩列士兵延伸到遠處,一直延伸到遠處、到內城!
士兵站的稀疏,大約十多米纔有一位;但卻延綿數公里,放眼望去威風凜凜,很讓張浩有些震驚——這是歡迎我的?
張浩心頭震驚,腳下卻不停,十分沉穩的一步步向前,一直來到內城,然後繼續前進,直到皇宮!
皇宮大門口,是一羣金紋黑甲、低調奢華的侍衛,拱衛着一個看上去三十五六歲容貌的男子,男子一身青衫,身材修長,腰間掛着長劍和玉佩,頗有幾分儒雅。
等張浩靠近了,忽然笑了,聲音很大,透着驚喜:“可算是等到先生了!”
張浩一愣一愣的。
說實話,從中行悅出面迎接開始,張浩就有點發懵。
真的,從進入少澤之國以來,張浩遇到了刁難、也遇到了冷漠;雖然暗殺等倒是沒有,但冷嘲熱諷之類的,還是有的。
當然這一路走來,也達成了好幾個談判,也有不少皆大歡喜的結果。
但無論如何,在此之前張浩都會遇到一些或多或少的刁難、輕視等等。那趙晨就給了張浩好幾個或明或暗的下馬威。
這來到裡,竟然完全反了過來。先是出城十里迎接,然後士兵列陣、最後南宮智竟然親自來到皇宮門口迎接。
這且不說,見面後竟然很有些興奮的說——可算是等到先生了!
“先生”這兩個字,可不是隨便亂用的,那是真正的敬稱、而且往往是智慧層面的!此時大家見面,大都稱呼道友、草莽一些的稱呼兄臺等,社會上還沒有形成‘見面稱先生’的風氣。
張浩真的被驚呆了。好一會,才終於落落大方的迴應:“將軍客氣了,張浩何德何能,竟勞煩將軍迎接。”
“先生可是給少澤之國帶來了希望!先生,請,我們裡面談。”
張浩還有點暈乎乎的,和南宮智並肩而行。南宮智卻談笑風生,介紹起錦江城的歷史:
錦江城的歷史可以追究到三萬年前,根據南宮智所言,三萬年前,玄真教的祖師、玄陽真人,就曾在這裡建立第一個據點,後來發展成爲肥土之洲西方最早的一批城市。此後大約千年左右,這裡出現了國家。
然後經歷無數動盪,直到最近、30年前,再次分崩離析。
而南宮智則在混亂中,斬殺無數的亂臣賊子,並保護了帝都的安全,一直保護到今天。
總之在南宮智的口中,他是保護這個國家的功臣。
當然張浩也明白,有些事情聽聽就好,別當真。
這一路走來,張浩可是聽到了十幾個版本的“當年故事”。順便也在打聽獨孤俊傑家族當年的兇手。但所獲不多,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查詢。
尤其是這些年來,陳巖鬆也在不斷查詢和獵殺仇敵,還留下來的也基本上都沉到水面之下,難以探查。
南宮智一邊走一邊說,最後忽然嘆息一聲:“可惜啊,有心殺敵無力迴天。過去這三十年來,我一直在思考,如何重新一統少澤之國!
這些年,苦了少澤之國的百姓了!都說國家興、百姓苦;國家亡、百姓苦!
可是眼看着百姓賣兒鬻女、眼看着修行資源價格節節攀升,卻能爲力,先生你知道那是怎樣的感覺嗎?
我睡覺都能夢到百姓的哭聲!
但是……我沒有辦法!
我想到很多方法,我想到武力平定諸藩,也曾想以高手對決的方法來平定周邊,但都失敗了。
我們四周被大小7個藩鎮所包圍,顧此失彼、捉襟見肘,只能勉強自保。
正苦惱中,卻無意中得到了先生的消息。
先生提出的‘經濟統一’,令我茅塞頓開!思索許久,卻又始終不得要領。
是以自從得知先生向這邊而來,本將就日日盼。當先生進入關卡,我就收到了信息。只是害怕打擾先生的雅興,是以不敢打擾先生。”
我靠……張浩目瞪口呆,我真的有這麼重要嗎?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南宮智這熱情,讓張浩有點灼傷的感覺。讓張浩有一種黃鼠狼拜年的感覺啊。
進了一座大殿、養心殿,南宮智先請張浩坐下,他才坐下。又和張浩扯了一會風土人情,才終於開口問:“先生,對於工商業、經濟等,恕我愚鈍,雖然反覆分析覺得很不錯,但總是抓不到核心。能否請先生解惑?”
張浩這時候,已經被南宮智忽悠的有那麼一點飄然了。雖然兩世爲人,但加起來也就是二十多年、不到三十年。可南宮智卻活了上百年,什麼事情沒經歷過。
張浩此時頗有些自得的解釋起來。“這世界上有很多的力量。有修行上的武力、有國家上的軍事力量,也有民心所向的凝聚力等。
其中修行者的武力,適合門派、家族等小型的、以自我爲中心的目標。
國家的軍事力量,也是一種武力。這一點,我相信將軍最是明白。
還有民心等,這是最難的。我身邊這位嚴卿,就是從東方過來的、修行儒學的相關思想,就是民心角度入手,輔助國家強大。
但以儒治國,國恆以弱亡,而且國家壽命往往不是很長。
以儒治國到了末期,貪腐橫生、無有制約,國家凋敝、民不聊生。
此外還有法家、俠客等思想,但這些思想用於治國,都有失偏頗。
除了這三種主要的政治結構之外,目前大家都很難尋找到一種全新的、有效地方式。
其實過去,我們西方諸國的治國思想雖說沒有多麼明確,卻一直受到上述三種思想的綜合影響。”
南宮智點頭。
張浩繼續說道:“每一種思想的成熟,都是厚積薄發的結果。棲霞之國的變化,早在過去數千年的壓迫中,就已經註定。但相比於棲霞之國,少澤之國依舊沒能從三十年前的傷痛中走出來。
二三十年的時間,還不足以少澤之國從傷痛中反思。
但這一次,棲霞之國卻無意中找到了一條全新的發展之路和治國思想。那就是工商業。相比於傳統的治國之法,工商業天生具有交流性、具有趨一性。
過去,大都是自給自足的生產方式。尤其是貴族,大家畫地爲牢,只管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可是工商業不同。比如棲霞之國生產的培元丹,我們需要從天南海北尋找藥材,而生產出來的丹藥,又需要天南海北的尋找買家!
無形中,就形成了一張大網,將所有的一切都束縛的‘丹藥生產’上。並以此形成了一張利益網和關係網。大家不再是不相關的獨立的個體,而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整體!
丹藥如此,法寶也是如此,日常生活中的所有商品,也都是如此。
若百業興,則全國就被凝聚幾百數千次。這種商業形成的凝聚力,如同一個人的整體,相互之間錯綜複雜、卻難分彼此。
這,就是經濟統一的核心。
最重要的是,工商業是以利益爲核心的。而我們知道,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發展工商業,天生就能吸引一批精英團結在將軍身邊。
若百業的精英都在將軍身邊,那這個國家……也就在將軍身邊。
根據棲霞之國這半年來的經驗,我們發現工商業階層比貴族階層更好管理。”
南宮智繼續詢問,詢問的很詳細,很多細節張浩一聽就是思索很久的。南宮智詢問的包括法律、稅收、工商業層次的劃分等——哪些更重要。
除此之外,還問到了工商業方面的管理、人才等。
張浩卻是十分大方,都盡力解釋清楚。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南宮智這才意猶未盡的停下詢問——所有的問題都問完了,甚至還有一些臨時想到的等等。可總覺得還有一些關鍵的問題沒有問到,但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想了一會,南宮智起身致謝,然後忽然開口道:“先生,若從頭髮展,只怕速速太慢。我想,請大洋集團來這裡開設工廠,我們提供稅收等優惠。
不過先生需要從當地招募工人,協助我們培養一批人才。”
說完,有些忐忑的看向張浩。
張浩笑了,這南宮智果然不不凡,竟然無師自通的想到了招商引資!張浩在南宮智有些忐忑的目光中,說道:“將軍,我還有一個更好的建議。那就是——交鑰匙工程!
所謂的交鑰匙,就如同我建造一棟房屋,我將所房屋建設好了不說,還裝修好了,並僱傭了僕人等,甚至讓這棟房子有獨立的財政系統。
而將軍只需要拿着鑰匙,打開房門就足夠了!”
南宮智眼睛瞬間亮了,“好!那我要建設兩座玄鐵工廠、兩座火炮工廠!”
“沒問題!”張浩毫不猶豫,“將軍出人、土地、政策、甚至是部分或全部資金等,我們這邊出資金、技術、人才、設備等。大家共同建立工廠,根據投入劃分股份。
工廠建設完成後,即可投入運營。
工廠的運營和監督權,歸大洋集團所有;二十年後,工廠完全交給將軍,大洋集團完全撤離。這二十年內的利潤,歸大洋集團。”
“好!”南宮智一口答應。
(雖然有點累,但一不小心就寫了三千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