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修的目光掃過悄悄地挪向出口的黃克誠,嘴角微抿了抿,露出一縷淡笑。卍不過他卻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只是,與此同時,正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現般在緩緩移動中的黃克誠忽然間現自己動不了了,就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渾身上下都完全被死死地定住,別說繼續移動了,就連手指頭想要動彈一下都辦不到!
突如其來的狀況讓黃克誠心中大驚失色,臉色‘唰’的一下變得一片慘白。
猛地擡起眼皮,急劇收縮的瞳孔駭然的望向了對面靜坐着的尹崇文,眼神之中充滿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和慌亂……
他還以爲自己之所以現在無法動彈全是因爲尹崇文出的手。畢竟剛纔他可是親眼見到了尹崇文只是隔空一記彈指就直接把被他視作絕世高人的胡維勇給廢了。
眼下他的身體無法動彈,更加不可能再悄悄地溜走。
一想到接下來可能要面對的來自顧文淵和顧舒瑤父女倆的怒火……黃克誠就不禁打了個寒顫,心頭一縮,頓時升起了一股後悔的感覺。
如果早知道顧家竟然有如此可怕的世交,就算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出賣顧文淵父女。
相反,他只會拼了命的去討好顧文淵。維持兩人之間的友誼。
然而現在似乎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之前就已經把顧文淵父女給賣了個乾淨,得罪了個徹底。
黃克誠不禁在心裡爲自己默默地祈禱,希望等下顧文淵能夠多少……多少念及着往昔的那一點‘情分’,可以放他一條生路纔好。
黃克誠並不知道出手束縛住他的人並非是尹崇文,而是坐在尹崇文身旁的尹修。
事實上,此刻隔間內其他人的注意仍然都聚集在胡維勇身上,沒有誰去留意到黃克誠的情況。???◎№?只有尹修和尹崇文兩人而已。
尹崇文本來也是打算要出手‘留住’黃克誠,不讓他溜走的。不過眼見尹修已經先他一步將黃克誠給束縛住,於是便不再多費手腳。
轉過頭來看了眼尹修後,尹崇文便直接將目光又重新投向了對面的胡維勇。
此時胡維勇仍然是一種絕望、落寞中帶着那麼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般的期待與渴望的等待着尹崇文的回答。
正如之前所說,此刻的胡維勇內心存在着一種矛盾。
理智上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的狀況,明白自己修爲確實已經被廢了,丹田直接被剛纔尹崇文那隔空的一指給戳破了一個孔。
現在丹田中的元罡正在迅的泄漏消散。就好像是一個被戳破的氣球一樣。
用不了多少時間,他丹田內的所有元罡就都會從丹田上被戳破的那個孔中漏掉,而後消散……
只是,這樣的境地實在是胡維勇難以接受,也不願意去相信的。
所以他內心裡還是帶着一絲絲的奢望。期盼着這只是自己的錯覺,是幻覺,是假的。自己的丹田並沒有任何的問題,自己的修爲也還在。
於是他就想要從造成這一切的尹崇文口中聽到一個否定的回答,以此來肯定他內心的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奢望!
只不過尹崇文顯然不會去理會胡維勇此刻內心裡的那種掙扎和矛盾,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隨口道:“這個問題,你還需要問我嗎?你自己不是最清楚?”
微頓了一下,尹崇文還是又補充了一句,“你的丹田已經被我剛纔彈出的指勁給戳破。你覺得沒有了丹田存儲元罡,你的修爲還能存在?”
尹崇文一通平淡的反問,對於胡維勇來說不啻於當頭一棒。?◎?§biquku卍將他內心裡那最後的一絲絲奢望和幻想也都徹底的撲滅。
即便胡維勇如今已經是八十餘歲的高齡,但這樣的殘酷現實還是讓他難以接受,也不願意接受。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蓋世武功,習慣了以強橫的武力橫行天下,更加習慣了高高在上,跋扈乖張,對人頤指氣使的‘高人’風範……
現在,功夫被毀。失去了倚仗。從今往後還有幾個人會再鳥他這位曾經縱橫江湖,倨傲高冷的絕世高手?
不被過往得罪的仇家落井下石,追殺泄憤就算邀天之大幸,跪謝老天。菩薩,佛祖了。
胡維勇有些禁受不住這樣的沉痛打擊,被孫子胡寬攙扶着的身體忍不住晃了晃,腳下向後一個踉蹌,差點仰倒下去。
還好他的孫子胡寬及時的趕緊扶穩了他,這纔沒讓他真個倒下去。
然而。即便如此,胡維勇也不願相信的在嘴裡失魂落魄的喃喃念着,“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被人廢掉一身修爲,變成一個廢人呢。”
“這不對,騙我的,對,沒錯。一定是騙我的。我的一身神功都還在,我是天下無敵的絕世高手,沒有人能夠廢得了我的修爲……”
胡維勇的精神狀態顯得有些癲狂。
嘴裡喃喃念着之際,那蒼老的臉龐上變得格外的扭曲而猙獰。
顯然,喪失一身修爲對於已經習慣了自己絕世高人身份和一身強大武力的胡維勇而言,是一個無法接受的打擊。
只不過,他內心裡再如何的不能接受,再如何的癲狂,卻也分毫改變不了他此刻的現狀。
被尹崇文一指擊破的丹田正不斷地泄漏着存儲其中的真元,他的修爲正在迅的喪失……
尹崇文看着胡維勇那神態癲狂的樣子,不禁微搖了搖頭,淡淡的說了一句,“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都是自己作孽作的。若是你往昔不那麼乖張跋扈,恃武凌人,強迫他人意願,也就不會有今日之果。”
胡維勇的修爲已經被廢掉,尹崇文也沒有什麼心思再去奚落他。
顧文淵和顧舒瑤看着胡維勇修爲被廢后的癲狂落魄樣子,也覺得之前在那邊受到胡維勇威脅強逼的怨怒都基本散去了。
“你們走吧。希望自此以後,你們祖孫倆能夠改掉那跋扈乖戾的性情,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微頓了一頓,尹崇文又道:“如若下回再讓我現你們祖孫倆本性不改的話,那麼老夫到時也不介意直接將你祖孫二人從這世界上徹底抹除!”
胡寬恨恨地瞪着尹崇文,那陰翳的眼睛裡充滿了怨毒與恨意。不過他腦子雖然不是太靈光,但畢竟還不是真的傻蛋。
至少他也能分得清此刻若是再與尹崇文糾纏,那麼很可能他們祖孫倆就真的要命喪今日。
所以,胡寬也只能忍耐着心中的怨恨,對胡維勇道:“爺爺,我們走。”
胡維勇嘴裡仍然還在喃喃的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臉上的神情顯得失魂落魄,格外消沉、頹廢。聽到胡寬的話後,也只是被動的被他扶着轉身離開。
看到尹崇文放過了胡維勇祖孫二人,被尹修定住了身形,無法動彈的黃克誠頓時再也按捺不住,連忙衝着尹崇文叫道:“我呢?那我呢?求求你,也把我放了吧,我知道錯了。”
“我向你們認錯,磕頭賠罪都行,只要你們能放了我,不管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這個時候黃克誠也再沒有什麼所謂的‘矜持’。
他不傻,很清楚尹崇文他們已經解決清楚了胡維勇祖孫的事情,那麼接下來自然也就是輪到他了。
既然剛纔對方將他定住,讓他無法逃走,肯定就不會那麼輕易的不聞不問就放他離開。
因此黃克誠非常識時務的立馬開口求饒。
只要能夠脫身,開口求饒又算得了什麼?
黃克誠的身體雖然被尹修束縛住,但尹修卻並沒有把他的嘴也給堵上,所以他還是能夠說話的。
黃克誠的忽然開口,也讓隔間內衆人的目光紛紛匯聚到了他的身上。
之前所有人的注意都在胡維勇身上,此刻胡維勇祖孫一走,加上黃克誠又主動開口求饒,自然的就成了衆人的注目的焦點。
而剛剛因爲胡維勇修爲被廢而平息了心中怨怒的顧文淵與顧舒瑤父女倆看到黃克誠後,內心的那股怒火又再一次的涌現了上來。
他們可沒有忘記剛纔在那邊隔間的時候,黃克誠是怎樣出賣他們的。當時他爲了討好胡維勇,那副嘴臉可謂是無恥之尤!
更何況,黃克誠還曾經是顧文淵多年的朋友。
如果只是被一個陌生人,或者是不太熟悉的人出賣,或許顧文淵和顧舒瑤父女還不至於那麼生氣和憤怒。
正因爲黃克誠曾經是顧文淵多年的朋友,顧文淵對他也算是頗爲信任,所以纔會對這次被對方利用自己的信任出賣感到格外的憤怒!
顧舒瑤也同樣如此。
甚至一想到自己從小到大不知道叫了眼前這人多少次黃叔叔,可是正是這位她從小叫到大的‘黃叔叔’直接把她給賣了。
顧舒瑤心裡就覺得怒氣難平。
以至於一看到對方那張以前還覺得挺和善富態的圓臉,此刻卻是覺得那樣的噁心膈應,令人作嘔!
甚至忍不住有一股衝動想要衝上去狠狠地扇他幾大耳刮子的,才能夠以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