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錦雲僅僅是四階,但是它散發的寶光,極爲璀璨。陳詠諾做足了準備,沒想到只用一招,就將它壓趴在神霄雷印下。
反倒是,原本樸實無華的瓶鑑二寶,尤其是這一面鐵鑑,讓陳詠諾如臨大敵。
如果,這個鐵鑑真的如他所意料,乃是天府奇珍的話,那麼他還真的毫無勝算。
相傳,每一件天府奇珍中,都會有一個元靈。不管是靈性還是戰鬥意識,元靈都比器靈還要高等。不可避免地,它也比器靈還要桀驁,更不易被馴服。
除非是元神真君以上,要不然你想動用到天府奇珍的話,只能是看它樂不樂意了。金丹以下的修士,基本上是連這個最低的資格都沒有。像是陳詠諾之前看過的那個布袋,它能被虛形境修士使用,是因爲它儘管是天府奇珍,但是它裡面的仙靈古篆文並不完整,最多隻能發揮出等同靈器九階圓滿的威力。也就是說,它貴爲天府奇珍,裡面卻無元靈。
不過,這種情況是極爲少見的。縱觀修行界大大小小几十件天府奇珍,也就僅有兩件而已。
陳詠諾看着眼前的這件鐵鑑,微微皺着眉頭。說實話,他有一點後悔了,後悔這麼早過來打開地宮。
如果他再等個幾十年,或者是上百年,等到他晉級到煉神境,說不定就有機會能夠降服對方。
以他如今金丹二轉的實力,直面天府奇珍,簡直就是蚍蜉撼樹。
但是,陳詠諾還是不想放棄,他想要嘗試一番看看。說不定,他有所謂的王霸之氣,能夠讓天府奇珍折服呢!
到時候,他就可以趁機煉化元靈的禁制中樞。哪怕是發揮出它百分之一的威力,那也足以橫掃整個金丹境了。
不過,天府奇珍的功效各式各樣的都有,除非這件鐵鑑乃是攻防至寶才行。如果它主要是輔助用途,就不一定會有這種結果了。
總的來說,不管天府奇珍是哪一種用途,它在這方面的成就基本上就是最頂尖的。
只要陳詠諾能夠收服這件鐵鑑,不管它的作用是什麼,總能給他帶來不俗的收穫。
當前,也不是陳詠諾考慮這種事情的時期。一切的一切,還是得他能夠得到對方再說。
也不知道是這個鐵鑑被禁錮了太久,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它就穩穩當當地立在虛空之中,震懾着陳詠諾,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候的陳詠諾,經過了剛纔的震驚,卻是馬上回歸了本心。
他心念一動,剛纔的那兩段天心炫光索猛地往上一蹦,以極快地速度朝着鐵鑑背後的瓶子捲過去。
緊接着,他朝着虛空一握,手心處就出現了一枚元磁寶珠。這枚寶珠一出現,它上面就縈繞着黑白元磁二氣。
下一刻,不管是瓶子,還是鐵鑑,它們的質地都是五金之精,或者裡面摻雜了一部分。隨着黑白元磁二氣不停地盤旋着,它上面傳出了一股吸力,將它們牢牢吸住。
猝不及防之下,瓶子再次微微一頓,直接被後來居上的兩段天心炫光索捆了個正着。
這時候的鐵鑑,在對抗着元磁吸力,所以它並沒有顧及到位於它後方的瓶子。
陳詠諾抓住這個瞬間,他眼明手快,直接用手上的四階葫蘆將它吸了進去,麻利地塞入袖囊中的五階玉鉢中。
說到底,它應該只是鐵鑑的附屬物,或者說它僅僅只是一個容器而已,並不是天府奇珍。它之前能夠逃脫天心炫光索的捆縛,只是託了鐵鑑的福。
很顯然,鐵鑑對於瓶子被收下,一點反應都沒有。它微微一抖,黑白元磁二氣的吸力就被它短暫隔離起來了。
突然,鐵鑑的鏡面上發出了一蓬朦朦的光亮。這種光亮並不是亮堂堂的那種,反而有點黯淡,看起來就像是潔白無瑕的月光,照射在未經打磨的璞玉上,折射出來的光線。
它只是往陳詠諾這邊輕飄飄地照了一下,隨後就熄滅了。
但是,陳詠諾的腦海中突然警戒起來,就好像是老鼠被貓盯上一樣。那是一種近乎本能的敬畏。
接着便是一陣恍惚。
在這種危急關頭,陳詠諾覺得他腦海裡的記憶竟然不受他控制。他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
他一會兒擔心妹妹詠晶的晉級問題,一會兒又換到父親離世前的那一段時期。
還有火雲嶺之行和本命靈器紫金如意等等
……
這一些記憶就如同一幕幕的畫面,不斷地浮現在他的腦中。
更加讓他意外的是,他的這些記憶,竟然同時浮現在鐵鑑上的鏡面中。
陳詠諾依舊陷入回憶中不可自拔,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了。
直到他回憶起第一次去烏石坊市,與吳泥丸交易神秘符文的畫面。
這時候,鏡面上閃過了吳泥丸的臉。突然,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往這邊不經意地瞪了一下。
“吧嗒”
虛空中的鐵鑑直接掉落在地,再無聲息。
一旁的陳詠諾才悠悠醒轉過來,猛地一下從記憶中掙脫出來了。
下一刻,他只覺得頭痛欲裂,難受極了。
但是,他還是掙扎着站了起來,深呼吸幾口氣之後,直接噴吐一口金丹光華在鐵鑑上面。
看着這一些光華慢慢透入了鐵鑑的本體,他順手將它收入儲物袋裡之後,便再也支撐不住了,直接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陳詠諾重新恢復意識之後,他發現自己還臥倒在地宮裡。
儘管他還有點神思恍惚,但是頭痛的症狀已經緩解了不少。
於是,他直接盤膝坐下,開始緩慢地運轉功法,恢復自身的狀態。
足足過了五天時間,他才完全恢復過去。回想起五天前的遭遇,他仍然心有餘悸。
這時候,他纔想起旁邊的神霄雷印底下,還壓着一件四階的錦雲。
等到他將雷印收回,這件錦雲早已是靈光黯淡,再不復錦雲之名,就只是一團雲霧而已。
接着,陳詠諾檢查了一下,發現並沒將它壓壞,這才收了起來,留待以後再祭煉。
隨着他心念一動,他的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個灰撲撲的鐵鑑。
他略微感應了一下,發現他與這鐵鑑似乎有一層若有似無的聯繫。
於是,他再不猶豫,直接將自己的神識之力探了進去。
半炷香後,他重新撫摸着鐵鑑背後的幾個篆文時,十分欣慰。
原來,這件天府奇珍,叫做六慾照影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