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薛宓有些焦急,也不知道君鈺寒的藥煉得怎麼樣了,已經很長時間了。
突然門被拉開,薛宓擡頭看去,白衣男子正站在門前,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女子連忙迎上去,扶住他,“怎麼了?”
“藥已煉好,快拿去給孩子們服用吧。”男子聲音有些虛弱道。
“我不是問藥,我是問你,怎麼臉色那麼難看?”薛宓急問道。
“無礙,只是暫時的靈力消耗,一會就好……”男子低聲道,“還是趕緊把藥拿過去給孩子服下去吧,順便叫月見幫忙。”
薛宓咬了咬脣,接過玉白的藥瓶,“那我先扶你進去好好休息……”
“不用,我在院子裡坐一會就好,你快去吧。”男子笑着擺擺手。
“那好,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我把孩子安置好就過來找你。”薛宓擔憂道,這臉色怎麼看都不像沒事啊,想了想又從空間裡拿出一株碧青色的藥草,遞了過去,“這是青玉草,應該可以補充你身上消耗的靈力。”
“好的,謝謝,你快去吧,孩子還在等着你呢。”男子接過藥草,笑道。
“嗯,好,謝謝你,君鈺寒。”薛宓也隨着他笑了笑,然後轉身往外走去。
在快要走到院門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句呼喚,“薛宓!”
女子剛轉過頭去,就被人抱了個滿懷,來人身上充滿了藥草的香味,很安心很舒服。
“你……”女子滿臉驚訝,大腦一時轉不過彎來,怎……怎麼回事?
男子閉上眼,手下越發的用力,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清醒般地睜開眼,緩緩地將薛宓放開,溫和道,“沒什麼……好好照顧月見和孩子……”
“呃……”女子睜大雙眼,大腦還是轉不過來彎,“……哦,我……會的。”
“那快去吧!”男子微笑着幫女子理了理額角的頭髮,眼神溫柔。
薛宓騰地一下臉就紅了起來,怎麼回事啊,君鈺寒怎麼一下變得這麼奇怪?
女子見男子將手放下,連忙後退了兩步,然後轉身,“那我去了,你小心身體……”
一轉頭就看見身穿緋色大襖的戚無殤立在遠處看向這邊,臉色平常,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
奇怪,戚無殤不是應該在調理身體嘛,怎麼會到這裡來?不知道爲什麼,薛宓竟然從心裡涌起點點的心虛之感,然後立馬消失不見了,有什麼虛的,真好笑……
隨即快速地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蘅兒和晟兒身上的毒了,其他的一切不管。
看着薛宓越走越遠,站在原地沒有動的兩人互相對視着,都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還是戚無殤開口打破了僵局,只見他笑了笑道,“謝謝你一直照顧他們!”
君鈺寒一聽,眼神一冷,卻沒有說什麼。
見狀,紅衣男子朝他拱了拱手,轉身向着薛宓剛剛離開的方向追去。
君鈺寒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眼神幽深。
“怎麼了?捨不得?,你不會真的喜歡那個女子了吧?”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帶了些怨憤。
君鈺寒沒有回答,轉過身,看向那女子。
女子身穿紫色長裙,如黑綢般秀麗的頭髮僅用一根絳紫色的髮帶束縛,整張臉脂粉未施,卻有天然去雕飾的美感,如般清靈脫俗卻又隱含絲絲媚態,坐在牆頭,髮帶隨着裙角在牆頭肆意飛舞。
“若是捨不得就留下來吧,你都留了那麼久,反正師父師門都沒有那麼重要,我看那女子也是很喜歡你的!”紫衣女子繼續說道,嘴角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眼裡卻一片冰寒。
男子眼神平靜,好像完全沒有聽見女子的話,飛身一躍上了牆頭。
“怎麼?終於要走了嗎?真的不留下來?還沒跟人家告別哦,說不定人家還會留你,到時候就不用離開了呢?”女子笑道,眼裡卻閃過一抹竊喜,她知道師兄下定了主意就很難改變,而且沒跟那人打招呼就走,就是想着以後再也不見面了。
君鈺寒仍舊沒有說什麼,祭出一柄玉色的劍,踏了上去,一會的功已經消失不見了。
紫衣女子見狀,喜不自禁地看着男子的背影,轉頭看了看玉靈山,輕蔑一笑,立馬追上男子的腳步,衣袂翻飛。不一會君鈺寒的院子就徹底地靜了下來,只剩下一陣風聲掠過,捲起地上的花瓣,翻騰出訣別的弧度。
薛宓走到了薛靈的院子,孩子們很喜歡這個姨姨,所以經常來這裡玩,現在在這裡幫孩子們解毒,她也能夠放心些。
剛踏進院門,薛宓就看見月見和兩個孩子兩隻動物沒大沒小地在草地上翻來滾去,不禁有些好笑。
等孩子們的毒解了之後,或許可以孩子、月見和君鈺寒一起再出去一次,他去別的地方修煉,自己和月見就去打怪升級,提升修爲。他一直在幫自己,自己也應該回報他,他在這邊實在是耽誤了太多時間了,也是時候開始新的修煉了……
“月見不玩了,過來!”薛宓招呼道。
“宓宓,怎麼了?”月見連忙跑了過來,頭髮還插着一顆青青的草。
薛宓笑了笑,幫她取了下來,從懷中拿出藥瓶,“君鈺寒已經將藥煉出來,接下來我可能需要你的幫助,只是……”
“只是什麼?”粉衣女子連忙問道。
“蘅兒和晟兒都中毒了,你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還需要……”
薛宓話還沒有說話,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爽朗的笑聲,“哈哈,孫媳婦,曾孫子的事就是我老頭子的事,讓我也搭把手吧!”
薛宓不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除了戚鴻鈞還有誰!爲什麼自己遇到的修爲高深的老人都是一個樣子,每天孫媳婦孫媳婦的叫着,現在和蘅兒和晟兒已經玩得很好了,有的時候兩個小傢伙還會叫兩句曾爺爺。自己真是無奈到了極點,原以爲是個多穩重威嚴的人呢。
“那就謝謝師父了。”薛宓轉身笑道,是的,現在她已經開始叫他師父了,自己撒的謊也需要圓過來嘛。
只是一轉頭就看見戚無殤站在老人身邊,眼神深邃。
看來是他將戚鴻鈞叫過來的,薛宓只看了他一眼就沒再看他,當然也就沒有看到男子瞬間黯然下來的神色。
唉,無殤真是臉皮太薄了,人家姑娘和你孩子都生了,又對你有意思,這時候就該死不要臉地湊上去啊,老在這糾結個什麼勁啊,唉,真沒勁!戚鴻鈞恨鐵不成鋼地在心中嘆了一聲。
屋內。
幾人站成一圈,兩個小傢伙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最中間。
薛宓蹲□,摸了摸他們倆的臉蛋,“蘅兒,晟兒,一會孃親會餵你們吃藥,到時候會有些疼,但你們倆都是勇敢的孩子是不是,這次吃完藥,以後就再也不用吃了。”
“真的?”兩個孩子的眼裡都是驚喜,這說明他們的病快好了嗎?真好,以後、孃親、月見姐姐就再也不用出去了。
“娘,我們不怕,以前爹爹也讓我們吃了很多藥呢,那些藥一點也不苦,還的呢!”女孩天真地仰起臉來。
“這次不一樣,到時候要是疼的話就喊孃親好不好?”薛宓抱着兩個小腦袋,心裡有些不忍,都怪自己……
過了一會,鬆開兩個孩子,從瓶子中倒出兩顆雪白的藥丸,看了眼月見和戚鴻鈞,將藥丸喂到孩子嘴邊,兩人乖巧地吃了下去。
見狀,月見和戚鴻鈞連忙將手貼到了孩子的後背,一開始孩子臉色上還沒什麼表情,隨即開始變得紅了起來,兩個小傢伙連忙抿住嘴。
薛宓看着他們這副模樣,一直擔心地注視着。
突然,女孩哭了起來,“娘,好疼,好難受……嗚嗚……”
“蘅兒……”薛宓也跟着她哭了起來,兩個孩子一直很堅強,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哭過,現在哭的這麼厲害,一定疼的狠了,才往前走了兩步,就一把被戚無殤拉住了。
“不能過去,這個時候不可以被打擾!”男子眼含不忍道。
薛宓看見也哭了起來,只是眼淚一直在流,嘴脣仍然抿的很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爲什麼,都怪我,都怪我……
漸漸孩子們也沒什麼聲音了,好像睡着了一般,臉上還掛着殘留的淚珠,看上去格外的令人心疼。
又過了好一會,月見和老者同時收起手,放在身側,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可以了……”
薛宓連忙奔過去將孩子抱在懷中,使勁親了親含淚的小臉,“可是他們怎麼還沒有醒?”
“只是暫時昏了過去,而且那個男子給的藥應該還有洗精伐髓的作用,真不知道他怎麼弄出來的,但是對孩子卻是最好的,在清楚毒素的時候徹底給他們洗精伐髓以後修煉會更加容易……”老者眼帶敬佩道。
薛宓突然想起當時君鈺寒發白的臉來,難道是因爲這樣他纔會耗費了那麼多靈力嗎?
將孩子安放在牀上,薛宓跟月見和戚鴻鈞道了聲謝,三人便走了出去。
到了屋外,戚鴻鈞捋了捋鬍子,“無殤,你這對手厲害啊,小心些,別讓我的孫媳婦和曾孫子跟別人跑了……”說着就笑着離開了。
戚無殤轉頭看向屋內的薛宓和睡在牀上的孩子,都到了現在這一步,我是不會讓的,宓兒對我還有感情,不論如何,我都希望給他們幸福的那個人是我……
到了第二日,孩子已經醒了,精神的不得了,薛宓開心地領着他們去找君鈺寒,孩子已經好了,一定要讓君鈺寒看見,他肯定也會很欣慰的,就是不知道他的身體好點沒有,昨天看着臉色還很難看呢……
剛進到院子,兩個孩子就立馬喊道,“爹爹!”
但是很奇怪沒有任何人迴應,又不在嗎?怎麼老是往外跑啊,身體明明還沒好的……薛宓有些不滿。
領着兩個孩子走到房間裡,正好瞥到桌上壓着一張紙,女子好奇地拿起,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上面只寫了幾個字。
“我走了,保重!”
雪白的紙從女子的手中滑了下來,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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