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連神器都不行啊,那我該怎麼辦纔好?”一個曾參見過方航的門派宗主,涅槃境的修爲,僅存的一件神器只是堅持數息之後,就當即崩碎掉。
而他涅槃境的肉身,也沒有堅持多久,就被硬生生的震碎。
縱是涅槃境界強者也難逃厄難,一個個相繼的死去,那些天人境的修士更是一個呼吸間,成片成片的死去,好似是得了瘟疫一樣。
僥倖一些自知修爲弱的修士,在黑巫族尚未到來,方航也未曾顯身的時候,就已經先是離去,反而僥倖躲過了一場死劫。
轟隆隆
大批大批的生魂被剝離開肉身,飛入半空中,痛苦的怒吼和撕叫,使得整片天空都是隆隆的動盪和迴響,幾乎動顫了這片星域,撕碎了大半大半的天地規則,他猶如一塊腐蝕的蟲子一樣,跌在那裡,哪片區域就會化爲腐爛掉。
“這黑巫族的劫難真是夠兇的,比我的準皇劫難要歹毒了許多倍,簡直是生靈的死敵。”殘魂臉露一絲震驚,在他身體四周也有一層層的黑風和黑色雪花飄蕩而下,不過吹過他的身體,依他此時的肉身竟是沒有一絲力量外泄。
他的肉身好似一個完美無缺的神器,是一個渾圓一體的星球,根本無從下手,縱那詭秘的黑色大風也無法吹裂他。
那一片片的黑雪,也打的天地動盪,日月浮屠,變化出大片大片的淒厲景象。
黑風就似是一片刮刀,只是有縫可鑽的地方,他總會撕裂開,粉碎開。
黑雪就如同一滴化屍水,只是輕輕一滴,飄落在身上,就會使得對方的肉身瞬間化爲一片飛煙,神魂被直接逼迫出來。
兩兩相輔,簡直是相得益彰。
轟轟轟
突然間一片片的光芒晃悠悠的飛了下來,落入方航的身上。
方航臉色如常,對別人畏懼如狼似虎的黑風和黑色雪花,他竟是來者不拒,身上驀然間盪漾起一層淡淡的旋風,一股腦子的統統收容那些黑風和黑雪,給收入進了身體之中。
相當的可怖,相當的霸道。
時間過了一會,方航巋然不動,立於那裡神色淡然,他吸收了無盡的力量,卻依然沒有被解體,乃至衰敗的趨勢。
就看他的頭頂上方旋轉着一個巨大的太極氣旋,一黑,一白,兩兩交相呼應,顯現出無盡的威勢和恐怖的氣息,一簇簇的氣息點燃出一鼓鼓洶暉無盡的氣勢。
好似整個黃泉大海乃至整個天地,都盡皆掌控在了這太極之中。
太極縈繞,吞吐蒼穹。
太極流動,吸納三千大道。
太極代表着吞噬,包容,同化,消弭等等一切的恐怖的神秘力量。
轟隆一聲。
方航頭頂的那股太極氣息驀然一震,使得這太極氣勢嗡嗡的勃發出來,沒過多久,就看到崩散而開一團團無數的小型的太極圖案,飛向四周,貪婪的吞噬一團團的黑風和黑色雪花。
很快間這番氣勢橫掃四周,轉瞬間就吞納了所有的黑風和黑色雪花。
“這只是劫難的開啓,大巫師,我們準備不足,這幾十個族人恐怕危矣。”剛剛出手斷獅頭龍身男子一臂的中年巫師滿臉擔心道。
“不慌,閻皇出手消弭了一些災難,我相信會有轉機的。”佝僂着腰桿的大巫師,眼神內迸發出一簇簇的精光,好似黑夜之中的一束束恆日一樣。
尚未臨近的黑風和黑雪,只是稍微觸及,就被打的飛灰湮滅。
這可覆滅黑巫族的劫難,根本無法傷害大巫師。
“這是什麼劫難竟然如此詭異?”殘魂轉頭問道大巫師。
“我黑巫族的劫難和其他修士不同,這是魔焰滅巫劫。”大巫師沉聲道,關係族人生死的當口,他也無法保持淡然。
“魔焰,沒看到有火焰?”殘魂微微一怔,旋即臉色微變道:“難道剛剛的黑風和黑色雪花只是起端,接下來的重頭戲還在後面嗎?”
就看那數十個黑巫族的巫師一個個顫顫驚驚的,渾身忍不住的顫粟,拼命的抵擋着黑風和黑色雪花,幸虧幾乎九成的黑風和黑雪都被方航吸納一空。
否則只是第一波,恐怕這些準備不足的黑巫族族人們,就要有所死傷。
那些黑雪和黑風好似專攻這些黑巫族背後的黑色虛影以及罐子裡跑出來的各種各樣的詭異存在,打的那些東西搖搖晃晃的,幾乎一個不穩,快要崩碎了一樣。
一旦崩碎,也就意識到黑巫族一個族人的死亡。
那黑巫族背後的巨大如巫族神坻一般的虛影,好似是他們的力量源頭。而他們手中罐子裡跑出來的各種各樣的存在,好似是神魂一般,是承載巫族神坻虛影力量的東西。
兩者缺一不可。
而此時這雷劫就是針對他們而設的,似是想把他們統統的鎮壓而死,進一步滅絕了黑巫族的族人。
轟隆隆
只是一會的功夫,那片天空就被硬生生的撕裂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出來,崩泄而下一片片的黑色的毒火,降落而下朝着黑巫族的數十個人落下。
這是真正的魔焰,滅族黑巫族的強烈手段。
“怪不得黑巫族的族人如此少,但是每一個存活於世的黑巫族的族人都十分強大。”殘魂臉色微微一變,這黑巫族的族人度劫,竟是如此兇險,完全不亞於準皇劫難。
而且那些度劫的黑巫族族人明顯修爲不是最高,遠遠比不上剛剛出手的中年巫師,更是無法和大巫師相比。
那後者度劫豈不是更爲兇險和利害。
“強大的黑巫族人即受到天道的眷顧,又受到天道的懲罰,他們的存世直接接受天道的監控。”殘魂低喃道,好似悟道了什麼一樣。
“希望他們能承受下來吧,不求多,這一次能活下去兩個人,就是我黑巫族的大幸。”大巫師低喃道。
“幾十個人存活兩個人,失敗而死的概率這麼高?”殘魂驀然一驚。
“每一場劫難都幾乎是九成的死亡率,而且這一次太多人度劫,災難恐怕更甚,能活下來兩個人,已是我族大幸。”大巫師沉聲道。
“放心,閻皇會出手的。”殘魂也不忍這些活生生的族人,這麼快就死去。,特別這些人已是大閻聖朝的殺手鐗,死一個就少一個。
“魔焰滅巫劫,極其難纏,我們巫族無法插手,一切只能有賴於閻皇。”中年巫師沉聲道。
“不,多寶王道友請稟告閻皇,千萬不要出手。這魔焰滅巫劫極其刁鑽,看似威勢不大,但極難消滅。只能拘役在一個地方慢慢的煉化,太是消耗力量。若是閻皇出手,我大閻聖朝必危矣。”佝僂着腰的大巫師沉聲道。
中年巫師還想說些什麼的,滿臉不捨的看着那些渡劫的族人,最後只能嘆息一聲。
“我們的談話閻皇都會知道的,一切的抉擇,最終只能閻皇自己決定。”殘魂沉重道。
轟隆隆
突然間那團魔焰越來越是洶涌,好似上空中一處火山泄了底,統統的流瀉而下一樣,猶如奔騰的海水,更如同傾瀉而下的流星。
朝着黃泉大海,衆度劫的巫族弟子狂流而下。
只是一瞬間就要包裹住他們。
“大巫師我堅持不住,我先走一步,爲族人們減少一分負擔。”一個族人痛苦的怒吼一聲道,他的聲音中透着不捨和悲蒼,卻是選擇爲族人依然踏出一步。
“孩子,族人會永遠記住你的。”大巫師老眼內涌出兩滴淚水,擡了擡手似是想要撫摸一下那個族人孱弱的肩膀。
族人的消亡,會一定程度上減輕巫劫的威力,算是爲其他人做出一份最後的貢獻。
“我等資質孱弱,願意先走一步,爲族人們留下一簇希望的火苗。”又有幾個族人自知絕難度過劫難,不願拖累其他人,選擇了自我消湮。
生命只有一次,異常珍貴。他們不是不知,但毅然決然的選擇先走一步,也是一種悲愴的無奈之舉。沒有人輕視他們,他們比活着的人更勇敢,更有擔當。
殘魂咬了咬牙,爲眼前的場面動容,可惜他沒辦法幫助他們。
“孩子們,巫族的未來有你們的一份功勞,你們走好,老朽不久之後會去見你們的。”大巫師聲音中透着悲慼。
“大巫師,你爲我族付出了太多,我們無能,只能盡最後一份努力。”一個度劫的巫族族人恭敬道。
“活着的人,是最偉大的,是更爲困難的。我們平庸不才,只能早走一步,是我們對不起族人,我們是黑巫族的罪人。”一個略微年長的族人低吼道。
其他一干尚未度劫的族人,都是滿臉慼慼,不少人嘴裡喃喃自語,好似唸叨着黑巫族的冥唱之聲,爲這些人送行。
“我們走,爲剩下的族人減輕一些災難。”一個度劫的族人沉聲喝道,欲帶着其他人一干離去,消弭一部分巫族劫難。
“你們站着別動,有我在,一切都將消弭於無形。”方航突然開口道,他一直站在附近並沒有插手,好似神遊天外天一般,時值上空大劫降臨,他才最終睜開雙眸,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