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幻劍回到擎天峰修行。門派靈氣雖然薄弱,但是對他絲毫沒有影響。
他也太過霸道了,隨便打坐修煉吸收靈氣,立即便形成巨大的靈氣漩渦,方圓內所有的靈氣都朝着他涌。
結界內靈氣薄弱不薄弱,和他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這麼一來,可憐其他弟子連湯都沒有得喝。
不過這等自私自利的事情,張幻劍做不出來,只能隔上好長一段時間,才飽飽的吸一次,好讓其他弟子也能修行。
這天李冰冰一劍劈上結界禁制,力道雖然不大,卻也使得結界晃悠。張幻劍閒來無事,發現有異動,嗖的就飛了過來。他一見是弟子李冰冰,心潮起伏得稀里嘩啦。
好在他不再是個大號包子,已經恢復成往日那喜怒不形於色的前輩高人,勉強壓抑住想衝過去抱住徒弟的想法。
不料他沒衝上去,徒弟倒是主動貼上來了。
張幻劍那顆心晃晃悠悠的提得老高,生怕自己出醜。他心中嘆氣。徒兒啊,爲師雖然腦子清醒了,可是心魔幻境中的一切並未消除,可是對你的心思還是一樣啊!
李冰冰熊抱了一陣,也覺得稍微有點不妥當。師父雖然年紀一大把,可是看起來還是個年青男子。而且她自己也老大不小了,都三百來歲了,又不是個小娃娃,怎可這般親近男子。
她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放開師父道,“師父,徒兒歡喜師父的除去心魔,而且好久沒見到師父了。一時間激動了。”
李冰冰胡亂砍了結界禁制兩下,張幻劍的速度快,第一個趕到山門。沒過多久,兩個結丹的師叔也到了,一見是以爲死了的李冰冰,大家差點老淚縱橫。
藏劍樓的弟子結丹不成,老死了不少,如今江河日下,全然無法找到有好靈根的孩子。況且靈氣薄弱的情況下,也無法提供好的修煉環境。三靈根或者以下的,肯定無法築基。
李冰冰能夠回來,大家當然又是歡喜。又是悲傷那些已經故去的弟子們。
大概是難得發生結界禁制動盪,不一會兒,又來了一大票人。包括風飛流在內。
大家馬上發現李冰冰不但不少零件的回來,而且修爲增加了不少,都覺得稀奇得很。
據張幻劍說,鬼界扭曲消失,以她這種修爲。肯定死得連渣都沒有,可是眼前這人分明是個活生生的人,還冒着熱氣呢。
風飛流忍不住去扭了扭他這個九命怪貓師侄的臉,發現果然是個活的。
李冰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風師叔,如今你休想欺負我。師父回了山門。以後我就是有靠山的人了!”
張幻劍心裡暗道,難道風飛流也對李冰冰有其他心思。
他無意中掃了一眼老風,讓風大美人渾身打個哆嗦。總覺得張大殺器的眼神不善啊!
這貨聰明絕頂,馬上就明白了是啥回事。不管是李冰冰在張幻劍的心裡是徒弟還是默認的道侶,反正他風飛流得老老實實的靠邊站,找個陰涼的地方待着。
風飛流稍微有點小鬱悶。他也不曉得爲何,當初在門派的交易處見了李冰冰。就覺得親切得很。之後兩人算是亦師亦友。在她面前,他不需要掛麪具。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聰明人最不愛和聰明人做朋友。李冰冰思維比較直線,時常彷彿短缺了根筋似的,不愛耍心思來虛的。這點很對風飛流的胃口。
他總覺得在整個門派裡,就他和李冰冰的關係最好,可是看眼前這架勢,張幻劍打算將李冰冰弄成私有物品的意思,讓他覺得挺煩惱的。
所謂一力降十巧,就算他一肚子的計策方法,可是架不住和李冰冰一樣,同是一根筋走到底的老張。有其師必有其徒,兩人的性格天差地遠,可是做事方法還真類似。
他一路腹誹,面上卻是笑眯眯的,雖然很想揍揍李冰冰解氣,害得他難過了許久,可是當着幻劍真君的面,沒辦法下手。
張幻劍首先問起,“徒兒你是如何逃出那鬼界空間的?”
李冰冰隨口準備答“撕裂空間”等字樣,哪裡曉得張開口卻沒有聲音發出。神識中有海薇前輩的禁制,只要提到這個功法,就會自動屏蔽。
她只得換個方式說,“師父,我從一個前輩哪裡學了個逃遁的本事,可是不能告訴大家。”
大家點點頭,這種事情很常見。很多功法都是不外傳的,只能是有緣者才能學到。
不過衆人還是覺得驚奇,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逃跑功法?再則,這個界裡難道還有比張幻劍更加厲害的前輩不成?
他們只能將疑問埋在心裡,反正問了李冰冰也不能說。
張幻劍直接對大家說道,“我有話同徒弟說,大家都散了吧,以後相聚的時日還長。”
兩人到了擎天峰。
上次百里斷天來這裡做客,李冰冰將雜草等清理了,可是隔了許久不回來,亂草又長得老高。
師父這人向來是個不注重生活環境的人,與風飛流白青衣等全然不同。她心道,反正都是自家人,不用充面子,長草就長草吧。
李冰冰丟了門派玉牌,連自家的蛋窩都沒辦法進去。這禁制是她師父給設下的。她頓時想起,到如今都沒學怎麼弄禁制呢。眼下還得再弄塊玉牌才行,順便有空學學怎麼搞禁制。
尾隨着張幻劍進了他的洞府,兩人端坐好,老張開始發話了。
“徒兒,爲師心中有個計較。如今藏劍樓的靈氣薄弱非常,師父的功法霸道,一旦開始吸收靈氣,就會形成靈氣漩渦,將整個門派的現有的靈氣抽取許多,旁的弟子們便無法修煉了。爲師打算再四處遊歷,尋個有靈脈的地方,靈氣薄弱也無妨,師父自能吸收。只是沒想到你會回來,這下倒是難以決斷。你我師徒二人聚少離多,還未好生教導你,這次你不妨隨爲師一起走可好?”
李冰冰忙答道,“師父這個想法果然好。藏劍樓的雖然種了不少靈草,可是地底靈脈漸漸弱了,再這麼下去,恐怕大家壽數盡了,我派也就從此消失。弟子尋到一處地方,靈氣很是豐厚,還有許多其他修士,有高階如元嬰,合體還有大乘期的修士。我等可全門派遷移過去。”
張幻劍一聽大喜。一人之力難以迴天,他何嘗不知道藏劍樓如今的境況,即便是他離開了,大家也難以爲繼,築基的四百年一到,就會死去。結丹的那些個個也老了,不說元嬰,連結丹後期都到不了。只有天資極其好的風飛流是唯一到結丹後期的人。
他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徒弟,竟然還是一副少女模樣,雖然比剛收她爲徒的時候彷彿大了一兩歲,看起來幾百年都沒有變化。他腦子糊塗的一段經歷,記得清清楚楚。彷彿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夢似的,那般強烈的愛意,到如今想收回都沒有辦法。
張幻劍琢磨着,這師徒名份倒也罷了,雖然有些不尷不尬,但是修真人氏又不是俗世之人,不用忌諱那麼許多。他如今七百來歲,弟子也三百歲了,以後日子還長着,年齡的距離會拉近許多。
李冰冰的修爲擺在哪裡,築基大圓滿,而且體質純淨異常,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結丹並不困難。也許在下一瞬間就可頓悟都不一定。
“徒兒,你還怪爲師嗎?”
“師父怎會這麼說。其實說來都是我的錯。要不是當初師父不得不與我雙修,解除玄陰靈氣,也就不會讓師父有心魔了。”
她經歷了白青衣的那一段,對心魔的瞭解多了許多,大概覺得師父肯定也是長期壓抑過渡。一場陰差陽錯的雙修,當時並沒有什麼,可是進階的時候,必定是激發了他壓抑的情慾。
張幻劍愕然,想不到李冰冰竟然這般想法,將責任全部包攬到她自己身上。
他頓了頓又道,“你不必這般想,師父自身的道心不穩,才陷入心魔。不過,爲師還想問你一句,你是如何看待師父的。”
他如今已經是個正常人,不會如同孩子要糖吃那般耍性格脾氣,只能隱晦的問問,看看徒弟心裡是否也有那個意願,將來成爲道侶。
李冰冰覺得莫名其妙,全然沒聽懂師父的問題。
“我如何看待師父?能得師父收在門下,乃是天大的幸事。不說別的,沒有您,我當年一個練氣期的女散修,半點打鬥技巧都沒有,不是被人抓了賣到那不堪之所,就會被雲際宗抓了去折磨。師父又是這般頂天立地的人物,對弟子關愛有加,我。。。我實在不曉得該如何說,總之,師父我心裡最敬重最感激的人。”
張幻劍點點頭,心中很是失望,顯然李冰冰對他並無男女之情。
好在他原本就曉得,面上並沒有表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
“這般就好。你幾經生死,幸好還能夠活着。以後卻未必有這等運氣,爲師會一直帶着你在身邊,以後不會隨意將你丟下四處走動,以免再發生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