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你二弟跟你祖父呢?”眼看長孫一副猴急模樣,祁老太太趕緊打岔道。她是贊成兩個孩子的婚事,但可從來沒打算縱容長孫早早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平常多見幾次面沒什麼,想動手動腳,她第一個不贊成。不合規矩不說,萬一被許攸夫妻逮着,他們絕不可能把女兒嫁給一個色胚子啊。
先有熙哥兒礙事,後有祖母詢問,對面許錦還頻頻給他使眼色,祁景退後幾步裝作查看被熙哥兒弄髒的衣裳,待胸口因爲見到她而翻騰的渴望稍微平復了,正色答道:“祖父跟二弟坐馬車,大概下午到家。我掛念祖母,就騎馬先回來了。”
在府城住了一個多月,只有幾日考試,其餘時間都跟着老頭子會友見客,他也學會了一些圓滑處世之道。老頭子早就教過他,當將軍不是單憑自身功夫好就行的,他想真正成爲強者,就得學官場那些勾當,未必要跟旁人爾虞我詐,但至少不要能看破他人心裡的齷齪,否則只能淪爲被文官戲耍、皇家利用的莽夫。
可惜任他說的再好聽,祁老太太都是不信的,真掛念她,咋沒看他進來就先抱祖母?
“考得怎麼樣,知道結果了嗎?”祁老太太瞅瞅孫子,見他非但沒瘦還長高了些,心中已經有了譜。
祁景脣角微翹,看着許錦道:“我是武試第一名,二弟一甲第三名,祖父說二弟還小,這個名次不錯了。”文試頭名是那個叫謝暉的傢伙,祁景看他莫名不順眼,自然不會提及此事。
許錦知道祁景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提醒她履行她答應的獎勵嗎?他成了武秀才,許錦真心高興,也不在乎讓他多親一次。但她實在受不了他當着外人面這樣火熱地瞧着自己,便對祁老太太道:“祁景剛回來,您肯定有很多話要問他,我跟熙哥兒就先回了,順便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爹孃,改日再來陪您說話。”
祁景登時沉了臉,死死地盯着她。
許錦裝沒看到,祁老太太也受不了孫子這副德行了,對許錦道:“去吧去吧,明兒個你生辰,奶奶送你一份好東西。”說着親自送許錦往外走,見祁景那架勢好像要攔人似的,祁老太太狠狠瞪了他一眼,訓道:“聽你一身汗味兒,快回屋收拾收拾去,怪不得熙哥兒不肯給你抱呢,肯定是被你薰到了。”
熙哥兒聽到有人提他,猛地從姐姐懷裡往後歪,好奇地盯着祁老太太。
許錦跟着回頭,見祁景愣在那兒,傻乎乎好像真信了老太太的話,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眉眼靈動明媚如花。
祁景癡癡地望着他的小姑娘,直到她抱着弟弟領着大白繞過影壁。
“回神了回神了!”祁老太太折回來,發現孫子那傻樣,打趣道。
祁景半點尷尬都沒有,轉身要走,準備回房沐浴洗漱,換身乾淨衣服黃昏時再去找她。臨走前就定好回來那天就要見面的,這麼久沒見,他很想她。
“等等,”祁老太太打發走丫鬟,笑着看着長孫道:“你想娶阿錦不?想娶的話,明日祖母替你去問問。”
“想娶,祖母要問什麼?”祁景心跳驟然加快,難道這麼快就可以把她娶回家了?
祁老太太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長孫,夠不着他額頭,就點他胳膊,“你怎麼這麼傻啊,問啥,當然是問阿錦爹孃願不願意把阿錦許給你啊。”
“他們自然願意,那祖母的意思是,今年我就可以跟阿錦成親了?”對於小姑娘爹孃的態度,祁景從來沒有在乎過,他覺得只要許錦願意了,他就一定能娶到她。
祁老太太都不知道這孫子是從哪得到的自信和厚臉皮,懶得跟他多說,簡單解釋道:“沒那麼快,她爹孃答應了,今年只能把親事定下,成親的話,要等阿錦十五六了才行,祖母替你爭取阿錦十五就成親,她爹孃是否答應祖母可就做不了主了。”一般十五歲嫁女兒,但也有捨不得女兒多留一年的。
祁景皺眉,“不能早……”
“不能。”祁老太太知道他想問什麼,立即滅了他的傻念頭,跟着嚴厲告誡道:“祖母警告你,在你們成親之前,不管在人前還是人後,都不許你碰阿錦,那樣不合規矩,被外人瞧見了,他們不會笑話你,卻會把各種難聽的話潑在阿錦身上,以前因爲這種事出人命的都有,你真喜歡阿錦,就該敬重她。再者,被阿錦爹孃知道你這麼早就想佔阿錦便宜,哼,你就等着看阿錦嫁給旁人吧。這話祖母只說一次,你已經懂事了,自己好好想想。”
老太太走了,祁景在走廊裡站了會兒,面無表情地回屋去了。
祁老爺子跟祁恆在午飯前趕回了家。
祁家本來就是東湖鎮最惹眼的人家,這次兩個少爺同時科考,關注的百姓自然不少,所以短短一下午,幾乎所有人就都知道祁景祁恆考中秀才的喜訊了。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還有準備把女兒嫁過來的。要是祁家一直住在京城,他們自然不敢奢望攀親,可祁老爺子都搬過來這麼久了,老兩口平易近人似乎也沒有門戶之見,那些有適齡女兒的大戶人家就心動了。大多數都準備端午過後再來試探,但也有心急的早早趕了過來,沒敢直接進祁家,而是來拜訪江氏,想託她探探祁家口風。
許錦在屋檐下聽裡面那人把她女兒誇得天花亂墜,恨得將手中帕子擰成了麻花。
是祁恆她爲崔筱生氣,是祁景,她就更惱火了!
沒法拿對方撒氣,許錦把氣撒到了祁景頭上,本想傍晚不去見他的,可自己又很想他,磨磨蹭蹭地還是換了那套最喜歡的桃紅衫兒梨白裙,戴上母親送她的紅玉耳墜,髮髻上再插根杏花玉簪,對着鏡子端詳半晌,這才叫起臥在那邊看她的大白,一起往外走。
她也不怕被母親瞧見,瞧見了,她先把耳墜簪子藏起來,這樣就沒什麼值得懷疑的了。
到了後院時,許錦準備像往常一樣去杏樹轉圈做做樣子,大白卻直接走到花叢那邊,回頭看她,再朝裡面伸伸脖子,隨即不等許錦說什麼,它熟門熟路地跑到前面去放哨了。四尺來長的雪白身子臥在走廊拐角下,遠遠觀之像塊兒白石,只有兩隻耳朵偶爾會晃一晃。
大白越來越好看了……
“阿錦。”她在那兒望着大白髮呆,早就藏在花叢後的祁景等得不耐煩了,小聲催道。
許錦臉一熱,低頭走了過去,才瞥見他袍角,人已經被拽進了熟悉結實的懷抱裡,腰上一緊,她受驚擡頭,然後就被人堵住了嘴。
熟悉的,強烈的,火熱的,一次比一次更讓她心悸。
從被他摟着到被他抵在樹上,到被他嫌棄個矮不方便被他壓在草地上,許錦覺得有什麼好像要脫離控制了。這種姿勢跟倚在他懷裡不一樣,他壓得那麼緊,她完全沒法動,而且他已經親了幾次了?他連續不停,她記不清了,只在他開始啃她脖子在他一手落在她胸口弄疼她時,終於清醒過來,使勁兒推他,“疼,你別碰我那兒……”
祁景猛地擡起頭,看着她,氣喘如牛。
天色昏暗,卻不妨礙許錦看清少年的臉,這一刻她覺得他十分陌生,讓她心慌不安。她閉着眼睛不敢看他:“起來了,咱們好好說話。”
祁景意識還有些不清楚,他撐在她身上,看她髮髻微亂俏臉酡紅,看她眼睫顫抖紅脣喘息,看她玉頸修長,看剛剛被他分開的衣領下她的精緻鎖骨。這樣的她,讓他發.情了。或許不用她這樣,這麼久沒見,早在看見她時,他就不受控制地有了反應。
“起來……”許錦真的怕了,因爲他下面有東西頂着她。她隱約猜到了那是什麼,所以更害怕,“祁景,你別欺負我……”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她能接受被他親,更多的,她真的沒法再答應,母親知道了,會生氣,會很失望的。一個好姑娘,連摸手都不該允許的。
“別哭別哭,下次再也不這樣了。”祁景自責又懊惱,趕緊把人扶了起來,替她拍身上的草葉塵土,替她扶正頭頂簪子。都收拾好了,她還在掉眼淚。祁景想抱她,被許錦躲開了,低頭道:“剛剛你已經親了很多次了,這個月都不許你再碰我。”她終於發現,她還小,他已經長成大男人了,雖然他常常被她欺負,但他想欺負她時,似方纔那樣,她根本沒法躲。
許錦覺得,跟祁景單獨相處,除了甜蜜,還有危險。
祁景不願意,但小姑娘哭得那樣委屈,他只好認了。
“阿錦,給,生辰禮。”爲了打破兩人之間突然襲來的尷尬,祁景把早就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遞給她。
許錦抹抹眼睛,把匣子接過來,打開,裡面是支步搖,簪頭是赤金彩蝶撲翡翠杏花,下面綴着串串小玉珠。
“這個很貴吧?”許錦喜歡是喜歡,但太貴重了。
“我自己買的,不怕。”祁景見她不哭了,想替她戴上。
許錦瞪他,搶回東西藏到袖子裡,“你傻啊,被我娘瞧見問我從哪裡得的,你讓我怎麼答?”
祁景無聲笑,突地抱住她,低聲問:“不生氣了?”她瞪他,就是沒關係了。
“生呢,放開我!”許錦恨恨踩他腳。
“不放,阿錦,祖母說明天要來你家提親。”祁景滿足地抱着自己的小姑娘,然後用一句話,成功地讓她停止了掙扎。
“提親?”許錦傻了,這麼快?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安排個男配的,但是大白用他的行動讓男配沒有用武之地,所以,就這樣吧,很快就定親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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