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從夜的降臨,到次日的虹日升起,新的一天便是又一個開始。新的一天的開始,也將預示着這一日的不平凡。
早清九喜兒起牀時,側首間卻是發現葉許世並未在牀榻上。心中一驚,心道,這傢伙不是裝病嗎?又跑哪去了。忽然想到昨日在朝堂上啓帝似是有說今日會選定太子。
立即九喜兒出聲喚來早已在門外候着多時的月婷,見月婷走近來,不及月婷侍候自己更衣,九喜兒就急急問向月婷道“你家王爺什麼時間出去的,可是天未有亮時就出府了?”
月婷聞聲卻是一愣,後疑惑一聲道“王爺出去了?”見主子看向自己,忙解釋道“主子,奴婢下半夜並未有當值,是綠脂值的下半夜。”說着,便道“奴婢這就去喚綠脂來問清楚,主子稍等。”
九喜兒揮手,讓月婷去喚綠脂。
不一會月婷便帶着綠脂急急小跑進屋裡,綠脂正要上前行禮,卻是被九喜兒免其禮,並詢問一聲“綠脂下半夜可是你當值?”
“回主子,是奴婢。”綠脂回答一聲。
九喜兒緊接問道“那王爺起牀你可是知道,還有王爺去了哪裡?”
“回主子,王爺是五更不到起的牀,當時您還在睡覺。王爺讓奴婢不要吵醒您,後奴婢幫王爺更衣洗漱後,便依照王爺的吩咐扶了王爺走出房間。門外有白先生早早等着,並推有王爺以前所坐的輪椅。”綠脂回想之後,便詳細的講給了主子聽。
九喜兒聽着,不禁心裡有氣。心想這混蛋到底搞的哪一齣。這麼早起牀,還有老白跟隨,莫不是今日又要去宮裡上早朝。猜測一聲,便覺即有可能。
覺得今日必不是尋常的一天,九喜兒一早吃過早飯後。並未有出府,而是安安靜靜的待在府裡,等着葉許世下朝回府。
而與此同時,燕側妃在自己院裡呆不住的,便跑來了九喜兒院裡。
“王妃,您說今日這太子一位。會是誰當選呢?妾身擔心,擔心是否會是大皇子,若是他,那——”燕側妃說到最後,臉色瞬間驚變。一雙眸子有着驚疑不定的膽顫之色。
九喜兒知道燕側妃擔心什麼,她是怕如若真是大皇子當選太子的話,恐日後這七王府怕是早晚滅於其手。給了燕側妃一個放心的眼神,九喜兒隨後念道“放心,即便那大皇子當選太子,他也不敢動七王府一根手指頭。不論如何,也定不會讓其傷害到你的。”
“可是——”燕側妃還是有些擔心的,一想到大皇子。燕側妃心裡就刺刺的且是心底莫名就會產生怯意與恥辱。
“沒有可是,放心,本妃說可擔保你平安無事。就無事。你只安心與我在此等着王爺下朝歸來就好。”說着,將燕側妃跟前的茶盞拿起,倒於一旁的花盆中後,便爲其重新倒了一杯茶,遞向其道“你的茶都涼了,給你新添的一杯熱的。”
燕側妃接過。忙謝了聲。卻是無心喝茶,心裡一直在惦念着誰會成爲太子一事。
時間緩緩而過。九喜兒覺得今日的時間似是過得特別的慢。慢得讓人感覺心浮氣燥,很想出去透透氣。便邀了燕側妃一起去府裡的水月閣閒坐。透透氣,望望外面的風景。
燕側妃也覺越是坐於屋裡,心裡越是亂糟糟的,便同意一起前往水月閣。
兩人各自帶了自己的貼身侍婢出了正德院,正往水月閣而行,一路上燕側妃都低垂着首,也不說話。她現在滿腦子的,全是關於太子一位之緊張的猜測中。
而九喜兒卻是走出院子後,一路欣賞着小道邊的花花草草卻很是怡然自得。正往水月閣而走,卻是九喜兒望見不遠處有一黃一綠穿着豔色裙衫的人走來,九喜兒瞥了眼,見是冰美人和林美人。不由心裡起了一陣膩歪,心中很是不喜這二人。
未有作多想的,便要攜了燕側妃當作未有看到其二人的,走過去,卻是在距離還有幾步時,聽到冰美人細細的嗓子先是向九喜兒行一禮,後看向燕側妃怪聲怪氣道“喲,這不是我們的燕側妃嗎?怎麼,這幾日妹妹一直想尋燕姐姐聊天,卻是總也見不得面。原來燕姐姐這幾日與王妃越是見親近了。”
冰美人話一落,立即就聽林美人附和的笑中帶諷道“可不是嘛,王妃可是向來不跟我們府裡的一衆美人親近,看來燕姐姐着實套近乎的手段甚爲高明,竟是能討得王妃與一起說笑。”拂面嘆息一聲,自哀道“可憐我們這些美人兒,可是沒有這等本事討得王妃的喜歡,更是莫想着沾沾光,討得王爺一星半點的喜歡了。”
說着兩人齊諷刺斜看向燕側妃。燕側妃看着眼前兩人,卻是面上未有任何惱意。畢竟當初是自己拉攏了這兩人,爲自己所用,用來對付王妃。
想了想的,燕側妃淡淡一笑,後走向前一步,看向冰美人和林美人,歉然一聲垂首道“一切均是姐姐的不是,冷落了兩位妹妹,還請兩位妹妹不要怪姐姐纔好。”說完,即擡眸微笑道“改日有時間,姐姐一定去妹妹那裡小坐,還望妹妹們不要嫌棄纔好。”
此時的冰美人和林美人被燕側妃這番話,徹底給弄懵了。她們沒想到剛剛的一番諷刺言語,非但不見燕側妃有惱意,卻是給她們兩道歉。立時兩人恍然醒悟過來的,忙一陣的連聲說不敢。後兩人垂首間,相互對視一眼,使了個眼色的,急忙擡首一陣的連聲說着各自的不是,是她們二人太過心眼子小。
九喜兒越看兩人越是覺得作假的噁心,跟燕側妃說一聲去前面的水月閣等她後,便自行招呼了一聲跟隨在側的綠脂,看也不看一眼冰美人和林美人的即移步筆直離開。
望着九喜兒離開的背影,冰美人和林美人,頓時感覺被無視以及輕賤,想要斥說些什麼,可是瞥及到燕側妃微笑的眸子。想到剛纔燕側妃和王妃兩人說笑間,狀似很親密的神態,立即兩人相互看一眼,便將不滿壓於心底。
冰美人這時走到燕側妃的跟前,想要親近的聊幾句,卻是於這時燕側妃先出聲道“兩位妹妹,王妃還在前面等着我。今日暫就先不陪兩位妹妹了,待有時間,姐姐定去兩位妹妹那裡坐。你們看如何?”
林美人聽了就要不滿的嘟囔兩聲,卻是在接收到冰美人給其使的眼色後,便又閉了嘴。而冰美人則笑着連聲道“好。”
燕側妃隨後告辭往水月閣而去,而留於原地的冰美人和林美人臉色卻是難看的要緊。
來到水月閣,見九喜兒於樓閣之上,早已坐於石桌前從上面望向自己,並招手讓自己上去。燕側妃忙微笑點點頭,後喚一聲青竹一起往樓閣上而去。
來到樓閣石桌旁坐下,就聽九喜兒道“剛纔兩人,你又何必搭理他們?”燕側妃笑笑,後答道“王妃有所不知,之前妾身曾因嫉妒王妃,招其二人聯手還想着如何對付王妃您呢。”說完,不好意思的一笑。
“哦,呵呵。”九喜兒聞聲,不禁笑道“這人和人之間,還真是沒法說。前一時你還把我當作情敵,現在我們卻是如朋友般,相坐於此。”
燕側妃點點頭,道“王妃說的正是。其實嫁進王府的那些日子裡,妾身一直把王妃當作爭奪王爺寵愛最大的敵人。因爲妾身當時也是深愛着王爺的,卻是嫁進這王府裡,看到的完全是王爺對王妃一個人的寵愛。”
說到這裡,燕側妃嘆息一聲,後微笑看向九喜兒道“有時真羨慕王妃,能夠擁有王爺獨一無二的摯愛。”
九喜兒聞聲,不由支着下巴想了想的,未有出聲。對於葉許世對自己如何,即便自己真的男女之情不懂,卻也是能從葉許世每日如一塊狗皮膏藥般的,總總緊貼於自己身邊,近乎於跟個鈴鐺皮般的,走到哪跟到哪,便能讓自己心裡有感受到。
兩人坐於水月閣上,相談好些。燕側妃跟九喜兒講了好些她在自己的國家,生活的好些趣事,以及其父皇對其這個唯一的女兒寵愛的有多厲害。說到這些,燕側妃的眸子裡,便隱隱含有些溼潤的東西。
九喜兒知道燕側妃定是想念其父皇了,便安慰其道“別傷心,王爺不是答應過你,待選定太子一事落定,便會送你回南嶺國的嗎?到時你便可見到你的父皇了。”
“嗯,是的。”燕側妃深吸一口氣,努力扯了一抹笑,與九喜兒微笑對視一眼。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遠遠的一聲月婷的聲音。九喜兒與燕側妃同時移目往聲音來處望去,見果然是月婷。
九喜兒瞧一眼月婷着急往這小跑來,便站起身,走到圍欄前,向跑到樓閣下面的月婷急問一聲道“月婷,發生什麼事了,跑的這般喘急?”
“主,主子,王爺回府了,正在屋裡等着主子呢。”月婷喘一口氣,又轉看向燕側妃道“還有燕側妃,王爺也叫您去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