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疼,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膨脹。
外面好像是音樂吧?恩,很好聽。
可是我爲什麼睜不開眼睛?
身體好重,我怎麼了?
這是在哪裡?
elena躺在一張歐式長沙發上,緊閉雙眼一動不動,但她的意識卻已經清醒了。
katherine一言不發的看着對面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她略微向後一靠,輕輕嘆了一口氣。此時此刻,一種許久未見的強烈掙扎正在她內心中激盪。
“elena,”她輕輕說着,“我知道你應該可以聽到我的話,”她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長髮,輕輕一笑,“說實話我真的不喜歡你,你不但讓stefan變了心,而且還讓damon也對你癡狂。不過,他們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我想既然你知道了ivan,就應該知道他纔是我唯一的愛。”
她站了起來緩緩繞過elena躺着的沙發,走向了那副畫着自己的油畫。
“elena,你知道嗎?原本不需要你的存在,我就可以和ivan在一起了。”她的語氣中略微透出了一絲悔恨,“那樣我就不會碰到salvatore兄弟,不會陷入如此大的僵局。”
elena依然無法睜開眼睛,但她可以非常清晰的聽到她說的每一個字。
“1639年,我受邀參加荷蘭皇室貴族舉辦的一場宴會,認識了一個男人,他是當時的一位男爵。他貪圖我的美色,藉着畫家倫勃朗爲我畫像的時候,在我的酒杯裡倒了馬鞭草。呵呵,他居然是一個狼人。”她回過頭看了看elena,繼續說道,“人生險惡,在你的世界裡你還沒有體會過。”
說着,她又走回了elena的對面,坐了下來,“現在的你就好像500年前的我,天真的相信着每一個人,以爲所有人都會像家人那麼對我。”
elena努力的嘗試着用力撐起自己的身體,但如鉛罐的胳膊卻怎麼也擡不起來。不過,katherine卻注意到了她手指輕微的顫動。她皺眉思索了一下,說道,“你感覺很難受嗎?我想我只是輕輕敲了一下,讓你暫時睡一會,我可沒有下重手啊。”
她略有奇怪的看着elena,然後撇撇嘴說道,“無論你是在裝還是真的動不了,我都要把我的話講完。”她清了清嗓子,“那個可惡的狼人想以卑劣的手段得到我,然後殺了我,不過得虧那位正直的畫家,在他要離開的時候,聽到了我的呼救。於是他奮不顧身的重新衝了回來,看到了幾乎全身癱軟的我。他義正言辭的呵斥着那位男爵,並以晚上要爲皇帝作畫的事時會告發他來加以威脅。這個男爵在猶豫的時候,倫勃朗就把我救了出來。”
“呃……”elena艱難的發出了聲音,此時此刻她只想用錘子砸自己的頭。那種鑽心的陣痛讓她感到天旋地轉。不過她還是挺過去了。一邊聽着katherine莫名其妙的講話內容,一邊在調整自己的肌肉力量。終於,她睜開了眼睛,擡起自己的胳膊,抓住了沙發靠背,非常勉強的坐了起來。
“你的身體可真差。”katherine說道,“比我想的晚起了4個多小時。”
elena扶着腦袋,喘着粗氣問道,“我在哪?”
“我的家,親愛的。”katherine露出一個微笑,“你可是這100年來的第一位客人呢。”
“爲什麼要襲擊我?stefan他們在哪?”她現在只想知道他們的安危。
“跟你聊天真沒意思。”她一副掃興的樣子,“stefan他們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
“什麼?!”elena瞪大了眼睛,聲音也提高了起來,“難道他們沒有逃出來?!”
“你放心,他們會沒事的。”katherine撅了撅嘴,嫵媚的說道,“你就不在乎自己的處境嗎?”
elena感到了一絲危險,不過她並沒有說話,而是眯起眼睛盯着katherine。
“你找到的守護者武器我替你收好了,有人要花大價錢呢。”她挪到她身邊輕聲說道。
“不可以!”她怒道,“那是我們唯一可以擊敗神樹的機會之一了!!”
“哎呀?”katherine故作驚訝的誇張說道,“你居然知道神樹的事情?”
“我知道的比這個更多!”elena內心中被這個女人徹底激怒了!她一直以來都在利用自己的弱點,不斷的傷害,陷害着身邊的人,包括她自己。
“我知道你和一個老巫婆做了交易!”elena幾乎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她感到憤怒讓她的頭疼越來越厲害了。
katherine橫着眼睛掃了她一眼,冷笑着說道,“呵呵,看來你是知道的很多,但你知道她是誰嗎?”
看着elena清澈的眼中的怒火,她突然感覺自己看到的就是曾經的自己,曾經那麼敵視的盯着所有要害死自己的人。
“我剛纔說到那個我在1639年的時候,被那個畫家救了下來,可是我卻陷入了巨大的危機。因爲那個混蛋狼人狠狠咬了我一口,致使我整個傷口潰爛。那個畫家並不知道我是吸血鬼,但我可以看的出來,他對我真心的仰慕之情。他把我安頓在了市郊的一個房子裡,然後每天給我送藥送水送吃的,害怕我被那個男爵的人發現,實施報復。可是我的情況卻越來越糟糕,直到有一天,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
“漂亮的女人?”elena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
“恩,相當漂亮。可是在她漂亮的外表下,隱藏着一顆惡毒的心。她說是來救我的,因爲她可以治癒我的傷。”
惡毒?elena心中不禁也冷笑了一聲,如果論起惡毒,恐怕你也一樣。
“她是一個擁有很強大巫術的女人,”她微微仰起頭,似乎陷入了一種回憶的狀態,“她利用我求生的渴望,騙取了我的信任,結果我卻不知道,陷入了她的一場巨大的陰謀中。”
“我真不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katherine?”elena非常疑惑的問道,“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沒有她,一切早在1640年就會結束了。”她略有黯然的說道,“我需要你的幫助,elena,如果你不想重蹈我的覆轍,失去一切,就幫我一起殺掉她。”
elena擰着眉頭繼續問道,“這跟我到底有什麼關係?爲什麼我要幫你?從我知道你開始到現在,你的所有做爲除了傷害,就是欺騙,而且你的行爲還令我的親人和朋友一個一個的死去或者深陷陷阱,你認爲你這樣的做法還會得到我的幫助嗎?”
“哈哈哈,”katherine好似聽到了什麼最令人捧腹的笑話,“你認爲是我害你失去的這些嗎?你認爲是我一次一次置你於危險當中?”她的臉瞬間就又如同冰窖中的冰塊,透發着逼人的寒氣,“你以爲命運之子是什麼?隨便做幾個夢,看到幾個畫面,就能招呼一幫人爲你而死嗎?”
被她這麼一說,elena心中突然一窒。
“這就是你的命運,我親愛的elena,”katherine挑起了自己的眉毛,饒有深意的玩味一笑,“我們身邊的所有人註定要死,包括,你的stefan……”她最後的幾個字似乎充滿了魔力,讓elena的心臟驟然停止。
“我們是同類,elena。”她身體向後重新舒適的靠在沙發上,面帶輕鬆,“我爲此已經適應了幾百年,而你不過剛剛開始而已。”
話音未落,katherine心中就已飄出了stefan的身影。從1864年後,她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可是她卻不能出現,這不僅僅是因爲無窮無盡的追殺,而是當她發現自己無法將他從心中揮走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只有遠離纔是讓他相對安全的做法。即便看到了從溫柔性感的世家長子變成了嗜血成性的damon,她也是猶豫再三,最終沒有出現。當elena的生母伊薩貝爾要變成吸血鬼時,她也僅僅是提供了他的地址,而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有誰會想到,當伊薩貝爾轉身離開時,她內心的落寞與思念呢?
看着elena,她心中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忽然在此時此刻被逐漸放大。這是一種讓她想笑又想哭的情緒,stefan,曾經讓她一度很迷茫的男人,似乎在向自己告別。他的身影好似瀟灑的轉身,走向了自己的對立面。他溫柔的看着鏡子中的另一個自己,留着一頭直髮,有着清澈眼眸,堅毅心靈的elena。這像一種解脫,來源於自己內心深處的對於爲了解救自己而死去的ivan的愧疚;但同時,這也讓她一直以來填滿復仇與復活的內心頓時空蕩起來。這不是小女孩纔有的嫉妒,她非常清楚。如果說以前當她看到他和elena在一起時,內心中的那股強烈的憤恨,那麼現在,已經成爲了一絲流水。
elena的內心同樣也在掙扎中。katherine短短的一句話讓她將過去這1年多時間內發生的事件快速回放了一遍。她已經失去了很多人,而這些人都是因爲自己的緣故!maria說過,自己也將承受失去所有的悲慟,katherine正在告訴自己,這些就是因自己而起的悲劇。難道,他們也將死去?jeremy?rick?bonnie?caroline?matt?tyler?damon?stefan……他們都在對着自己微笑,似乎在訴說着他們的大無畏,他們的英勇,他們的信念……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一直以來,我都希望不要有流血,不要有死亡,可是事實上一次又一次,每當我想做出反抗這些就會發生!甚至在我與stefan認識前,我的父母就已死去。難道這就是預兆嗎?
她呆呆的凝視着katherine,眼中失去了光彩,眼前的人500年前誕生,有着美好的童年和初戀,可現在呢?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時時生活在飄忽中。難道我的未來也是這樣?如果我將來想要與stefan長相廝守,最終選擇變成吸血鬼,也會是這樣的結局嗎?
katherine並不知道,自己僅僅是用來讓elena卸下心理防禦的一句話,卻正在改變着她對未來的思考和方向。
“認命吧。”katherine適時的加了一句,“看到你已經全身已經被命運的迷霧包裹起來,我就知道,你已經踏上了我的後塵。”
“命運的迷霧?”
“難道你看不到我周身的一層薄霧嗎?這就是命運,讓我們自己的一切變得撲朔迷離。”她抽笑了一下,“不過,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個人可以看到這個薄霧。”
“還有誰?”elene問道。
“那個女人,我在1639年認識的漂亮女人,依琳。”她優雅的翹起自己的長腿,輕嘆了一聲,“遇到她是個噩夢,不但讓我到現在都無法擺脫,而且害死了很多的人……”
她的臉上露出略有悲傷的情緒,讓elena內心中小小震撼了一下。
她還是有人性的,我能感到。否則她也不必爲了死人流露感傷。
於是,她決定好好聽聽katherine的想法。
“爲什麼?1639年和1640年發生了什麼?”elena平靜的問道。
“你開始感興趣了?”她擡起眉頭,微揚下巴。
“是的,有一點兒。”elena點點頭,“但你要誠實的告訴我,過去都發生了什麼,我才能考慮是不是可以幫到你。”
一絲淡淡的光亮從katherine眼中瞬間滑過,“神樹第二次覺醒的時候,我被關了起來。”
“什麼?”elena沒想到這個答案如此驚人,“你是說,作爲命運之子的你並沒有參與上一次的戰鬥?!”
“是的,”她點點頭,語氣淡然的說道,“但這不是我的意願。1639年,我去荷蘭就是爲了幫助當時的,也就是現在rick的家族守護者。但我沒想到卻被那個老巫婆算計了,反而使他們走入了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