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心插柳

早上8點半,李雲宰陪着樸素妍、寶兒來到公司大樓門口,遠遠的就見到了那拍排成長龍的隊伍,從公司大門口一直到街尾。

“都怪你...害的我們要排在最後面了!”樸素妍目測了一下,前面至少有四百多人,看着李雲宰恨得牙癢癢。要不是李雲宰拖三拉四的一直賴牀,她們早就到了。

李雲宰委屈的嘟嘟嘴,無聲的抗議着。

“誒.....這些進入第二輪的選手還真是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呢.....看來我們的勝算也不大!”寶兒眺望了一下,有點喪氣的說。

“寶兒姐...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嘛,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李雲宰打氣鼓勵道。

不一會兒,李雲宰、樸素妍、寶兒三人就見到三三兩兩的選秀選手從公司內走出來,臉上佈滿了喪氣的表情,路過李雲宰身邊,只聽到一陣搖頭嘆息。

“選秀原來這麼嚴格啊,這些人看起來都很帥氣呢,女孩兒也很漂亮啊,怎麼都落選了!”李雲在嘟了嘟嘴,低聲嘮叨了幾聲。

“聽說這次是李秀滿社長親自參選。他可是出了名的火眼金睛,被他看上的人都是有大明星的潛質的。同時他也是一個很嚴格的人,有半絲不合格的都會被剔除.....”寶兒說着眼中閃過一絲火熱,看起來對公司很是嚮往的樣子。

李雲宰聳了聳肩毫不在意,反正他也不參加選秀,根本就不用鳥李秀滿。這時,樸素妍走出隊伍,往前遙遙眺望幾眼,又再度站回到隊伍內,感嘆道:“前面好多人都有親屬團陪着,光從氣勢上就壓倒一大片了....”

“素妍姐,我不是你的親屬團麼...你這麼說真是讓我太傷心了!”李雲宰捂着心口,裝作一臉痛苦的說。

“你啊,不去演戲真是屈才了.....”樸素妍衝他犯了個白眼。

隊伍漸漸往前挪動,到了9點半,已經有150個人參加過面試了,而進入第三輪終極面試的就只有三個人,可見入選的比例之小,讓人咋舌。

公司某間地下練習室內,李秀滿、金成洙、俞勇鎮三人並排而坐,濃眉微蹙。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他們面試過了一百五十個人,最終只有三名待定,這個比例真是太小了。金成洙和俞勇鎮對視了一眼,都察覺出了今天的李秀滿與平時的不一樣。似乎變得特別的嚴格起來,有一絲差錯的都被out了。

“老李,你是不是太嚴格了些,這些孩子畢竟都是沒有經過訓練的啊,你這麼嚴格的要求他們,是不是過了!”俞勇鎮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李秀滿微微搖頭,說道:“這次的選秀,我只要從上萬人中挑選出一個來,是萬中挑一的,要最優秀的。你看看那些孩子,一進來腿就哆嗦,能成什麼大氣候。從他們身上我看不到一絲大明星的味道和可造性。”

金成洙和俞勇鎮對視了一眼,均看得出對方眼中的一絲無奈。而這時,又一隊五名選秀選手走進了練習室........

公司門外,初陽越升越高,逐漸到了頭頂,炙熱的太陽散發着光與熱,排隊的選秀選手和家長後援團們均是滿頭大汗。早有準備的家長拿出了備用傘撐了起來。沒想的那麼周到的,只有在太陽下暴曬了,比如樸素妍跟寶兒。

李雲宰匆匆道附近小超市買了三根冰棍解解暑,夏日在太陽下面暴曬,那可不是鬧着玩的。想要時刻保持最佳狀態,解暑是必須的。…,

樸素妍和寶兒在太陽下暴曬着排着隊,李雲宰很沒有義氣的躲到了遮陰的地方,擦擦汗,嚼着冰棍,無視樸素妍投來的目光。

這時,他的眼睛掃到三四百米外,正有一對男女朝着這邊走來。頓時,他的身體好像是壓縮的彈簧一樣瞬間跳了起來,指向那對中年男女,走到樸素妍身邊說道:“素妍姐....你看....”

樸素妍轉過頭去,頓時一陣後怕,只見自己的父母正朝着自己走來,那股氣勢洶洶的模樣,好像要吃了自己似的。下一秒,她動了,伸手將李雲宰推到自己面前,當做了擋箭牌。

“呵呵.....叔叔阿姨,你們怎麼纔來啊.....呵呵....!”李雲宰不知所措的傻笑了幾響。

崔智雅繞過李雲宰,一把扭住了樸素妍的耳朵,說道:“臭丫頭,翅膀硬了是嗎?都學會離家出走了......你知道我們又多擔心你麼!”

“哎呀...老媽你快放開,這麼多人看着呢,你不難爲情我還難爲情呢....”樸素妍掙扎着說。

“阿姨....你看這麼多人呢,要不咱回去再慢慢算賬好不好....”李雲宰也勸說道。

“老婆,算了!孩子沒事兒就好!”樸尚海也裝模作樣的勸了一句,崔智雅總算是鬆開了擰着樸素妍的手。

“寶兒姐,我給你介紹,這是我的老媽、老爸!”樸素妍衝寶兒介紹道。

寶兒疑惑的看了樸尚海一眼,隨即又肯定的說道:“叔叔...我們昨天是不是見過,在火車上?!”

樸尚海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樸素妍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樸尚海,似乎在等着他的解釋。

“怎麼可能呢,我是今天早上纔到首爾的,你肯定是看錯了!”樸尚海暗暗擰了把汗水,暗道,這丫頭的眼睛可真犀利啊......

哦.....寶兒哦了一聲,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惑,但也沒繼續糾結了,李雲宰倒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樸尚海,對他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樸尚海衝他回瞪了一眼,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叔叔阿姨,我們去陰涼的地方坐一下吧...這兒太熱了!”李雲宰建議道。

“你們去吧,我在這裡陪着她們!”崔智雅也是早有準備,從手提包裡拿出了一把雨傘,撐在了樸素妍和寶兒的頭頂。李雲宰跟樸尚海一齊走到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

“叔叔....你昨天不會跟了我們一天吧!”李雲宰眼中露着一股狡黠的目光看向樸尚海。

樸尚海腦袋要的猶如撥浪鼓一般,否認道:“怎麼可能呢.....我也是傍晚才知道你們道首爾來的消息......要是早知道了我還會讓你們來麼!”

李雲宰不可置否的聳了聳肩。

時間又過去了兩個小時,轉眼間已經面試過了三百名選手,但最終卻只留下了5名進入最後一輪的角逐,隊伍也逐漸縮短,樸素妍和寶兒也漸漸挪動身子,公司大門已經近在咫尺了。

這時,又有一箇中年女人走了過來,焦急的在人羣中張望了幾眼,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樸素妍這一方向,臉色一喜,快步走了過來。

“媽.....”寶兒見到這個中年女人,大聲驚叫道。

“哎一古....你這孩子真是不聽話....太不讓人省心了!”權媽媽大聲嘆了口氣。

“爸爸呢?他沒來嗎?”寶兒四下張望了幾眼,卻是沒見到那個熟悉的中年男人的身影。

權媽媽搖搖頭說:“你爸怎麼可能過來,他最不喜歡你當明星了,我也是偷偷出來的,你一個人在首爾,我很不放心!”…,

寶兒頓時眼睛一紅,權媽媽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無聲嘆了口氣。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在這一刻,李雲宰確實感受到了別人的父母對自己孩子的真真切切的關愛。頓時,他低下了腦袋。樸尚海見狀,知道他是見景生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着寶兒又將雙方的父母介紹了一下,權媽媽也加入了家屬後援團的隊伍當中。

已經過了十二點吃午飯的時間,但誰都沒有離開。參加選秀的選手根本就吃不下飯,不斷的在原地練習着舞蹈,敞開歌喉唱幾句反覆練習一下,保證待會兒上場了處於最佳的狀態。

又過去了兩個小時,到了下午2點,火辣辣的太陽終於有點西斜的軌跡了。此時公司門口還剩下50名選秀選手,緊張的神經緊繃着,樸素妍、寶兒都是最後一組進場的,她們的壓力有多大顯而易見,可想而知。氣氛漸漸變得微妙起來,樸素妍和寶兒的緊張情緒似乎也感染了李雲宰,弄得他心裡也七上八下的。

終於,最緊張的關頭到了。一個個選手從公司內搖頭喪氣的走出來,隊伍也越來越短,只剩下了十幾個人。臨近3點,終於輪到了樸素妍跟寶兒了。

李雲宰隨着大隊伍走進公司。公司外部看起來很陳舊,但內部的裝修卻還是嶄新的,不過公司內部的空間不是很大。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一行人來到了地下練習室。

李雲宰目測了一下,這個地下室裡差不多有十來個房間,有些房間裡傳出來陣陣音樂聲,腳踏地板的聲音,應該是在練習舞蹈。

李秀滿此時有些眉頭緊蹙了,7個小時過去了,整整五百個人只剩下了最後五個。他有點喪氣了,進入第三輪終極選秀的五人他都不是很滿意,無法承擔起當一個能代表亞洲的超級明星的擔子,他們都不夠資格,只能當一般的練習生。此時,饒是李秀滿這樣壯志勃勃的人,也難免有些灰心了,這最後進入的五個人之中會有自己心儀的人嗎?會有奇蹟發生嗎?!

到了練習室門口,李雲宰等人被攔了下來,只允許選手進場。樸素妍深吸了口氣,寶兒亦是如此,兩人對視了一眼,跨進了這個能實現他們的夢想,心懷忐忑的地方。

“素妍姐,寶兒姐,我看好你們哦,加油!”

李雲宰在外面大喊了一聲,本來一直低着頭看着資料的俞勇鎮聽到聲音擡起頭來,只見門口一個劉海遮到眼睛,臉龐胖嘟嘟的小正太,正衝着屋裡的選手大叫鼓勁。

老實,可愛,聲音還不錯,這是俞勇鎮對李雲宰的第一個印象。隨即俞勇鎮又搖了搖頭,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聲帶還沒有定型,即將進入變聲期,現在聽着雖然好聽,但進入變聲期後,等聲帶完全定型下來,他的聲音還會有讓自己心動的感覺麼,俞勇鎮嘴角勾着一絲笑容,緩緩搖了搖頭,不予置否。

練習室外,李雲宰、樸尚海、崔智雅、權媽媽以及其餘的選手的家長都緊張的衝裡面張望着,到了這一步,他們都在心中默默的爲自己的孩子鼓舞、加油。

練習室內,五個人一字排開,五個都是女孩子。或長得可愛,或長得漂亮,或長得耐看,可見她們五個從外貌上看,半斤八兩,沒什麼可比性。

李秀滿、俞勇鎮、金成洙三人的目光緩緩在樸素妍五人身上掃過,就相貌來說,這五個女孩子的確比前幾個要好很多,但也有可能是金絮其外敗絮其中,光長的好看,沒有什麼可塑性。一切都要等看完她們的表演之後才能下定論。…,

“好了,從左邊第一個開始表演,唱歌、跳舞,將你最拿手的表現出來!”俞勇鎮緩緩開口說道。

按這樣的秩序來,樸素妍和寶兒分別是第四個以及第五個表演,可以說是從萬人中選出了五百人,她們兩個是五百人當中最後表演的,無異於壓軸了。

第一個表演的女孩子個子高高的,看樣子有十五歲了,一頭長髮柔順披肩,面貌嬌容,不過當她開口唱歌的時候,卻讓所有人都感到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種嬌滴滴的娃娃音,讓所有人感到難以接受,像是裝出來的。

還沒唱完一段,俞勇鎮就喊停了。這種聲音根本就不適合唱歌,不是說難聽,而是很虐耳朵,更虐心。

第二個是一個長得嬌滴滴的可愛小女孩兒,帶着一副黑色圓框眼睛,走可愛路線。當音樂聲響起時,已經過了好幾秒鐘,她纔開口唱,完全沒有那種旋律感,音樂感一塌糊塗。聲音雖然還過得去,但這樣的人在之前他們就面試過無數個了,都毫不猶豫的pass了,這個也沒有意外,當金成洙喊出停的時候,她已經被pass了。

第三個女孩子長得有點中性味兒,唱起rap來也有那麼一點兒味道,不過還是不盡人意,進入了待定席。

終於,到了樸素妍表演了。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走到話筒前,李雲宰從門口望去,發現她擱在身後的小手正在微微發抖,大概此時此刻她的心裡十分緊張。

“樸素妍是麼,你要表演什麼歌曲呢?”俞勇鎮問道。

“《雪絨花》,我要唱《雪絨花》!”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雪絨花》這首歌曲可是全世界聞名,被無數小學音樂教科書收錄,是《音樂之聲》中的一首主題曲。但這首歌曲偏兒童歌曲多一些,今天來表演的人大多都是唱的是時下最流行的流行音樂,有的再厲害一點的,甚至唱的是英文歌曲,這唱童歌的還真是第一個遇上。

李秀滿、金成洙、俞勇鎮都微微一笑,擡頭看向樸素妍,無形之中樸素妍更加緊張了不少。

“你準備好了嗎?!來,放音樂!”

俞勇鎮一聲令下,但《雪絨花》的音樂卻遲遲沒有響起。轉頭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員,只見他滿頭大汗的從衆多cd配音帶中鑽出來,有些爲難的說道:“俞製作,那個.....這裡沒有《雪絨花》的配音帶啊!”

這個工作人員也有些無奈,誰料得到來選秀的選手會唱兒歌呢。俞勇鎮愣了一下,也有些莞爾,沒有怪罪工作人員,衝樸素妍說道:“抱歉,我們這裡沒有《雪絨花》的配音帶,那....你能清唱一遍嗎?”

樸素妍愣了一下,練習的時候一直是有配音,她才能找到那種感覺,現在換成清唱,那種感覺就沒有了。一時間,她進入了兩難的境地。

“哎呀,這怎麼辦啊....”崔智雅雖然不大想讓孩子進入娛樂圈,但到了這一步,如果連開唱的機會都沒有,那就真的太可惜了,她忍不住焦慮的說。

李雲宰咬咬牙,暗道,不就是配音麼,用鋼琴彈奏也行啊。當下李雲宰走進練習室,衝俞勇鎮三人說道:“三位老師....我可以談鋼琴爲素妍姐配音,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李秀滿挑了挑眉頭,看了看俞勇鎮和金成洙,金成洙衝俞勇鎮點了點頭,俞勇鎮開口道:“那好吧,你來爲她伴奏!”

樸素妍頓時喜上眉頭,李雲宰衝她咧嘴笑了笑後,走到鋼琴邊上,打開琴蓋,在琴鍵上撫摸了幾下後十指揮動,很快一串熟悉的音樂聲響了起來。

《雪絨花》的鋼琴伴奏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這要看是什麼人彈奏。如果說是一個大師級的鋼琴師,那肯定是小菜一碟的東西,但如果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彈奏,而且是在時下這個很多孩子連鋼琴的長相都沒見過的1997年中,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能夠將這一曲《雪絨花》的鋼琴版彈奏出來,而且還是沒有曲譜的,真是很不容易。

李秀滿皺了皺眉頭,隨即又挑了挑眉,然後緩緩搖頭,不知他在想些什麼。俞勇鎮卻帶着一絲異樣的目光,看着那個瘦小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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