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的腳步聲之後是門被重重踹開的聲音。我躺在牀上,神色茫然,面上好像已經沒有了血色,看到莫瑾汐和筱梓恩的出現,我只能強撐出一絲笑顏告訴她們我沒事。
莫瑾汐和筱梓恩喘着粗氣站在門口,一開始想了好多的開場白,現在一看到我卻在口間不知道怎麼說出來。筱梓恩走到我的病牀前,有些吞吞吐吐地問:“你,額……還,還好吧?”
現在我才知道那個擊中我的重物其實是曦夜的店門,被它擊中的一瞬間我便倒在地上,額頭磕到地流出血,“……”我沒有回答,更準確是不知道怎麼回答,身體上的沒事,心靈上的,不是很好。
房間陷入了尷尬的氣氛,莫瑾汐走進來將門關上,思考了一下才說:“我剛剛給冠衷打電話了,他說他馬上趕過來。”
冠衷也在這個城市嗎?他沒有迴雪林嗎?心中帶着疑問,我卻沒有問出來,只是呆瀉地點點頭示意着我知道了。
頭上的紗布被我給摘了下來,額頭早就好了,只是那個護士非要給我包紮一遍才安心。
曦夜被毀了,那個我經營了10年的小店,毀於一旦了,怎麼說都是有些革命感情的,居然,就這麼被那個人給毀了。我的雙拳緊握住顫抖了起來,而她們兩個也很快看到了我的異常,卻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夠讓我感覺好一點。
門再一次被打開,不過這一次卻溫柔得多,冠衷走了進來看到坐在牀上的我,臉色也暗沉了下來。“曦……”夜字還懸掛在嘴邊沒有出來,冠衷就看到莫瑾汐皺着眉對他搖搖頭,便乖乖閉上嘴。
這事肯定不會就這麼完了,我伸手準備從口袋裡拿手機,卻突然想起在自己摔倒的時候手機也隨之掉在地上了,現在回去估計也被人當做垃圾給扔了。該死的!!
不行!絕對不能這麼坐以待斃!我掀開身上的被子剛準備從牀上下來卻被莫瑾汐給擋住:“誒誒誒!你幹什麼?不好好休息你還要去再被爆炸一次嗎?”
“……死不了!”說完我狠狠地推開她往門外衝出去,筱梓恩見狀想要去追我手腕被冠衷扣住。
“讓他去吧,你阻止不了的。”
一路小跑來到醫院的大門前,還在思索着往哪裡走是去曦夜的道路,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喲,不好好休息跑這裡來幹什麼?”
我回頭一看,是那個醫生!!!怒火再一次的涌上來,我咬着牙,努力地想去制止心中的怒氣,以免將這個醫院給毀了。“呵呵……也真虧你還敢過來,就不怕我一個激動滅了你麼?”
“哈哈哈哈!我要是真的怕就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醫生毫不畏懼地靠着他身旁的白牆,帶着一絲戲謔的目光看着我,毫無預兆地,他走過來伸手摸進我衣服內側的口袋裡,將那張我早該扔掉的卡片拿出來,對我一笑。
“怎麼可能?我明明扔掉了!?”我看着那張卡片不可思議地問。
“以後這種重要的東西,記着不要再弄丟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的電話的。”
我瞪着他,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卡片握緊在掌心,慢慢開始升起火焰將那張卡片燃燒得只剩下灰燼,輕輕一吹,將所有灰都吹到了醫生的臉上。雖然我知道卡片不可能只有這一張,但這麼做起碼可以消除我的一些怒焰。
醫生的笑容僵持在臉上,也不知道他是生氣還是平靜。“我相信無相已經告訴你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見他露出一臉嚴肅的表情,我也就沒有再繼續胡鬧,而是拽着臉色點了點頭。
就在他還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莫瑾汐他們從後面過來看的我在與一個醫生談話,以爲我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朝夕?我以爲你去了……額……”莫瑾汐沒有說下去。
醫生看着莫瑾汐他們,眼神裡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是錯覺麼?感覺好像他在跟冠衷用眼神對話一樣。
“呵呵,既然你的朋友來了,我就不打擾了,再見。”醫生輕笑了兩聲後迅速走開了。
好像感覺手中握着什麼東西在,我張開一看,居然還是那長卡片!看來我是甩不掉它了。算了,我將它放回上衣口袋中,回頭看着莫瑾汐三人一臉說不出來的表情,“怎麼了?”
最開始反應過來的是筱梓恩,她憨憨地笑了笑打破尷尬,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額,你恢復了是嗎?那個,我們一起去吃宵夜吧!你都還沒有吃晚飯的對吧?”
她的這句話提醒我了,說起來好像在那場爆炸之前莫瑾汐是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去幫她們吃飯的來着,而折騰了那麼久,我也的確有些餓了,現在都已經快要11點了。
莫瑾汐和筱梓恩隨便在街邊找了一個小攤位,於是我們四個人就坐下開始吃起宵夜,席間他們三個多次想要挑起話題,可惜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上面,所以都是敷衍了事的回答,這讓他們三個很難堪,但是我更加關係的是那個醫生當時到底在看誰。
比起其他桌的人,我們這一桌還真的太過於安靜了,安靜到好多人都朝我們桌投來好奇的目光。終於我忍不住被人類像看動物一樣的看着,將碗筷重重一放離開座位,“我先回去了。”故意沒有去看另外三人的表情,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我故意在外面逗留了一陣子纔回家,回到家看到筱梓恩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怎麼睡在這裡?我皺了皺眉頭將她抱起來送回她自己的房間睡覺去了。客廳的電視沒有關,但是沒有發出聲音,可能是筱梓恩把它靜音了吧。
“筱梓恩和莫瑾汐都不簡單,作爲朋友我提醒你一下,順帶一提,筱梓恩這10年來,的確都是化作黑貓留在了你的身邊一步也沒有走,但是背後是被誰策劃的,我不知道。”這是當日災毀對我說的話,一個字也沒有被落下。
莫瑾汐和筱梓恩都是的嗎……真是諷刺得很啊,一個是陪伴了我好幾千年,一個是我曾經愛過的,居然同時圖謀不軌,那麼也就是說醫生那個時候是在看筱梓恩或者莫瑾汐了?
我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看着電視機裡的內容,明明是無聊至極,可是依舊無法促進我的睡眠。今晚算是毀了,不過作爲一個失業的人來說,我沒有在大馬路上發瘋就已經很不錯了。
家裡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有些奇怪地接上,心想誰會這麼晚還打電話過來?“喂?”
“朝夕先生嗎?”是那個醫生!?“不必驚訝,我知道你的手機掉了,所以纔打你家的座機。”他又發出了一連串殘酷的笑聲。
“你這麼晚打來就是爲了確定這是我家座機的電話?”我有些好笑,這個醫生不會過來找我嗎?兩次都是用電話?
“還記得炎開那家公司的地方麼?”他無視了我略帶諷刺的語句,很直接了當地問。
這個我當然記得,不僅記得,而且清清楚楚,如果沒有錯的話,那個地方現在是變成了一個廢棄的倉庫。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等待着他的第二個問題。
“現在過來吧……爲了你自己,也是爲了冠衷……”咔嚓,對方掛掉了電話,還沒給我一點反問的機會。
冠衷?冠衷?他難道被……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算是爲了這個老朋友,我快速放下電話衝出了房間。
當我站在那個倉庫的面前,大自然很配合的颳起了一陣陰風。鐵門自動打開來,裡面是一片黑暗,深不見底的,黑暗。無妨,即使這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