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劍仙對拼一記,又陷入了對峙中。
表面上看,兩人是拼了個旗鼓相當,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剛纔那一回合,是東華劍仙處在了絕對的下風。
三絕道人以天問便轟散了蘭亭劍訣和鶴鳴、鹿鳴兩劍上的道法,並將東華劍仙的震退。
東華劍仙臉上沒有了笑意。在看到三絕道人以天都明河二劍挑動綠綺琴發動天問後,便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了半點取勝的希望。
蘭亭劍訣的確是古往今來有數的強大劍訣,但是和史家天問這一級別的無上法術一比就不算什麼了,雖然三絕道人才練了個開頭,還沒有達到真正一品法術的威力,但卻獨闢蹊徑的以劍御琴,等若加上了天都、明河、綠綺三大強寶的威力,這樣一來已經能等同於一品一重的法術了。
他雖自傲,但卻不狂妄,明白自己便是拼盡全力也討不得好。當然,三絕道人也只是佔了上風而已,想將他留下還是沒有這份能耐的。
“史家天問!好一個劍膽琴心!在下輸的心服口服!來日有機會在領教長青兄的琴劍雙絕!只可惜身份所限,大概是領會不到長青兄三絕中的最後一絕了。”
東華劍仙突然大笑出聲道,一改之前冷峻的神色。
接着將鶴鹿雙劍一收,龍蛇般的蘭亭劍氣消失,飛鶴消散,仙鹿遁隱,周遭異象皆盡消失。
最後道了一句:“青山常在,綠水長流,改日再會!”說完便大笑着飄身離去,轉瞬便消失在視線中。
三絕道人也沒追。他也知道自己的實力的確勝了東華劍仙一籌,但還不足以將其留下,所以也不想做無用功。
事實上,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幾乎不可能隕落了,最大的威脅只來自於真仙劫。
真仙劫因帶着破界這一重意思,其兇險程度甚至要超過後面的玄仙劫、金仙劫,至於前面的天仙劫、地仙劫、元嬰劫、金丹劫就更沒法相較了。
不過,縱然是兇險無比的真仙劫,對他們這個層次的人來說威脅性也不大了,只要不出現太大的差池,他以及天缺道人、東華劍仙、碧華仙子等人飛昇仙界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三絕道人收了天都明河並綠綺琴,周身異象也跟着消失,人影一閃,已經出現在楚川三人面前。
“掌門!”楚月涵俯身行禮道。楚川和長生也跟着行禮。
三絕道人輕輕點了點頭,看着楚月涵道:“你師父呢?”
“弟子沒有跟師父一道進入這不周遺山,想要獨自修行,而且在這不周遺山中,師父自己也要尋機緣,帶上弟子的話難免拖累。”楚月涵恭聲道。
“的確,修行最終還是一個人的事。”三絕道人聞言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轉向楚川道:“你師父近況如何?”
楚川一愣,沒想到三絕道人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雖然心中有些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師父是誰,嘴上還是道:“承蒙三絕掌門掛念,家師近況不錯。”
“你師父一心丹道,於修行上不大上心,你這個做弟子的可就要多操心一些了。”三絕道人慢聲道。
這話旁人聽了可能還不大理解,但楚川卻是立時意識到了三絕道人的意思。三絕道人是在提醒自己要多關注元陽道人的天劫。
他沒當面問過元陽道人的具體年歲,只是私下裡問過大師兄、二師兄和三師姐,但三人都不甚清楚,元陽道人從未提起的自己的年紀。
但應該快要到兩百歲了,也就是說元陽道人馬上就要面臨一百年一次的百歲劫,對修道人來說,這是最大的劫難之一。
以元陽道人稀疏平常的修爲和實力,極有可能度不過這一次的百歲劫,所以三絕道人才會隱晦提出。
這說明三絕道人不僅知道他的師父是誰,還知之甚詳,之前問的“你師父近況如何?”並不是胡亂一說的客套話。
而且楚川沒想到,三絕道人看上去仙氣盎然的樣子,說話卻很有人味,提到自家師父的時候只說“於修行上不大上心”而沒用別的話,這是給他師父留了面子,其實他師父那裡是不大上心,根本就沒上心,以致實力稀疏平常。
整了整心思,楚川回道:“多謝三絕掌門提點,弟子會留意的。”他其實早就上了心思,不然也不會謀劃着去得到風雅頌四詩華章。
這門東坡居士隨興所創的四品道法雖然也是不可多得的強法,但對他自己來說卻屬於貪多嚼不爛之列。
但對於元陽道人來說,風雅頌四詩華章卻是能大大提升他的實力,因爲風雅頌四詩華章和日月星三光神劍能合爲一門三品道法,而元陽道人雖然疏於修煉,但日月星三光神劍好歹還是修煉了上百年,有了日月星三光神劍的基礎,再修煉風雅頌四詩華章就簡便了無數。
除了風雅頌四詩華章之外,楚川還爲元陽道人準備了很多動心,堪稱苦心孤詣。所以縱使元陽道人再醉心丹道,也不好辜負了自家弟子這麼多的心血,表面上雖然不說,但卻終於開始着手提升自身的實力。
不然,在楚川看來,自家師父多半是等着殆於兩百歲的天劫下的。
三絕道人見他神色,也不再多言,轉頭問了長生幾句,他竟也是知道長生是誰的。楚川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足不出戶而知天下事”。
“我便不多說了,你們自己小心,有空可以到青城山坐坐。”三絕道人最後道,說完便御風而去,幾息間便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接下來你們怎麼說?”楚川轉身看向楚月涵和長生兩人道。
三絕道人說的不錯,修煉說到底是一個人的事,身上又各自有各自的秘密,有些秘密甚至連至親之人也最好不必知曉,所以但凡有大志向的人都敢於挑戰自己。
很顯然,楚月涵、長生兩人都不是混吃等死之輩。
“之前多謝師弟相救,不然我只怕難逃一劫……”楚月涵還打算繼續說下去,楚川已經打斷了她:“師姐你不必客氣,從前我也曾得你幾番相救,你的事楚川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楚月涵一愣,進而嘴角微翹,竟是笑了,可惜面前兩人一個冷睿,一個木訥,都不是什麼解風情的人,連呆都沒呆上一呆。
“我先走了。”楚月涵臻首,輕輕道了一句,便飄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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