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夜已經很深了。
林琪琪很困。
她快速來到隔壁鎮子,找到一家【流安廟】,打算湊合着住一夜。
然而剛剛躺下,林琪琪就發現了有一些不對勁的事情。
一一鎮裡頭,居然沒有【流安廟】。
一座都沒有。
實在是太奇怪了。
也許,是和那個成年女子說的一樣。
他們一一鎮,南宮家,並不需要有信仰的神明,一切慾望,他們都能夠自我滿足。
他們可以通過吸食血液,變得永生。
“嘶。”林琪琪躺在長長的座椅上,感覺到脖頸的刺痛更加明顯了。
她急忙用靈力變出來一灘清澈的水。
結果,卻在水面的倒影裡,看見了白皙細嫩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清晰明顯的牙印。
林琪琪倒吸一口涼氣。
她從不記得自己被誰咬過!
畢竟是剛剛從一一鎮裡出來,林琪琪現在只覺得遍體生寒,甚至覺得自己的血液正在被吸走!
這下林琪琪再也睡不着了。
恰在此刻,言傲天衝了進來。
“林琪琪!”言傲天喊道!
“這裡呢。”林琪琪坐了起來,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你這麼着急。”
“沒事。”言傲天在林琪琪身邊坐下。
突然,他的表情一變。
剛剛放鬆下來的面部肌肉,又再次緊繃了起來。
“你脖子怎麼了?”言傲天皺眉問道,“被誰咬了?”
“我不知道。”林琪琪搖了搖頭。
牙印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甚至不斷有血液滲出來,然後又消失不見!
就彷彿血液只不過是需要出現在皮膚表層,立馬就會被毛孔洗乾淨一樣。
林琪琪的五官皺了起來,痛苦無比。
“你跟南宮南星打鬥的時候,有沒有被咬到?”言傲天問。
林琪琪搖了搖頭,聲音甚至在發抖:“我不知道,當時他不斷地用刀捅我,我感覺不到其他的。”
當時的場面太驚險了。
敵人處於暗處,然而林琪琪卻在明處。
她不得不提防着,並且用盡了一切精力在防備上。
其他的,則是根本沒空去管。
“我去找他。”言傲天道。
他說完,就起身要走,然而又坐了回來。
林琪琪疑惑地看着他。
“我試試能不能幫到你。”言傲天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放在牙印上。
血液果然止住了。
見到林琪琪的表情似乎輕鬆了不少,言傲天干脆咬破自己食指。
把滴着血的手指繼續放在牙印上壓着。
“這這這!”林琪琪瞪大了眼睛,說道,“師兄,你的血在往我身體裡流!”
“別大驚小怪。”言傲天收回了手。
脖頸已經如同之前一樣,白嫩,細膩。
一點兒傷痕都看不見了。
然而言傲天卻突然抱住了林琪琪!
猛然被摟進心上人的懷中,林琪琪心中的喜悅幾乎要溢出來了。
結果下一秒,脖頸突然再次傳來鈍痛!
“師兄?”林琪琪恐懼道。
言傲天沒有回答。
或者說,他的回答是吸了一口血。
嘴脣就這麼接觸在脖子上,觸感是如此的清晰。
血液被抽離體內的感覺更加明顯。
言傲天終於放開林琪琪,擦了擦嘴脣和下巴上的血跡。
然後再度咬破自己的食指,把手指放在了牙印上。
血液融合。
皮膚也慢慢的恢復。
林琪琪已經嚇傻了,呆愣愣的看着言傲天。
這下看起來,倒是真的跟娃娃一模一樣了。
“吸血,殺戮,掠奪。”言傲天閉上眼睛,站起身轉過去後又睜開,走到窗邊,慢慢道,“這個是所有一一鎮,南宮家的人,一出生就註定了的宿命。”
林琪琪瞪大了眼睛,眼底甚至因爲疼痛,泛起了一片紅色和淚水。
顯得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言傲天。
“也可以說,這是一出生就具有的能力。”言傲天繼續道。
他的語氣是那麼平緩,聲音是那麼低沉。
聽起來就像是來自遙遠的亙古。
“現在你可以回到一一鎮裡,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他們不能夠吸你的血了。”言傲天閉了閉眼睛,說道。
林琪琪呆呆的,看着他偉岸的背影,問道:“那麼,是不是不會有一羣人共用一個血奴的情況?”
“我可沒這麼說。”言傲天的沒受傷的那隻手壓在眼睛上,“你剛剛也吸收了我的血液,不是嗎?”
林琪琪瞪大了眼睛:“那是什麼意思?”
“標記。”言傲天深吸一口氣,道,“打上標記以後,就不用擔心血奴被搶走了,除我之外的其他所有人,都咬不動你。”
最後那句話聽起來有點兒好笑。
實在是滑稽又荒謬。
然而林琪琪卻知道是真的,根本就笑不出來。
“你隱瞞了什麼?”林琪琪問道,“要是有那麼容易標記血奴,人人都會把血奴佔爲己有,可是我可看見了兩個人吸同一個人的血。”
“他們關係親密。”
“你胡說!”
……
一陣沉默卷席了他們,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林琪琪站起身,走到了言傲天身旁,和他並肩看着窗外。
語氣近乎是逼問一般的問道:“你隱瞞了什麼?”
“會讓我變得虛弱。”言傲天冷靜道,“三天之內,我不能見光,需要吸食大量的血液。”
林琪琪呆滯了片刻,問道:“否則呢?”
“我會死。”言傲天徹底閉上眼,“你現在出去,抓十隻兔子回來,再去一一鎮。”
他喉結上下滾動,彷彿是渴極了。
林琪琪不敢耽擱,迅速跑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居然還真的一隻手拎着五隻兔子。
“兔子血夠嗎?”林琪琪問道,“你要不要吸我的血?”
言傲天豁然睜開赤紅的雙目:“閉嘴,滾出去!”
林琪琪咬了咬脣:“你要是……”
“我讓你閉嘴!”言傲天暴怒,語氣極其快,“然後滾出去!”
林琪琪只好放下兔子,立馬飛了出去。
她的身影纔剛剛消失在門後,言傲天就靠着牆坐了下來。
用靈力抓取過來一隻兔子,手指在動脈上滑過。
然後他張開嘴,兔子血從動脈裡飆射出來,源源不斷地流進他嘴裡。
被他大口大口嚥了下去。
兔子不斷掙扎,或者說是痙攣着。
然而卻被鐵鉗一般的手,死死地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