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雷山。
玄夜的無頭屍體躺在地上。
玉面公主回頭看着自己的貼身侍女，或者說曾經的侍女狐芊芊。
雙眼一片黯然。
玄夜死了，讓她很傷心，但也只不過是個熟悉的朋友死了而已。
可，狐芊芊的背叛，卻讓她傷透了心。
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比親姐妹還親。
結果對方卻背叛了自己。
玉面公主只覺得深深的悲痛，難以接受。
狐芊芊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玄夜死了，萬歲狐王根本沒中毒，反而變得更加強大。
她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也必死無疑。
這時，她剛好看到了玉面公主悲痛的目光。
忽然想到了什麼，雙眼中重新迸發出希冀的光彩。
連忙一下子撲在地上，跪下來磕頭哭求。
“公主求您饒了我吧！”
“我不是真心的。”
“是他！”
狐芊芊猛地一指玄夜的屍體，哭訴道：
“都是那個叛徒逼我做的。”
“他利用了我，用花言巧語騙我，我是受到了迷惑纔會做出傻事。”
“求求您饒了我。”
萬歲狐王心狠手辣。
可是玉面公主卻心地善良，而且性格懦弱，富有同情心。
只要能哭的慘一些，玉面公主絕對不忍心。
狐芊芊從小和玉面公主一起長大，對對方的性格極爲了解。
努力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你……”
玉面公主欲言又止，臉色極爲複雜。
一方面，這是方纔差點害死自己，背叛自己的叛徒。
另一方面，狐芊芊也是她除了父王外，最親密的人。
玉面公主心裡十分糾結，無法做出抉擇。
萬歲狐王用餘光掃了一眼。
但也沒有說什麼。
這事對玉面公主的影響很大。
應該讓她自己抉擇。
萬歲狐王本就一直在培養玉面公主的自主能力，更不願過多幹涉。
不管玉面公主怎麼選擇，都會給她帶來巨大的成長。
牛魔王微微彎起了嘴角，勾脣冷笑。
面對差點殺了自己的叛徒還猶豫不決。
這個玉面公主果然太軟弱了。
不過這樣正好。
等他接管積雷山之後，可以更簡單的操縱對方。
大殿中只剩下了狐芊芊的哭求聲。
她看到玉面公主猶豫，頓時明白，自己做對了。
只需要哭的更慘，絕對能夠逃脫一死！
“公主！芊芊伺候你從小到大。”
“你還記得那年小時候遇到危險嗎？是我不顧危險救了你。”
“看，我胳膊上還有疤痕呢！”
狐芊芊一把扯下自己的袖子，露出一道難看的傷痕。
“記得。”
玉面公主輕輕點了點頭。
蹲下來托起對方的胳膊，滿眼裡都是感激。
狐芊芊面色一喜，當即又準備趁機說出更多的親密事蹟。
可是這時候。
玉面公主突然鬆開手，慢慢站了起來。
“正因爲我記得，所以對你的背叛才更加傷心。”
“你曾經救過我，我又何嘗沒有救過你？”
“我原本以爲咱們是最要好的姐妹，可沒想到你一直如此憎恨我，甚至想要殺了我。”
玉面公主的臉色逐漸平靜下來，淡淡的看着狐芊芊。
“我從未把你當成奴僕，也從未把你當成狗。”
“每次有好東西都沒有忘了你。”
當初在水簾洞時。
玉面公主可是把蟠桃都分給了狐芊芊。
別說是侍女了。
就連天上神仙，又有幾個能夠吃到王母娘娘的蟠桃?
狐芊芊開始慌了，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連忙用力的磕頭，把頭都磕破了，大聲哭求。
“公主，我伺候您那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求您罵我一頓，打我一頓。”
“只要能讓我活下來就行。”
玉面公主沒有理她，轉身撿起那柄曾經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
劍刃上還殘留着她的一絲血痕。
感受着脖子上傳來的疼痛。
玉面公主拿着長劍對準了狐芊芊。
“你放心，我不會忘記你那麼多年的伺候。”
“等你死了，我就把你埋葬在咱們最喜歡的那片花園。”
“公主……”
狐芊芊剛想再次哭求，可是話音卻卡在了喉嚨裡。
長劍已經刺穿了她的胸口。
鮮血順着劍身流下，洗去了之前的那縷血絲。
狐芊芊的屍體也躺在了地上。
萬歲狐王微微點了點頭。
心裡無比欣慰。
他知道，自己女兒已經長大了，他也終於可以放心了。
雖然玄夜和狐芊芊的背叛讓他很痛心疾首。
但，女兒長大了，這一切都值了。
“好！”
忽然，大殿中響起一陣拍手聲。
牛魔王豎起大拇指，讚歎道：
“公主真是好樣的！”
“對待叛徒就應該如此！”
“狐芊芊膽敢背叛你，就是死有餘辜，絕對不能手軟。”
“如此輕易的殺了，都算是便宜了她。”
大殿中只有牛魔王的大笑聲。
玉面公主似乎沒有反應，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一樣。
牛魔王臉色一滯，眼底閃過一抹怒意，很快掩飾了過去。
萬歲狐王瞥了牛魔王一眼，面露狐疑。
牛魔王來的實在是太巧了。
可是雖然他很懷疑，但是牛魔王實力不俗，而且又是截教出身，背景很不簡單。
青丘狐族無法和截教相比。
就算萬歲狐王是太乙金仙，也不敢和他撕破臉。
想罷。
萬歲狐王陡然一笑，做出一副熱情的樣子拱手道：
“多謝牛魔王趕來相助。”
“老夫定當設宴，好好款待大王。”
牛魔王拱手一拜，笑吟吟的看向玉面公主。
“那就叨擾狐王和公主了。”
玉面公主卻理都不理，直接轉身看向萬歲狐王
“父王，我累了。”
“晚宴不用叫我，女兒先行告退。”
話音未落。
玉面公主已經轉身向外面走去。
萬歲狐王連忙賠笑道：
“小女嬌慣任性。”
“讓牛魔王見笑了。”
牛魔王哈哈一笑，故作爽朗道：
“不妨事不妨事！”
“公主也是突遭大變，心情不好。”
“我也可以理解。”
玉面公主膽敢給自己使臉色！
牛魔王恨不得直接出手教訓對方。
可是卻不能。
他瞥向玄夜的屍體，神色微動。
萬歲狐王根本不像是中毒的樣子，而且氣息厚重，修爲似乎更強了。
是這老傢伙一直藏拙？
還是說，他最近有了什麼造化？
牛魔王已經確信，萬歲狐王根本沒有中毒。
但他卻很不理解。
太素化命散可是他專門找來的奇毒。
怎麼可能被人發現？
忽然，萬歲狐王想到了什麼。
上次壽宴，萬歲狐王曾得到一副畫作。
難不成此事和那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