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果然來了。
聽到虎王拐彎抹角地打探起關於豹王的消息,唐僧立刻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這個回答一定要對自己有利,對聯盟有利,對整個人族有利,要讓虎王有所忌憚,在他的心裡埋下一個雷,以後無論人族的勢力如何變化,哪怕變得比現在更加軟弱,妖族的實力變得更加強大也不敢輕易越過蠻荒妖域,而對人族有所動作。
這個回答一定要讓虎王能夠相信,而又要讓他無從考證,永遠不能去驗證真假,否則謊言終究會有被拆穿的那一天,到時候就無法控制形勢的發展了。
所以,自己與豹王的相逢一定是沒有人證在場的,只有不需要驗證的情況才能最終經受住虎王的驗證。
這樣的一個理念快速在唐僧的腦海裡形成。
他一邊眺望着湖邊的優美景色,一邊蹲下來,用手撩起清清的湖水,一邊說道:“虎王,豹王前輩是謎一樣的人物,他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去無蹤,說起來虎王未必會相信。貧僧與豹王的相識,也僅僅是人族與妖族和談當天的事情。”
虎王輕輕點了點頭,催促道:“繼續說下去,豹王前輩是妖族強大的前輩,本王在蠻荒妖域千萬年來,卻是從沒有與他碰過面,要說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確並不爲過。”
唐僧起身,說道:“貧僧曾經在蠻荒靈域邊緣地帶,與仙劍宗、度仙門、九華派等六大宗門發生了三場大戰,也就是因爲那三場大戰,貧僧全部獲勝,天龍寺才從中生出,苦禪大師才因此成爲人族聯盟的盟主,也最終纔會促成人族與妖族之間的和談……”
虎王再次點了點頭,這些情況他自然是瞭解的,唐僧所說的話,他已經從俞千里那裡得到了驗證。
唐僧所說的話與俞千里所說,完全能對得上,這讓虎王自己就產生了一種心理暗示,對唐僧接下來的話,自然就選擇了相信,而不是懷疑。
唐僧深深知道,假話要摻雜在真話裡說,九句真話一句假話,那麼假話說着說着也就變成了真話。
爲了他的謊言不被拆穿,他必須要把真話說得足夠多。
反正他有的是時間,目前在沒有見到小母老虎的情況下是不可能離開蠻荒妖域的。
只聽得唐僧繼續說道:“說來當時的情況十分緊急,第三場金丹期的比試之後,苦禪大師已經拿到了盟主之位。也就在那個時候,得到了虎王率領無數妖族勇士從蠻荒妖域殺來的消息。貧僧就自告奮勇地前來與虎王接觸,力主促成人族與妖族之間的和談,免得大戰一起,人族和妖族同時遭受戰爭的荼毒,也就是在前往蠻荒妖域去見虎王的途中,與豹王相遇的。”
“原來是這樣!”
虎王點了點頭:“繼續說下去,細節也不要漏過。”
唐僧說的這些,與從俞千里那裡得到的消息也完全對得上,虎王自然又深信了幾分。
這些話其實也不算是謊言,不過是唐僧改變了一種說法,他的確是在去見虎王的途中遇豹子精會合的,只不過,不是豹子精來找的他,而是他去找的豹子精。
大的脈絡是真的,要說細節,該到了他開始忽悠的時候了。
唐僧開始沿着湖畔緩緩漫步,與虎王並肩同行,然後繼續說道:“說豹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確如此,貧僧剛剛出發不久,豹子精就憑空出現在貧僧的面前,當時,還真特麼地嚇了我一跳!”
“然後豹王對貧僧說,已經見過了家師……”
聽到這裡,虎王眉頭一皺地問道:“尊師是?苦禪大師?”
唐僧笑着擺了擺手,道:“說起來,虎王大人也許不會相信,貧僧加入天龍寺並沒有多長時間,也只是在蠻荒妖域盟主比試前不久的事情。”
嗯,對上了!
虎王意外地看了唐僧一眼,沒想到三藏所說的這些又與自己瞭解到情況完全吻合,看來他所說的與豹王離奇相逢的事情,應該不是謊話。
“繼續說!”虎王並沒有打斷唐僧的話,他所說的這三個字,不過是代表了他告訴唐僧,他正在聽。
唐僧微微點頭,繼續說道:“還說回豹王的事情,他說了,已經去見過家師,知道了貧僧此行的計劃……”
“嗯,三藏大師,本王插嘴問上一句,尊師是哪個?所謂的計劃又是什麼計劃?”
聽到唐僧說話拐彎了,把關於他師父的事情直接略過,又開始說豹王的事情,虎王就不得不打斷唐僧了。
唐僧露出了一絲苦笑,看向了虎王,用十分真誠的口吻說道:“虎王大人,接下來,貧僧說的話,可能虎王很難相信,就連貧僧說出來,自己都會覺得假。”
“你儘管說便是,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本王自然知道三藏大師是個心性純良的高僧,不論事情多麼離奇曲折,本王也沒有不信的道理!”虎王笑了起來,同樣笑得十分真誠。
唐僧便繼續說道:“虎王大人,家師並不是天龍寺的任何一個僧人,貧僧雖然加入天龍寺,但並未拜師。貧僧自幼跟隨家師修習,可是始終不知道自己的師父的法號是什麼。貧僧這樣說,虎王能相信嗎?”
虎王似乎並沒有覺得意外,他微微點頭道:“這世間有超乎尋常的存在,也就會發生超乎尋常的事情,可能尊師的身份太過特殊,所以沒有告訴三藏大師身份,這也很好理解。那麼說來,三藏大師的師父也是一位高僧了?”
“是的,這個自然。貧僧自幼就與家師在一起,對自己的修煉之路,根本無從選擇,如果不是與家師在一起,貧僧也許現在可能會自稱貧道了呢!”唐僧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十分憨厚地說道。
虎王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有意思,那麼說來,三藏大師不是自願出家了?”
唐僧尷尬地笑了笑:“當時貧僧還在襁褓之中,除了能放屁,那可是連話都不會說的,家師要剃度貧僧,我哪有反抗的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