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咂吧下嘴,眼睛望着那無比清澈的河水,心想爲師卻是想一嘗那河水的。
旁邊石嶽則又趕緊往前遞遞道:“師傅,水。”
唐僧不得不無奈的嘆一口氣,然後接過喝幾口,但見豬八戒飲得那個暢快,竟是忍不住的有些發饞,遂趕忙阿彌陀佛一聲,再不去看那清澈的河水。
但不知爲何沙僧竟然不喝水,想當是在流沙河五百多年,很多時候餓了都只能喝水充飢,早已是喝夠了吧,不然可就有大樂子看了。
石嶽不動聲色的觀察着每一個人,小白龍個貨同樣也是,多好的機會啊,如此清澈的河水,錯過卻就再沒了。卻說當初小白龍同樣是被囚禁在水裡的,腹飢難耐時往常便只能喝水充飢,想當也是喝水喝怕了。
石嶽不由惡趣味的胡亂想着,唐僧喝完水,待又少做歇息了一會,然後便再次上馬起擔趕路。
這時石嶽卻也終有了幾分心情,畢竟是大名鼎鼎的女兒國啊,還有接下來豬八戒的大喜,但不知會生出個什麼玩意兒。
如此果然剛趕路不過半個時辰,豬八戒便忽得臉色一變,大叫道:“腹痛!”
豬八戒直接捂着肚子停下,豬臉都不由扭曲了起來。
沙僧老實人趕忙眨巴下驢眼珠子,關心的問道:“想是吃冷水了?”
豬八戒臉色又猛的一白,更緊的捂住肚子道:“疼得緊!”
然而就這般說話間,豬八戒的肚子卻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大了起來,並且石嶽明顯能感覺到其體內那“孩子”正狂吸收着豬八戒的一切。
此時石嶽變化的孫悟空,自可以大師兄的身份去關心一把,不由便用手摸去,感覺似有血團肉塊,不住的骨冗骨冗亂動,立刻便確定豬八戒還真是懷上了!就是不知究竟懷的是個什麼東西。
就在這時,唐僧忽指向路旁一村舍,道:“那邊當是個賣酒的人家,不若我等且去要些熱湯與八戒吃,亦可問下是否有賣藥的,討貼藥,與八戒治治腹痛。”
瞬間石嶽便忍不住大汗,貼尼瑪膏藥,這懷孕貼膏藥又有毛用?也幸虧是他,估計要是孫悟空,此時都已經忍不住笑出聲了。
就在豬八戒的哼唧聲中,如此不一時,便到了村舍口,石嶽卻是也不得不架豬八戒一把,畢竟人家此時是孕婦嘛,自當要給點特殊照顧才行。
但見得那村舍門外竟只有一個老婆婆,正端坐在草墩上績麻。
石嶽早知怎麼回事,無非就是這地界沒男人嘛,遂直接上前,打個問訊道:“婆婆,我等都是東土大唐來的,我有一師弟,因爲過河吃了河水,便覺肚腹疼痛,但不知這附近可有良藥可醫?”
此時這戲演起來,石嶽倒是不急不躁,並且急卻是也急不來,再說豬八戒懷孕他又急個毛,但等着看好戲便是。
卻見那婆婆一聽,立時便忍不住喜哈哈大笑道:“你那師弟在哪條河裡吃水來?”
石嶽不動聲色嘿聲道:“便是在此東邊清水河吃的。”
婆婆一聽,頓時臉上的笑意又更濃了,不由喜笑道:“好耍子!好耍子!你等都進來吧,我與你等分說下。”
唐僧聞聽也趕忙下馬,沙僧則扶着豬八戒,不停的哼哼着,然後腆着個肚子,便只疼得豬臉煞白。
待入草舍坐下,石嶽又趕忙不無關心的道:“婆婆,是必燒些熱湯與我師弟,多謝了。”
卻見那婆婆聞聽也不去燒湯,但笑唏唏跑轉後邊叫道:“大家快來看!大家快來看!”
石嶽頓時又忍不住汗一把,此時還只不過女兒國的最外圍荒野之地,倒感覺不出什麼,卻是這越往外居住的,年齡便是越老,也是人煙稀少得緊。
但見裡邊頃刻便走出三個半老不老的婦人,都來望着豬八戒灑笑,許久其中一人才眉開眼笑道:“只怕這位師傅的肚疼,怕是治不得了。”
另一人緊接笑道:“此處乃是西樑女國。我們這一國盡是女人,更無男子,故此見了你們歡喜。卻是這位師傅吃的那水不好了,那條河喚做子母河,我那國王城外,還有一座迎陽館驛,驛門外有一個照胎泉。我這裡人,但得年登二十歲以上,方敢去吃那河裡水。”
“吃水之後,便覺腹痛有胎。至三日之後,到那迎陽館照胎水邊照去。若照得有了雙影,便就降生孩兒。你師弟吃了子母河水,以此成了胎氣,也不日要生孩子,熱湯怎能治得?”
豬八戒聞聽,瞬間臉色又是一白,連豬嘴都不由哆嗦了起來。
唐僧同樣是有些傻眼,聽完竟半天都反應不過來,子母河,子母河,竟然是那河水,貧僧卻差點也吃了那水!心中不由便是一陣慶幸。但再想到當時情景,卻又覺頗爲古怪,徒弟孫悟空竟好似早已知道一般,不然爲何便不讓自己吃那河水?
不由唐僧便向孫悟空看去一眼,但只覺也沒什麼不同,然後啓手阿彌陀佛一聲便道:“悟空,如此可當如何是好?”
豬八戒扭腰撒胯的哼哼道:“爺爺呀!要生孩子,老豬我卻是男身!那裡開得產門?如何脫得出來。”
石嶽不由笑道:“師弟莫擔心,古人云,瓜熟自落,若到那個時節,一定從脅下裂個窟窿,自行鑽出來。”
豬八戒聞聽,豬嘴不由就又是一哆嗦,聲音微顫着道:“罷了罷了!死了死了!我老豬怎就……”
沙僧也忍不住咧嘴笑道:“二師兄,莫扭莫扭!只怕錯了養兒腸,弄做個胎前病。”
豬八戒一聽,頓時越發慌了,小眼睛中竟奇有的噙上了淚,然後扯住孫悟空道:“猴哥!你問這婆婆,看那裡有手輕的穩婆,預先尋下幾個,這半會一陣陣的動盪得緊,想是摧陣疼。快了!快了!”
一句話差點沒將石嶽給說噴,不得不說混貨就是混貨,這思維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竟然這時便開始擔心穩婆的問題了。
沙僧也是不由聽得眼珠子賊大,咧嘴便笑道:“二師兄,既知摧陣疼,便且不要扭動,只恐擠破漿泡。”
唐僧便乾脆在一旁兀自唸經,也不做聲。
一旁一婦人看得也是忍俊不禁,忽就張口道:“我們這正南街上卻有一座解陽山,山中有一個破兒洞,洞裡有一眼落胎泉。須得那井裡水吃一口,方纔能解了胎氣。”
“只是如今卻取不得水了,那落胎泉已被一道人所佔據,稱名如意真仙,把那破兒洞改作聚仙庵,護住落胎泉水,不肯善賜與人。但欲求水者,須要花紅表禮,羊酒果盤,志誠奉獻,只拜求得他一碗兒水。你們這行腳僧,怎麼得許多錢財買辦?但只可挨命,待時而生產罷了。”
石嶽聞聽,頓時便面色大喜,慌忙問距離多遠,做出一副要去取水的樣子,便即要讓豬八戒在滿滿的希望中,最後絕望的把孩子生下來。卻也自知此時那牛魔王弟弟肯定早已被孫悟空揍成了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