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象國。
唐僧傻愣愣地看着觀音離去的方向，一臉茫然。
啥叫劫難因他而起？
難道是因爲天蓬殺了寶象國士兵，所以才導致殭屍打爆發？
這麼一想，源頭的確在他。
“菩薩，貧僧悟了！”
唐僧一臉虔誠的膜拜，竟然很快就接受了觀音的忽悠。
他繼而轉身，直面成羣的殭屍，當即運轉起天蓬傳授他的妖法。
頓時，一股妖氣直衝雲霄。
甚至將羞愧難當而逃走的觀音逼的停了下來。
轉頭一瞧，那股妖氣竟然來自唐僧。
“我去，他真的成妖僧了！”
觀音那張精緻的臉蛋頓時黑了下來。
與此同時，唐僧卻傲然而立，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雖然僅僅在小雷音寺修煉了一個月，但唐僧畢竟有金蟬子的根基在，即便是修煉妖法也有很深的造詣。
對付一羣連人仙都不算的殭屍，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以殺去殺，雖殺可也。”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貧僧當以入殺道，度化衆生！”
唐僧妖氣更重，一時頓悟直接從人仙突破至地仙。
轉眼的功夫，修爲大漲。
“我去。”
“唐僧真的成妖了！”
天蓬滿眼驚喜。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唐僧竟然選擇了殺道。
這可是完全與佛門普度衆生的大道完全相悖。
如來見了恐怕都要氣死！
“哈哈。”
“觀音，你這次可是搞砸了。”
“唐僧成了妖僧，入了殺道。”
“看你回去如何向如來交代！”
捲簾衝着去而復返的觀音大聲嘲笑道。
此時的觀音臉色極爲難看。
她只是沒臉見寶象國國王，隨便找了個藉口開溜。
壓根沒想那麼多。
可是，結果卻讓唐僧領悟了殺道。
洪荒三千大道，任何一道都可入聖。
倒是沒有孰優孰劣的說法。
只不過，佛門對外塑造的可是老好人形象。
時常將普度衆生掛在嘴邊。
而唐僧更是佛門拉攏神洲四地的代言人。
這麼重要的一顆棋子，卻選擇了與佛門完全不同的殺道。
豈不是告訴世人，佛門裡也有一羣離經叛道，以殺止殺的瘋子？
“不行。”
“絕不能給世人留下詬病，即便是浪費一條大道本源，本座也決不允許唐僧入殺道！”
觀音心一橫，眼神中頓時暴露出強烈的狠勁。
那一眼，天蓬和捲簾如墜冰窖。
兩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深深地體會到了準聖強者的可怕。
然而，當觀音試圖對唐僧動手之時，天蓬和捲簾卻意外的將唐僧擋在了身後。
“滾開！”
觀音冷冷道。
緊要關頭，她已經顧不得佛門形象了。
縱使會顛覆寶象國百姓對佛門的認知，她也不能容忍唐僧成爲妖僧。
大不了回頭屠了寶象國。
區區一個小國，與佛門大興相比，不值一提。
驟然間，強大的壓迫感如同一座大山，砸在天蓬和捲簾身上。
連同寶象國的百姓和唐僧也一同被觀音壓制在了原地。
不過，觀音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每一分力道。
只是壓制，並未殺人。
“呵呵。”
“好不容易帶偏了唐僧，終究還是抵不過準聖之力。”
“失敗啊！”
天蓬自嘲苦笑起來。
其實，他和捲簾都很清楚，莫說他們太乙金仙的修爲，即便是大羅金仙也不過觀音一指頭的事。
三界之內，準聖就是天！
隨着觀音以無可違逆的法力強制着，將唐僧帶到身邊，試圖再度篡改唐僧的記憶。
原本迷茫的唐僧，卻睜開了一雙清澈的眸子。
兩人四目相對，觀音大爲驚訝。
與之前險些成魔的唐僧的不同。
這一次，唐僧竟然是清醒的。
他有着自己的意識，也就是說他是自願以殺入道。
“你！”
觀音怔住了。
唐僧面容堅毅，毫不畏懼地直視着觀音。
“菩薩要做什麼？”
“貧僧可是按照菩薩的意思，爲百姓除害啊。”
“地藏王菩薩曾經說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貧僧一直未曾理解，今日終於有所頓悟，原來這就是大乘佛法啊！”
唐僧驚喜萬分，一臉天真的模樣，恐怕還不知道觀音正要對他下手。
不過，聽到這番話，觀音猶豫了。
她猛然回想起，殺道也是大乘佛法。
雖說佛門極少有這類願意選擇以殺入道者，但並非沒有。
最出名的就是地藏王。
而那句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即便在凡間也廣爲流傳。
“以殺入道，艱難萬險。”
“你當真不後悔？”
觀音面色凝重地問道。
唐僧搖了搖頭，笑道：
“貧僧以爲，大道萬千，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世間有太多不平之事，唯有以殺止殺，方能肅清宇內。”
“若當初貧僧悟了此道，也不會導致那位前輩慘死於強盜刀下。”
“如今想來，貧僧更不後悔！”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原來孫小聖所化的老和尚死在強盜刀下，讓唐僧一直耿耿於懷到現在。
以殺入道也並非全部因觀音而起，早在唐僧踏入西行之路的前夕，就已經被孫小聖買下的殺道種子。
“也罷。”
“你要學地藏王，本座攔不住你。”
“但妖法，今後還是不要再練了。”
說完，觀音一指點在唐僧眉心間。
一抹光暈閃過，縈繞唐僧的妖氣頓時消散。
繼而唐僧周身遍佈金光。
雖與觀音無法相比，但也有地仙級別。
“多謝菩薩！”
唐僧雙手合十，虔誠一拜。
“去吧。”
觀音擺擺手，順便撤去了對衆人的束縛。
同時也放開了束縛的殭屍。
而唐僧轉身看去，眼神更加堅定。
他輕輕唸了一句“阿彌陀佛”，便一腳踏去，瞬間轟殺了十多隻殭屍。
“殺！”
唐僧的低喝聲在街道上傳開。
所過之處，殭屍無一生還。
整個過程進展的十分順利，而且天蓬和捲簾也沒有絲毫幫忙的意思。
“可惜了。”
“原本可以潛移默化的讓唐僧變成妖僧的。”
天蓬撇撇嘴，不甘心道。
“呵呵。”
“那可不一定。”
捲簾笑了笑，並不認同天蓬的觀點。
“以殺止殺，本是幽冥教主的教義。”
“自幽冥教主皈依佛門，成爲地藏王后，你可還見過他以殺止殺？”
“你可聽說過，地藏王從不開眼，卻想過他爲何不開眼？”
捲簾看向觀音，冷冷一笑，繼續說道：
“那是因爲，地藏王的殺意都封印在那雙眼睛裡。”
“一旦開眼，連他都無法控制住積攢了億萬年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