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城中的李白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好像化作了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手裡的仙劍不知道斬下了多少天魔的頭顱,但卻依舊鋒利,並且不染血色。
腳下,是無數的屍體,無辜的人們雜亂的倒在地上,血液凝聚爲小河,在地上流動着,他們無法閉合的眼中滿是驚恐與憤怒,但是身體卻是漸漸變涼。
李白沒有低頭看,他只是恣意的屠戮着眼前的一切天魔,讓這些畜牲的屍身同樣倒在地上,覆蓋整個地面!
他的表情異常冷漠,彷彿對一切都無動於衷。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這是李白曾經年少輕狂之時寫下的名句,在如今這個浩浩蕩蕩的修煉狂潮之中得到了真實的顯現。
當初閉關結束之後,他出來遊歷四方,卻是忽然遇到了這樣的怪物,正在屠戮村鎮。
本就具有俠義豪情的他當然沒有猶豫,劍氣劍落便是將那怪物砍成粉碎!
後來,他方纔聽說,原來這怪物被稱之爲天魔,是從各處神秘的空間裂縫之中衍生出來的,甚至還具有傳染的效應,若是被其怨氣沾染,很有可能發生同類化。
大唐已經強者盡出,鎮壓各處的空間裂縫,並且調集重兵把守。
每個存在空間裂縫的地方都建築起了長達數萬米,高達數千米的城牆,從整個大唐各地調集的軍隊將城牆佈滿,牢牢地看守着各處空間裂縫。
然而,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紕漏!
已經有許多天魔不知因何而進入了大唐境內,大肆殺戮。
這隻能靠着平民們的自發行動來抵禦。
畢竟大唐神朝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鎮壓天魔,分不出力量來掃蕩廣闊的大地。
再加上戰事着實吃緊,甚至有一些地方因爲守備力量不足,或者天魔的攻勢太過於猛烈,也是導致一部分天魔闖了進來,大唐無奈只能趕緊將缺口填補上。
只有一個敖聽心閒下來的時候會到處去看一下,將肆虐於大地上的天魔給清理一番。
對此,李白沒有什麼想要說的。
他不明白爲什麼在這個時候李佑消失不見,但是他也不需要去明白,因爲還沒有到那個層次,有些東西不是他能夠去探索的,他明白這個道理。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他李白恣意狂傲,逍遙於天地之間的本心從未忘卻,但是見到天魔爲禍世間也是他所不容許的。
於是乎,十七年前的大唐境內便是出現了一個傳說。
白衣劍仙的傳說!
遊歷於各地,但凡有天魔出現的地方,不久之後必然有白衣劍仙趕到,將之斬盡殺絕!
之所以被稱之爲白衣劍仙,那是因爲從來沒有人見到過他的真身,每次都只是一道蒼茫的劍芒掃過,所有的天魔便會在同一時間被斬殺!
有人猜測過他的身份,認爲與多年前名聲鵲起的絕世天才劍仙李白很是相似,救命恩人應當就是李白無疑。
但是這個說法卻也從未得到證實。
畢竟李白的天賦擺在那裡,修爲進展神速,到了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能夠看穿他的深淺,甚至是基本上沒有人見到過李白,就像是人間蒸發了!
只有大唐高層知道,李白是當初受到了李佑的刺激,故此藏起來閉關提升修爲,所以才很少顯露蹤跡。
對於李白,大唐並沒有採取什麼對策,放任不管。
國難當前,每一分戰力都彌足珍貴,每一個挺身而出的人也都會被尊敬。
尤其是李白與大唐並沒有什麼恩怨,充其量只會是當初未能成功拜師而帶來的些許芥蒂而已,在舉國災難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遊歷於四方的李白也沒有一個固定的方向,畢竟如今的大唐疆域實在是太大了,憑他區區一個金仙還無法做到盡在掌握。
於是乎,他只能隨意的四處遊走,清理着爲禍四方的天魔。
在這過程中,他發現這些天魔畢竟還是被大唐遏制住了,各地的天魔並沒有他想象之中的那麼多。
但卻是在逐漸增長中的,尤其是近幾年,天魔的數量急劇增加,彷彿是源頭被打通了一般。
但是以他的性情也不願意去主動出現在空間裂縫周圍那城牆上的神朝將領面前。
最起碼在有明確消息守不住城牆的之前並不會!
如今,他思鄉之情忽然鑽了出來,於是便回到了大唐,卻不想在今日遇到了這樣的一幕!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有一片淨土,那片淨土一定是柔軟的。
若是那裡被刺痛,所造成的後果也一定是巨大的!
“噗!”
李白一劍斬殺數十天魔,看了看四周神色緩和下來的人們,忽的生出了一種滿足感。
“想不到我也會出現這樣的情緒,劍客無情也不過笑談而已,連自身的情感都能夠捨棄,又如何能夠踏足大道?”
李白於殺戮之中心有所感,彷彿忽然明悟了一些什麼,整個人身上都浮現出了一些特殊的道韻,氣質有了很大的昇華。
如果說原本的他相當於是鋒芒畢露的利劍,那麼現在就是一道凜冽劍光,斬斷一切枷鎖,真正的自由自在,於天地之間恣意狂傲!
“對於劍意的領悟更上一層了呢!”
李白輕輕呢喃着,忽然伸手在虛空一握。
他周圍所有的利器彷彿都受到了牽引,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輕輕嗡鳴。
無論是利器還是鈍器,全都在同一時間發出了劍鳴之聲,恍若全都真正變成了利劍一般,鋒芒攝人心魄!
緊接着,這些東西全都被賦予了劍意,在同一時間動了起來,懸浮於半空中。
“去!”
李白輕輕一擺手,所有的懸浮起來的石柱、木棍、樹葉、破碎布條等等全都在同一時間激射了出去。
那樣子,活像是萬劍齊發!
迎面撲過來的天魔足有數百,然而在這樣的攻勢之下也是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如同破敗的棉絮一般,軟趴趴的摔了下來。
一招,全滅!
李白神色平淡,彷彿面前的一切都不足爲道。
他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看到了一柄絕世好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