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到此，氣勢威壓洪荒。
無論是對待金靈聖母，亦或是呂嶽、羅宣等人都是一樣，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長輩對待晚輩的樣子。至於聞仲，他乃是當年的截教三代弟子，自然不入燃燈的法眼，以至於連問話都沒有問。
“呵呵...若是我變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金靈了，只有鬥姆元君。這豈不是趁了燃燈古佛的心意？”
金靈聖母冷着臉，言語之中彷彿帶着刀槍，足以刺傷他人。
“說的也是...”燃燈倒是鄭重其事的一點頭：“若是如此說來，小金靈還是不變的好。”
說完這句話，燃燈就不再看他們了。
而是扭頭看向了牛魔王：“這是通天聖人座下的那頭夔牛吧？當初相見的時候你還沒有這份兒修爲呢！如今時過境遷，想不到你也已經修行有成了。只是如今通天聖人遠居混沌，你自無上清修行門路。我佛門廣大，普渡有緣。貧僧不忍見你修行前路無門，可願隨我前往大雪山靈鷲洞之中修行？”
熊貓心中暗罵了一聲無恥！
都已經是堂堂準聖級別的古佛了，說話竟然還是如此無恥。什麼叫想不到已經修行有成了？
若不是老牛修行有成，你今日至於這麼大動干戈的派了這麼多人前來捉拿？西方有妙法，佛門渡世人，這是佛教一貫的說辭。卻也未曾記得衆生是不是願意讓他普渡。
轉頭看向牛魔王，熊貓才發覺有些不對了。
這老牛看着燃燈的目光已經不僅僅是畏懼這麼簡單了，彷彿還帶着什麼深仇大恨一樣，如果可能的話簡直恨不得上上前生啖其肉，渴飲其血。
他兩片厚厚的嘴脣顫顫巍巍的卻說不出來一句話，身體在顫抖，雙拳緊握卻始終沒有什麼異動。
“老牛...”
“不要管。”金靈聖母傳訊喝止了熊貓：“燃燈與我截教有仇，與老牛更是仇深似海。當年萬仙陣的時候，大陣已經被破，我等已然無力迴天。師尊他老人家從陣眼之中離開，想要飛上天去與我那二師伯元始天尊一決雌雄，就是騎在老牛身上。奈何當時燃燈道人心狠手辣，早早的就隱藏在陣眼之上手中持着二十四顆定海神珠朝着下方一打。正中師尊的胸口，當年被老牛看在眼裡。也就是那時，師尊推了老牛一把，將老牛從封神大劫之中推了出來，他才能夠活到今天。要不然，早就被燃燈帶走到西方佛教之中去了。”
聽着金靈聖母說，熊貓方纔知道，原來他們之間還有如此的過劫。此仇，當真算得上是深仇大恨了。
騎在老牛背上落了靈寶聖人的臉面，那是老牛死也不願意承受的。
今日若是讓燃燈帶走了老牛...那他日後恐怕當真是生不如死了。先不說佛教中人待他如何，光是他自己也承受不住這份兒心裡壓力。畢竟不是靈牙仙和虯首仙這些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燃燈...”老牛顫抖的嘴脣硬生生的擠出了這兩個字，氣勢已經完全凝聚出來了。
他雖然懼怕，可是事到如今，卻也容不得他這份兒懼怕了。
多少人可能只是嘴上一說，用嘴皮子甚至能夠和聖人幹架。但是有幾個人敢於直面聖人？莫說是聖人了，就算是準聖也沒有幾個。熊貓曾經有過面對冥河、鯤鵬、昊天的經歷。
在這些人面前，當真是肝膽俱裂，怕...如何能不怕？不入聖境之人面對着聖境，就像是自己面對着蒼天一樣，心理壓力可想而知。
“嗯？”
老牛剛剛說出了兩個字，燃燈嘴角一勾，臉上露出了一副慈悲至極的面容。但是這個嗯字，說的卻是滿是威脅和不容置疑。隨着他的嗯字出口，一股氣勢極爲隱蔽的來到了老牛身上。
“噗...”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老牛跌坐在地上。
誰都沒有察覺到，但是每個人都能夠肯定，必然是燃燈親自出手對老牛做了什麼。
“老牛可願隨老僧回大雪山靈鷲洞之中修行？”
態度又變得溫和至極，剛剛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我...”
老牛剛想吼出一句我不願意...可是隻說出了一個我字，臉色就已經漲的通紅通紅的，根本吐不出一個字來。似乎承受了什麼巨大的力量一樣，死死的趴在地上，用手抓着地上的泥土和砂石。十根手指死死的抓着大地，一滴滴的鮮血從手指之上流淌而出，咬緊了牙關，用盡渾身的力氣似乎在擠着字。
“我...”
燃燈搖搖頭：“徒勞無功而已。”
話音一落，他緩緩的從虛空之上飄了下來，落在了牛魔王的身前。站在他的腦袋前邊，彎下身子，用乾枯的老手輕輕的撫了撫牛魔王的腦袋。
熊貓的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裡了。
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是正兒八經的準聖出手。若是老牛再僵持下去，燃燈下一步會做什麼，誰都不知道。
寄希望於他的慈悲...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個貨乃是當年的紫霄宮中三千客之一，能夠順順利利的活到今天，而且還能夠執掌一方大教，會有慈悲之心？
莫說是區區一個牛魔王，就算是數百萬人擺在他的面前，都能夠毫不眨眼的殺掉。
哪一個邁入聖境的人是婦人之仁的人？
“癡兒，貧僧問你，可願隨我入大雪山靈鷲洞之中修行啊。”
“夠了！”金靈聖母吼了一聲：“老牛，答應他。”她已經不願意再看這燃燈繼續逼迫了。也不願看着倒在地上，七竅流血，渾身痙攣的老牛還在掙扎。再掙扎下去，恐怕他就要死了。
“哞！哞！哞！”
三聲淒厲的牛吼之聲，牛魔王已經維持不住人形了，化作一個足有數丈高長的老牛躺在地上。四隻蹄子無力的癱軟在地上，牛頭一晃一晃的，順着眼睛、鼻子、耳朵乃至是渾身肌膚之上淌着一顆顆的血滴，整頭牛的精氣神似乎都已經被剝奪了一樣，毫無生氣可言。
熊貓強忍着心頭想要殺人的怒火，攥緊了雙拳，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