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的師父是莫元,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而且知道的都是法身高人,六扇門的天榜之上自然不會刊登。
事實上,不說六扇門的一衆神捕接觸不到這個層面的是,便是他們知道,也未必敢寫出來。
神都趙氏,如今可是沒有法身的,他們對於地榜和人榜,固然是能詳盡羅列,不怕泄露人底牌,不怕得罪人,可是對於天榜高人的描述,卻是要簡單的多。
天榜高人的私事,又豈是能拿出來讓天下人看的?沒有法身自己的默許,六扇門對待天榜信息,卻是慎之又慎,生怕得罪了任意一名法身!
“陸大是空元大師的弟子!”
那鵝黃衣裙的少女玉臉之上,卻是詫異無比,天下第一劍客,竟然還有師父在世?
不對啊,既然空元大師還在世上,那爲何,陸大會建立畫眉山莊,他不該是少林弟子嗎?
她張口欲問,卻見自家師父突然停下腳步,看向遠處,一雙眸子,卻是神光四溢!
“師父,怎麼了?”那少女好奇問道。
“空元大師傳音入耳,讓爲師與你一起去藏經閣!”蘇無名面帶喜色,輕聲說道。
“我也能去?!”那少女有些驚訝的道。
“是,空元大師說,讓我帶上弟子,自有人前來帶路。”蘇無名點了點頭道。
那少女聞言,卻是一股止不住的歡喜在心裡炸了開來,須知,她這個年紀,還是少女心思,沒開始行走歷練,對於江湖中的傳奇人物和事蹟,自然是滿心憧憬的期望。
而空元大師,天榜第一人,天下第一劍客的師父,單隻這兩個名號,便擁有無窮的誘惑力,讓她心生嚮往了。
兩人正說着話,卻見的前方的小路之上,毫無徵兆的,卻是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出現的剎那,蘇無名下意識的便將手放在了腰間的佩劍之上,不止是他,在場的一衆各派長老,都是極爲緊張的各處拿捏着武器,神色驚慌的望向那人。
那是一名穿着灰色僧袍的中年僧人,那僧人五官俊朗深刻,氣質瀟灑不羈,神情淡然輕鬆,渾身上下有一股神魔般的妖異魅力。
他一步步朝前走來,步伐緩慢悠閒,然而在衆人的感應之中,前方卻是一片虛無,天仍舊是那個天,地仍舊是那個地,然而卻是沒有人影,也沒有氣息,彷彿此人便是天地一般!
“韓廣,你要做什麼!”
玄天宗的守拙道人一聲厲喝,然而字裡行間,卻是透漏出幾分恐懼之意,讓人感受到他心中的膽怯。
韓廣,魔師韓廣,法身級別的曠世大魔,竟然是他!
那鵝黃長裙的少女眼中滿是驚訝,她完全想不到,此來少林,竟然能見識到這邪魔九道的法身大魔,不是傳言,此人連同那太離已然被空元大師打殺了麼,怎麼還活在世上?
是了,定是空元大師慈悲,以佛法普渡這魔頭,留他在身邊侍奉。
那少女心中升起一股明悟,事實上這股明悟在場的衆人都有,只是衆人還是不敢放鬆警惕,蓋因這位滅天門門主的威名之盛,便是身處少林寺之中,也讓他們情不自禁的心生畏懼。
唯獨一個不曾畏懼的便是蘇無名了,他肅重的臉上甚至隱隱有一分躍躍而試的神色,劍試法身的深淺,是他至今還未曾做過的事情。
不過,也僅僅是有這個想法就是了,蘇無名卻是不會動手。
修行到後期,每一個大境界的阻隔,都是猶如天塹,倘若說蓄氣境界還能借助諸多暗器、算計越階殺死開竅境界的高手,那麼外景境界,對付開竅境界的高手,便基本等於是無敵。
至於法身,橫掃外景境界,便是半步外景,也僅僅只能借助神兵之力、大陣威勢乃至法身遺殼,略作抗衡而已。
蘇無名雖然出道以來,百戰百勝,自有一股無敵的自信,但是卻並不自大,他知曉自己與法身的差距,那是境界的碾壓,就算要劍試法身高人,也不是現在,而是日後,等他成爲法身,再同階一戰!
“諸位不必緊張,我此來,乃是奉空元大師之命,請天外劍神及其弟子,前往藏經閣喝茶而已。”韓廣淡然一笑,解釋道,不過神色之中,卻是滿滿的輕視,分明是半點沒將這些正道長老放在眼裡。
也是,這些各大派的長老,雖然是外景高人,地榜有名,但是終其一生,能突破外景巔峰進入半步境界便已然是僥天之倖了,法身境界,除了一個蘇無名,其餘的人想都不要想,你叫韓廣如何能看的起他們?
更不必說,韓廣和太離二人,這十餘年見在藏經閣掃地,距離莫元頗近,莫元修煉時的氣息,也讓二人獲益匪淺,雙雙突破到了地仙級別。
須知,此刻還不是日後那種法身輩出的末世歲月,那是地仙不如狗,天仙滿地走,傳說之上纔有存在感,此時天下法身,除了北方金帳大漢古爾多借助天誅斧,快突破地仙之外,其餘的法身,也僅僅是法身罷了。
以地仙的修爲,看不起一衆外景,豈不是理所當然之事?
衆人雖然心中不喜韓廣流露出的神態,可是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半分,那玄天宗守拙道人問道:“韓廣,我等分明是一起求見的空元大師,爲何空元大師只接見蘇無名師徒二人?”
“這還用問嗎?”
韓廣笑了一笑,極其輕蔑的道:“爾等都是廢物一個,何德何能讓空元大師接見?!”
“你……”
守拙大人聞言,臉色漲的通紅,剛欲發怒,思及身前之人的身份,卻是硬生生的把後面的字都嚥了下來。
不止是他,一衆大派長老的臉色都是很不好看,卻沒有一個人敢發怒。
事實上站在韓廣的角度上講,這樣說也不算是錯,畢竟,外景在等閒江湖人眼裡,已經是了不起的成就了,可是在法身眼中,根本不夠看!
“蘇無名,且走吧。”
韓廣招呼一聲,也不管衆人,自顧自的朝着外邊走去。
蘇無名師徒二人,卻是隨之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