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太古一擊

“這幾臺機甲來之不易,你們要好好珍惜這次實戰經驗。”

幾臺灰色機甲只有十幾米高,與南離之前見過的白月騎士相差甚遠,幾乎只有它的一半。

“這些機甲是量產型基礎戰鬥機甲,實力大致相當於B級的異能者。”

異能者者中人數最多的就是B級,修煉到B級也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而科學家們手中數量最龐大的也是這些基礎機甲,它們甚至不像高級機甲需要同步率,基本上是人都可以將它們的全部威力發揮出來,甚至不用人,一段智能程序也可以。像這裡的幾臺機甲,由於盆地內沒有專門訓練駕駛員的學校,它們基本上靠自帶的智能程序行動。

“第十二位,迪拉爾。”

這裡的人大部分是剛加入B級班的新手,只執行過一次任務,沒有多少實戰經驗,看見這個巨大的鋼鐵怪物,心中不免還是有一些懼怕。

迪拉爾進入B級班之後也沒有閒着,每天都有鍛鍊自己的身體和能力,畢竟進入B級班,就要隨時準備投入到戰鬥之中。

他身上浮現幻想的光芒,背後出現數十把武器,或長槍、或劍、或刀、或戟。機甲的重拳也隨之來臨,他儘管揹着大量的武器,還是輕鬆躍起,躲過第一次攻擊,巨大的拳頭在強化過後的石板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機甲背後的槍炮在它半蹲時發射,迪拉爾抽出一根背後的長矛,投擲了出去,將一顆炮彈阻攔在半空中,炮彈在半空炸開,將剩下的攻擊也引爆,半空中掀起一陣陣氣浪。

灰色的金屬的兩個拳頭撞擊在一起,四肢發出了紅色光芒,一股危險的氣息蔓延開來,它踩了一下地面借力向上跳躍,甚至在地面上留下多條裂痕。

“幻想束縛。”

迪拉爾將背後的全部武器投擲出去,武器在機甲身旁停止,每把武器的兩端出現散發藍光的透明鎖鏈,將機體束縛其中。紅色的拳頭每擊打一下,武器牢籠就劇烈顫抖幾下,彷彿隨時會崩潰。

“幻想崩潰。”

幾十把武器同時爆炸,金屬碰撞的聲音刺激着耳膜,爆炸的中心傳出毀滅性的能量波動,煙霧散去,機甲身上插滿斷掉的武器,地面上也充斥着武器碎片。

“可以停手了,你下手也太重了。”

“抱歉了,老師,這一招纔剛學,我還控制不好力道。”

“下次注意點,不然直接扣你學分,下一位,南離。”

南離上前時,那臺受損的機甲被擡下去,另一架新的機甲被派上來。

纏繞的木藤從他的戒指中蔓延出來,彷彿有生命一般,如同蟒蛇扭曲着身體。巨大的機身被來勢洶洶,拳擊完阻擋不了柔軟而堅韌的藤蔓。

它努力地想要擺脫束縛,樹藤卻束縛得更加緊了,與伊露爾真實的樹木不同,他的樹藤帶着虛幻的光芒,實體中帶着點透明,宛若神話中的水晶木。

機甲的眼睛冒出一絲難以發現的紅光,它身體刺出現數把刀刃,將藤蔓斬斷。它手中出現兩把大砍刀,頃刻之間來到南離的面前,他在瞬間釋放出多種能力的攻擊和防禦,但都無法阻擋哪怕一刻鐘的時間。他之前輕視這些機甲,但此刻這臺卻爆發出與之前遇到過的白色機甲類似的氣息,明明是科技產物,卻透露着異樣的數據。

其他人儘管驚訝,他們並不能立刻前去解救,現場能來得及拯救他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然而南離在看見巨大的金屬怪物出現在他面前時,無盡痛苦的回憶在記憶深處爆炸開來,他彷彿看到的了科學家們圍繞在他身旁,他的身體還十分幼小,應該是他小的時候,也許是他剛進入實驗室的那一刻。那些科學家討論着要如何打開他的身體,要對他的器官如何如何……

他又想起自己無數次被記憶抽去機抽去記憶時的痛苦,已經有許久沒有回想起那段記憶了。痛苦記憶輪番轟炸,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要反擊的意思。

“你在害怕些什麼呢?”

南離不知道爲何又來到這個世界,他雖然可以自由地控制來不來這個世界,但他的始祖說現階段他並需要這個空間,所以他之後就再也沒有來到這裡,然而他現在是被強制拉入的。

“我感覺自己控制不了那份回憶,已經盡最大努力去遺忘它們了,但它們就像紮根了一樣,把上面的砍掉,下面的還會長回來。”

“你所需要做的不是遺忘它們,而是要去克服它們,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一無是處的孩子了,也該長大了。”

祖婆婆漂浮在房間的空中,鎖鏈對於她毫無束縛力,紫色的衣服隨着她飄蕩。

“我要怎麼長大,他們不會教我這些。”

由於南離受過的苦,大部分人對他都很客氣,不會教訓他,也不會以一個家長的身份教導他。

始祖漂浮在半空中的上半身向他傾斜,雙手捧起他的臉,“他們不可以教你,我可以教你啊,怎麼說我也可以算你的親戚,雖然備份差得比較遠。”

“祖婆婆要怎麼教我?”

“你可以做到很多事情,很多時候只是你不敢面對而已,我就來替你展示一下你的力量,你也要學會自信。”

刀尖離南離的額頭只有幾釐米的距離,但南離還閉着眼,周圍人的大聲呼喚他都聽不見,不少同學和老師都在趕過來的途中,圍觀席和試煉場的中心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南離眼神和整個人氣質感覺跟換了一個人似的,不過熟悉他的人正在趕過來,並沒有發現這些異狀。

腳一點,向後退去,“他”舉起右手,伸出食指,戒指自動脫離,飛行至空中,在行進的過程中持續放大,巨大的機甲被圓環禁錮住,被帶到了遠處。

“南離”的數據直接具現化在現實中,各種顏色的特殊文字漂浮在空氣中,涌向放大後的戒指。

這次機甲無論怎麼掙扎都毫無作用,數據流入束縛着它的戒指,它的程序感受致命的危機。

轟的一聲,以機甲爲中心開始發生爆炸,正在靠近的老師和學生忽然駐足原地,驚訝地看着眼前的變化。

爆炸結束後,那枚戒指飛回到南離的手中,祖婆婆已經回去了。而爆炸的中心什麼都沒有留下,一點殘渣都沒有,堅硬的機甲直接被炸成了比粉末還細小的狀態。

他坐在地上,感覺不到身上再有任何一絲力氣,雖然一切是他的始祖操控的,但調用的全是他的力量。

“沒事吧孩子?”

老師並沒要責怪他破壞機甲的意思。畢竟這次測試是在他的管轄之下,機甲發生這樣的特殊情況,要是南離有個三長兩短,不說他要擔負的責任,他自己本身也會十分自責。

“老師,抱歉我把那臺機甲毀了。”

“你人沒事就好。”

“多謝老師。”

他將南離扶起來,帶他前往醫務室。

某科技城研究所。

“誰,誰把我的實驗體毀了!?”

一位戴着耷拉着眼睛趴在桌面上的老科學家突然睜大雙眼,從椅子上跳起來。

他走到電腦前查閱了一下數據,“我的十四號什麼時候被人調走了?”

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明確地顯示出他的十四號已遭遇不測,雖然他這幾年疏忽他的前幾臺實驗體,把更多的力氣放在了四十號以後,此刻知道了它的命運,心中不免一陣悽然。

某個山谷深處。

“是原遠古的氣息,不,比遠古還要古老。”

一位老人脫去衣物,進入到霧氣環繞的泉水之中,溫暖的水十分舒服,他一臉安詳地靠在泥土之上。

“多麼令人懷念的太古氣息,已經好多年沒有感知到了。”

他很快就從溫泉中出來,只是出來時,他就不再是那個老頭,樣子看起來宛若十五歲的少年,樣貌英俊,並且體格相當健壯。完全不似之前的糟老頭樣子,現在變成了翩翩美少年。

“我彷彿在哪裡聞過這股氣息,好像是以前的熟人。”

少年的樣貌,然而他的眼睛卻透露着一股滄桑,看起很來陽光,卻又能感知到他靈魂深處的陰冷。

溫泉在他出來之後就散失了溫暖,甚至在冒着寒氣。

“又要等一千年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另外一個溫泉,就不用等到每次都八、九十歲時才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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