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一想到那個老頭的時候,一下就感覺到自己抓到了重點。
很明顯,那老頭一定有問題。不然他怎麼會幾次爲我引路,把我引來這裡?
最主要的是,他把我引到這裡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我腦袋越來越迷糊了……
也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有幾個人的腳步聲正在從樓梯口方向過來。
扭頭一看,只見周融和李大逵二人一起從樓梯口上來了。
“小林……”周融一聲驚呼。
“融哥,師父,你們沒事吧?”我高興地叫道。
一看見他們兩個過來了,我心裡又安穩了不少。
在這種漆黑的地底下,一個人的精神幾乎時刻都處在崩潰的邊緣。看見自己兩個好兄弟來了,我一下多了不少安全感。
“我們沒事,你沒事吧?”周融道。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李大逵就沉聲問了一句:“小林,你沒看見麗麗嗎?”
“麗麗姐,沒看見啊,他沒和你們一起嗎?”我這纔想起楊麗麗沒在。主要是剛纔看見他們倆來我太激動了,把楊麗麗都搞忘記了。
“我們兩個也是剛剛在上樓梯的時候才碰到一起!”周融看了一眼李大逵。
就在這時,李大逵突然問了一句:“小林,你有沒有看見一個老頭上來?”李大逵問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還在不停地朝四周亂看,就好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
“老頭?”我一聲驚呼:“沒有啊……融哥,你們也是被一個老頭引到這裡來的?”
“你也是?”周融一雙眼睛突然一瞪。
“嗯!”我點了點頭。
在我點頭的同時,我清楚地看見周融和李大逵的臉色全都微微一變。
緊接着,周融又開口了:“剛纔你是不是一進來就看不見我們了?”
“嗯,你們也是一樣?”我又是一驚。不過從剛纔周融說他和李大逵也是在上樓梯的時候才碰上,估計他們遇到的情況應該和我遇到的差不多。
“嗯!”周融果然點了點頭:“我一進來就沒看見你們了,然後我就到處找你們,叫你們也沒一個人答應,後來我就看見一個老頭在前面走,然後我就跟過來找到了這裡。剛纔我還以爲是我眼花了,沒想到這裡面真有那麼一個老頭。”
“難道我爺爺說的是真的?”李大逵一臉驚訝的表情。
“什麼真的?”我很好奇地望着李大逵。
“……”李大逵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看見他似乎不願意說,我也沒再多問,緊接着,我便給他們說了一下我看見的事情:“其實這個老頭我已經看見過兩次了,之前我聽見麗麗姐呼救聲的時候,在外面轉了很久都沒找到你們,之後也是他帶我找到你們的。我剛纔沒給你們說是怕嚇着你們,怕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想到這裡面真有這麼一個老頭。”
“大逵,這老頭會不會就是……”周融看向李大逵,話說了一半又停下來了。
“……”李大逵搖了搖頭,樣子好像是在說他也不清楚。
看見如此一幕,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融哥,那天你和趙哥的談話我聽見了,我知道你們有什麼事瞞着我,現在都這時候了,你們就別再繼續瞞下去了,都告訴我吧。不管是什麼事,我都扛得住。”
那天趙曉天和周融的一段談話中提到過似乎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但又怕我接受不了,所以就沒給我說。可我現在想來,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事可以擊倒我了。
聽見我那麼一說,周融馬上看了看李大逵,好像是在詢問李大逵到底該不該告訴我似的。
而李大逵卻緩緩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而是把頭扭向了一邊,他扭頭所看的方向正好是刑仇所躺的冒着霧氣的玉棺。只見他臉色突然一變,一個箭步衝到玉棺旁邊。
緊接着,我就看見他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團,而後非常激動地道:“原來我爺爺說的是真的!”
看見李大逵那麼激動,周融也馬上走到玉棺旁邊,低頭望着玉棺裡的刑仇,口中喃喃道:“真的有這麼一個女人!”
“師父,融哥,你們在說什麼?”我湊過去一臉茫然地道。
只見周融扭頭緩緩地看向我:“小林,你知道那個老頭有可能是誰嗎?”
“誰?”我一臉激動。
“有可能是你爸!”
“什麼?”我下巴都差點驚掉在地上:“怎,怎麼可能?”
“刑仇說,她當着你的面和你說過她師父的事情,你還記得嗎?”周融反問道。
“記,記得……”我點了點頭:“她好像說她師父研究這裡的機關陷阱研究了三十多年……”
當我一想到這個三十多年的時候,我突然想起蓮花村慘案發生的時間好像也在三十多年前。並且從秦政那天和假的林振國的對話來看,那件慘案就是他們一起幹的。我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想通了一些什麼,又好像聯繫不起來……
就在這時,周融開口了:“刑仇的師父其實是八年前失蹤的,她那時候才十五歲,刑仇也是邢家唯一的血脈。他們邢家是被你爸在十九年前帶人滅掉的,只留下當時只有四歲的小刑仇。你爸滅掉邢家是爲了給我們幾個的祖父們報仇。當年邢家殺了我們幾家那麼多人,這仇我們當然要報。
她所姓的“刑”,是開耳“邢”,不是刑具的刑。“仇”也不是仇恨的仇,而是酬謝的“酬”。你爸十九年前突然詐死,其實不僅是爲了躲避秦政,還是爲了帶着小邢酬躲避其他一些與邢家交好的人。邢酬的師父其實就是你爸。”
“什麼?”我實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十九年前,你爸在離開之後,給我和大逵家裡各寫了一封信,叫我們不要管你們母子倆,否則我們都會大難臨頭。那時候我們都還小,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事。直到我們遇見你後,大逵從他父母那裡才知道我們幾家的淵源。
起初我們潛伏在白曲縣,其實都是秦政搞得鬼,他一方面不僅在利用你逼你爸出來,還在利用我們倆個逼你爸出來,因爲他也知道我們幾家的淵源,所以才故意通過關係把我和大逵調去白曲縣。
不過後來他爲了給林叔一個下馬威,期間好幾次想幹掉我們,結果都被我們跑掉了。那次童輝把你丟進海里,其實也是鄭遠早就安排好的。其實他們並不是真的想殺你,秦政一方面安排童輝對你下手,一方面又叫上面安排我們去追蹤你,不然哪有那麼巧的事,你剛丟進海里我們就趕到了。他們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你爸看看他們是真的想幹掉你,他們其實只是在嚇唬你爸。
實際上,根據我的觀察,他們也不敢把林叔逼得太急,要是你死了,他們知道林叔也不會讓他們有好日子過。相反,你在他們的控制之下,對林叔反而威脅更大。
只是我們一直都沒想到鄭遠會是秦政的人,所以纔會那麼聽鄭遠的話,卻沒想到他調我們去白曲縣居然是別有用心。”
周融說到這裡的時候,話鋒突然一轉:“小林,其實當天你在蓮花山棺材裡聽見的秦政和李清風的那些對話,我們也全都聽見了。因爲我和大逵都注射過原始ZV病毒的原始抗體,是林叔十九年前走的時候留下來的,因此我們也和你差不多早就醒過來了。林叔應該早就算出我們會有這麼一天,所以纔會留下那些原始抗體給我們。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李清風和李靜應該都是林叔的人。”
“你的意思是當初死的那個假林振國是李清風?”我驚呼道。我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可當我聽見周融那麼說出來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嗯,除了他不會有別人。”一旁的李大逵點了點頭:“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差點以爲他是真的林叔,雖然我小時候只見過林叔幾次,不過林叔身上的那種儒雅氣質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李清風假扮的林叔惟妙惟肖,舉手投足都和林叔一模一樣。可經過我仔細看了一下之後,我卻發現他身上少了一點林叔的威嚴與霸氣。所以我斷定,這個人肯定不是林叔,但卻和林叔絕對有很不一般的關係。”
李大逵比我要大上七八歲,我爸離開的時候,他已經十多歲了,他記得我爸的樣子一點都不稀奇。
李大逵繼續說:“我在見過李清風后,我和周融偷偷聯繫過一次,我們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怕你沉不住氣,所以就沒告訴你。因爲我們當時已經意識到李清風的出現很可能是林叔親手安排的。如果沒有林叔親自調教,很難有人把他模仿的那麼像。
本來我們還不太明白林叔爲什麼打造一個李清風出來,之後我們得知李清風故意跑到寶山市去見阿姨,從阿姨口中騙取那首古詩的事後。通過這件事情,我們知道林叔應該是打算對秦政動手了。林叔安排李清風現身先見你,再去見阿姨,肯定是因爲他想試探一下你們母子,看你們母子會不會發現他是假的。
如果連你們母子倆都分不出來,秦政就更分不出來了。特別是阿姨,因爲當年他離開的時候你還小,對你的考驗只是順帶 。如果連阿姨都分不清他的真假,要想把秦政騙過去,那就一定不是問題。後來李清風冒充林叔在蓮花山直接把秦政氣瘋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可以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李大逵這麼正經的一口氣對我說這麼多話。
“原來是這樣!”我一臉心有餘悸。
如果事情真像周融和李大逵說的這樣,那我爸的心機可就太深了。秦政估計連他一根毛都抵不上。
不過要是這樣的話,我就又有些想不通了。
我不由地問了一句:“既然我爸這麼拉風,他又爲什麼要一直躲着秦政呢?直接早點現身把他滅掉不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