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聽見那個警察說死的人是天星幼兒園的老師時，我瞬間石化當場。
再仔細看看老師身上的那些血窟窿和四顆鐵釘我，以及跪在地上的周融與他旁邊的一名呆若木雞的男子，這名男子手裡拿着一個面具，臉色比周融還難看。
看見如此一幕，我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從周融和那名男子的臉上的表情不難看出，這人就是他們殺的。不僅他們兩個人的臉色非常難看，旁邊還站着十多個人的臉色也很難看。這些人的手裡都拿着槍，他們明顯是埋伏在幼兒園後面的一些便衣警察。
“這，這是怎麼回事？”就在這時，胡局長帶着一大幫人來到屍體旁邊大聲問了一句。
便衣警察中有個人垂頭喪氣地走到胡局長身前道：“胡局，那小子和我們大隊長把人質打死了。”
“什麼！”胡局長一聲驚呼。
也是聽見那人那麼說了一下我才知道，原來他還是刑警隊的大隊長。
胡局長看了看跪在屍體跟前的周融，然後又看了看我：“林組長，這事你看……”
“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向剛剛對胡局長說話的那人。
“事情是這樣的……”那人對我說道：“我們跟着大隊長一起埋伏在幼兒園後面，防止兇手從後面逃走，可剛纔兇手突然把一些老師從後面放了出來，我們看見她們慌慌張張地往外跑，便趕緊衝過去救人。就在我們救人的時候，他就追着這個已經受傷的老師從裡面衝出來了……”那人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周融，繼續說道：
“那個老師當時戴着一個面具，並且穿得衣服也和兇手差不多，我們大隊長看見她想逃走，當場就朝她開了兩槍，然後……”
“馬上把剛纔跑出來的那些老師全部制住！”我還不待那人把話說完，突然大聲吼道。
“啊，怎，怎麼了？”胡局長一臉狐疑地望着我。
“兇手有可能強行和這個老師換衣服了，她應該就藏在這些老師中間。”我焦急地道。
“怎麼可能，你們昨晚不是說兇手是男的嗎？”胡局長一臉驚愕之色地道。
“昨晚的確是男的，可今天不一定非得是男的，難道兇手就不能有幫手嗎？快點把那些老師制住，一個都不能放走了，要快……”我又大聲叫了一句。
“你們都沒聽見嗎，還愣着幹什麼！”胡局長突然一聲怒吼，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胡局，趕緊派你的人進去搜索一下學校，看還有沒有人質在裡面，也有可能兇手還在學校裡面。”我對胡局長說道。
不過我話音剛落，旁邊那個剛纔給胡局長報告情況的男子就馬上說：“林組長，我們剛剛已經進去搜過了，學校裡面什麼人都沒有了。兇手應該已經趁亂從別的地方跑掉了。”
“快，把所有老師集中起來，她一定是混在老師中間逃出學校的……”我說完就趕緊去拉地上的周融：“融哥，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再內疚了。”對他說了這麼一句後，我又安慰了一下那個大隊長：“兄弟，不要過於自責，你們也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我認錯人，她就不會死！”周融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卻賴在地上不起來。
我知道周融的性子我估計一時半會也勸不了他，便趕緊轉身朝幼兒園前門趕過去。
因爲我記得剛纔那幾個老師跑出來後都在前門等着的，從後門跑出來的幾個老師也被幾個警察帶到前門去了。
然而，我和胡局長以及一些便衣趕到前面後，馬上就清點人數。
“剛剛救出來的老師一共有多少人，把他們全部集中起來！”我道。
這些老師本來就是人質，也不是什麼罪犯，因此剛剛救出來之後就任由他們在外圍等着，站的比較散。
緊接着，一羣警察就按照我所說的馬上把那些女老師全都集中起來，然後開始清點人數。
人頭一點，卻發現比剛纔少了一個。
其實當我想到兇手是跟着老師一起混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了。她不是笨蛋，混出來後一定會馬上趁亂逃走，又怎麼會等在現場讓我們抓。
“胡局，趕緊派人去醫院保護你女兒吧！我擔心兇手會去醫院對她下手。”我緩緩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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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局長聽見我那麼一說，馬上就一臉激動地大叫道：“快，快帶人去醫院保護胡雨菲！”
胡雨菲之前被趙曉天他們救出來的時候，因爲也受了一些傷，所以馬上就被送去醫院了。
我知道自己再呆在現場已經沒有什麼用，便讓胡局長派人調一下幼兒園周邊馬路上的監控，然後就帶着張怡寒回去哄周融。
可當我們回到幼兒園後面的時候，周融已經不見了。問了幾個人都說沒看見他去哪裡了。
我馬上給周融打電話，電話一直打得通，可他就是不接。
我恨不得叫胡局長派人幫我追蹤他的手機號，因爲周融那脾氣我知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有些擔心他太過自責，而幹出一些太過激的事情。所以我很不放心他這時候一個人在外面瞎跑。
可當我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後，張怡寒卻說：“讓他一個人冷靜一下會更好，他現在就算想去報仇也找不到兇手，他想亂來都沒機會。”
我覺得張怡寒說的也挺對的，便趕緊帶着張怡寒往醫院趕，去看看趙曉天怎麼樣了。
就在我們開車還沒趕到醫院的時候，我就接到了胡局長的一個電話。胡局長說話的語氣出奇的平靜，平靜的很不正常：“林組長，胡雨菲死了。”聽胡局長的口氣，這就感覺好像死的人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似的。很明顯，這事對他打擊實在太大了。
不過當我聽見胡局長這麼一說之後，我一腳急剎，把車停在了路邊。
這一刻，我心裡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我怎麼都沒想到我們那麼多人忙活了那麼久，最終還是沒能保住胡雨菲。
我楞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問了一句：“她，她是怎麼死的？”
“救護車與一輛卡車相撞，救護車被撞翻之後，一個司機，一個醫生，一個護士都沒事，只有胡雨菲一個人死了。救護車是在快到醫院的十字路口被突然衝出來的卡車撞翻的，車翻之後，卡車上下來一個人，砍掉了胡雨菲的人頭……林組長，我女兒死得好慘啊，嗚嗚……”胡局長說到後面突然哭了起來。
聽見胡局長那麼一說，我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這次面對的兇手不僅極度兇殘，而且還非常狡猾。這一刻，我甚至感覺到這次要對付的兇手比秦政還難對付。
秦政雖然也很狡猾，可他做事很穩，至少除了那次派秦昊和藤田一男劫機鬧得比較轟動，其他時候，他做事都相對比較低調。不像這個兇手這麼高調、兇殘。
這次這個兇手顯然是打算明目張膽地和我們警方死磕到底了。不僅給了我們死亡名單，還把死亡順序都排列清楚了。
這纔是真正的挑釁，他在挑戰我們，看我們能不能保護得了那幾個被例如死亡名單的人。
之後我勸了胡局長几句，可他一直在哭，根本沒法勸。於是我也懶得再勸了，掛掉電話趕緊朝醫院的車禍現場趕。
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由於車禍是在十字路口發生的，周邊幾條公路堵了很多車。我和張怡寒在兩百多米開外就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是跑步過去的。
車禍現場早已被一些交警和警察團團圍住，拉起了很長的警戒線。
這不是普通的車禍現場，而是兇殺現場。現場沒搞清楚，當然沒那麼快清理現場放車通行。
我一趕到現場，就遠遠地看見吊着一個繃帶的黎靜正獨自一個人蹲在救護車旁邊發呆。
我和張怡寒給圍在警戒線外圍的人表明身份後，馬上朝黎靜小跑過去。
過去一看，我們才知道黎靜是在看吳雨霏的那個無頭屍。
我圍着車轉了一圈，沒看見吳雨霏的腦袋，只看見她的屍體。另外幾個隨車的醫生和護士、司機應該被送去醫院了，我也沒看見人。
我沒見過胡雨菲，不過從她的體型不難看出，胡局長的這個女兒生前應該的確很漂亮。皮膚很白，很光滑，身材也很好……難怪趙曉天當時會那麼激動。可見這人應該是胡雨菲不會有錯。
“黎副局長，趕緊派人調路口的交通監控出來，把兇手的樣子找出來，馬上帶人追捕兇手吧。”我對黎靜說了一句。
“不用了，我知道兇手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