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重重樹林,項沐尋連一條路都沒有發現,一般人的確是很難找到這個地方。約莫走了十里路,眼前果然出現一個不大的湖泊,湖水呈黑色,深不見底,必然是一寒譚。
項沐尋脫了衣服,縱身躍進湖去,入眼一片漆黑,僅能看見眼前一尺的東西,遊了許久仍不見底,幸而項沐尋氣脈悠長,才堅持了這麼長時間。
就在項沐尋感覺無望,欲要上去換氣的時候,忽見腳下有團發光的東西,項沐尋遊近看去,只見那竟是一堆金銀珠寶,發光的正是幾顆拳頭大的夜明珠,旁邊還有一口箱子,不過沒被打開。項沐尋胸中氣悶,忙抓了那口大箱子朝上游去,項沐尋又不缺銀兩,有那些珠寶也沒有用處。
出了水面,項沐尋將那口箱子扔上岸,自己也穿了衣服,帶着箱子忙朝那茅屋奔去,九黎宗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會找來,得趕快了解事情纔是。
進了屋後,項沐尋將箱子放在地上,方纔未仔細觀察,現在纔看到箱子上刻着幾個字:打開箱子。
項沐尋暗道這人心計多端,叫自己跑這麼遠取箱子,箱子中也不知有些什麼東西,當下遠遠走開,找了一根木棍緩緩將箱蓋掀了起來。果然不出所料,幾隻短箭咻咻射出,直接穿透屋頂飛了出去。項沐尋心中一陣發寒,幸好自己沒有親自去開箱子。
過了陣見沒有暗器射出來,項沐尋緩緩靠近,深處棍子在箱子中亂攪一陣,見沒有動靜方纔探頭上去,只見箱子中除了暗器機關外還有一張紙,項沐尋剛要伸手去拿,到了半空中卻又收了回來,低頭看去,只見紙上寫道:“汝機敏聰慧,甚合我意。吾身前懸有裂天絲,若小心往之,必有大機緣。”
項沐尋心中暗驚,暗道:“裂天絲乃時間罕有兵器,細如髮絲,卻堅韌難摧,故名裂天。這人心腸也太毒,若是不知情的人靠近,必然會被割做兩半。”
項沐尋靠着牆壁,將木棍上下揮動,小心試探前方,快到骷髏身前時木棍忽然成爲兩截,項沐尋停了下來,緩緩靠近,仔細看着前方的空氣,過了好一陣才發現那根裂天絲,它被釘在牆上,這根絲一直連到了對面牆壁,項沐尋緩緩摘下,小心翼翼的將絲收了起來。
確定四周沒什麼機關後,項沐尋站在骷髏身前,見地上還有幾行小字:“箱中紙張塗有劇毒,若有歹人接觸,必亡之。望將吾骨葬於門外巨石下。”
項沐尋暗叫兇險,同時對此人的印象大打折扣,但又一想此人死無葬身之地,卻也着實的可憐,當下便用牀單將那具屍體裹了,朝門外走去。
出了門果然發現有一顆巨石立院中,約莫有半個房子大,項沐尋心道:“要是蘇合在就好了。”自己搬這塊石頭確實有些困難,屋內既沒有什麼工具,也沒什麼有用的材料。
項沐尋走到那塊巨石前,伸手摸了摸,接着一拳打下,只聽喀拉一響,半個手臂已經沒入其中,項沐尋抽出拳,左右開弓,雙手出擊,不多時那塊巨石已被項沐尋打掉了大半。
休息一陣又開始挖坑,這比碎石簡單多了,不到盞茶功夫項沐尋已挖了三尺多深,忽然手邊一響,彷彿是挖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又刨了兩下,一隻黑黝黝的大鐵箱子露了出來。項沐尋抓住兩邊,伸手將鐵箱拉了出來。
且將箱子放在一邊,項沐尋將那具骷髏放進坑中,掩上了土。轉身打量起那隻大鐵箱來。
鐵箱沒有蓋子,也沒有縫隙,整個就像是大鐵塊,項沐尋掂起搖了搖,裡面傳來一陣哐哐響聲,定然是有東西在裡面了,就是不知爲何要將箱子封死。
觀察一陣無果,項沐尋直接伸拳砸了上去,那鐵箱畢竟也不是什麼神鐵,被項沐尋砸了幾拳就裂開了一道縫,項沐尋擔心裡面還有什麼暗器機關,便站在箱子後方,將手伸進裂縫裡,使勁朝兩邊掰去,裂縫越掰越大,最後完全被項沐尋掰成了兩半,裡面並沒有什麼暗器飛出來,項沐尋低頭看去,只見箱中散落出一把血紅色的長刀,兩封書信,一本書籍。
那把刀長約五尺,背寬刃薄,通體呈暗紅色,刀柄竟是兩隻白色的手骨,手骨纖細,看上去是女人的手骨,被接在了刀身上,拿刀的人正好可以和那兩隻手握在一起。
似乎有着莫名的魔力,項沐尋不自覺的便走了過去,雙手與那雙手骨握在一起,一股冰涼的氣息傳遍全身,項沐尋渾身一顫,剎那間全身舒泰至極,精神充沛,亢奮不已,揮刀橫劈兩下,恨不得面前立即有一個人出來與自己打一場,有種永遠也不想放下這把刀的感覺。
最後項沐尋勉強壓下心頭亢奮,回過神來不禁疑惑不已,這把刀彷彿有生命一樣,似乎想向項沐尋訴說什麼事情。
項沐尋鄭重的放下刀,不想剛一離手全身便氣血翻騰,一股噁心的感覺泛上心頭,項沐尋忙抓住刀柄,那股感覺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項沐尋心中暗暗叫苦,這人不知爲何要這樣害自己,恐怕以後是離不開這把刀了。這把刀入手輕盈,仔細看去竟然是一塊塊骨頭拼成的,只是也許是殺的人多了,整個刀都變成了血紅色。
項沐尋將刀背在背上,用袖子包了手,俯身撿起一封信,拆開來看,只見上面寫道:“餘侯邊陽,偶的魔刀‘血戮’,自此不能自已,殺人無數,數百年來尋求解脫,無果,後精心研習,自創血道,著《血戮經》一部,以血入道,戮而不魔,血戮魔刀蝕人心智,直至持刀者成爲殺人魔王方罷,《血戮經》順而就之,修習者殺人即是提升修爲,時日長久,自然便將那股嗜血之氣壓下,汝葬我遺軀,遂我遺願,想來並非奸邪之輩,既不會殘害世人,亦可傳承餘畢生心血,待汝略有小成,需帶另一封書信到青要門,交與掌門盛雨涵。血戮刀不可輕易示人,如有人見,需滅口,否則將招致天下正道攻殺。切記切記。”
看完信後項沐尋沉默一陣,將信揉作紙粉,俯身將地上一封信撿了,揣到懷中,將那本《血戮經》翻開看了看,見裡面講解複雜,便一起放進懷中,又將大鐵箱埋了,轉身朝林外走去,呆的久了怕是九黎宗的人會找來。
項沐尋將血戮刀用布包了,背在身後。朝西走了數十里,並未碰見一人,項沐尋直接縱身朝興安城的方向奔去,到得黃昏時已到了四平關,這裡是走興安城的必經之路,項沐尋忽然停了下來,心中升起警覺之心。
“什麼人?”項沐尋喝道,兩旁的山嶺中緩緩走出幾個人來,領頭的一名青年撫掌道:“不錯不錯,怪不得能逃出九黎宗的追捕。”
項沐尋冷眼看着他,過了陣才道:“想請我去做客?”那青年摺扇一搖,傲然道:“請?你還不配,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或許我還可以免去你的一番皮肉之苦。”項沐尋緩緩道:“報上名來,我不殺無名之輩。”
青年冷哼道:“告訴你也無妨,千機宗,鄒玉城。”項沐尋雙眼一眯,聽說這個鄒玉城是千機宗宗主鄒真的次子,平日處理千機宗大小事務,蓋過了其兄鄒玉陽的風頭,儼然已經成爲了下一任接班人。
“上”鄒玉城單手一揮,身後幾人瞬間祭出各自仙器,氣勢陡增,團團將項沐尋圍住。
項沐尋摸了摸背後的血戮刀,若是用了血戮刀而不能將所有人殺死,那項沐尋就有的麻煩了。
“殺”一人大喝一聲,手中一把紫銅劍忽然飛出,直刺向項沐尋,項沐尋伸手欲擋,紫銅劍忽然一分爲三,變作小劍刺了過來,項沐尋心中一驚,此時施展定宇印法已然來不及,只得伸手去接。接了其中兩個,另外一個則刺進了項沐尋左肩,那人冷哼一聲,伸手一招,項沐尋手中的小劍顫抖一陣,便要脫手飛出,項沐尋怒喝一聲,將那兩柄短劍抓到一起,放在手中使勁一搓,只聽啪啪幾聲響,那仙器直接被磨滅了陣紋,成了一堆廢鐵。
那人又是駭然又是心痛,這件仙器跟了他十數年,不想今日卻毀在項沐尋手中。肩上那病小劍就要飛出,項沐尋迅速抓下,將小劍掰成了兩半。那人目眥欲裂,厲聲叫道:“還我仙器來。”說着便朝項沐尋衝去。
項沐尋哼道:“還你仙器。”說着已經一拳打出,直接將那人打飛出去,那人胸膛凹陷,在空中噴出一口鮮血,倒在地上不動了。
其他人見狀紛紛收回兵器,近身砍殺,霎時間彩光四溢,均是落向項沐尋身體。項沐尋身體再強悍也不敢和這些仙器硬碰,躲了一陣又趁機打死一人,奪了那人手中的刀,與其他人砍殺起來。
鄒玉城見僵持不下,眉頭一皺,也加入了戰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