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沐尋穿着那隻僧鞋,行動如風,不斷在那些人身間穿梭,只要一有人懈怠,便會被項沐尋砍掉頭顱,鄒玉城冷哼一聲,手中摺扇忽然飛出,在空中盤旋幾圈,從項沐尋背後削去。
此時項沐尋正好將一人腦袋砍下,那把摺扇直接削破了他的後背,鮮血飛濺,項沐尋踉蹌幾步,跳出戰圈,冷冷看着衆人。
鄒玉城蔑然一笑:“什麼狗屁神皇守護者,不過如此,沒了定禪老禿驢,你屁都不是。”項沐尋神色更加冰冷,漠然道:“說話客氣點。”鄒玉城哈哈笑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教,我不客氣怎麼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了,你那個冬晴小姐的味道,很不錯喲,瞧瞧,你想見的人來了。”說着看向了天空。
項沐尋擡眼看去,只見兩人御空而來,手中抓着一人,正是冬晴。此刻冬晴披頭散髮,衣衫破碎,緩緩擡頭望着項沐尋,空洞的眼神略微有了些光彩。項沐尋全身如墜冰窖,一字一頓地道:“你把她怎麼樣了。”
鄒玉城輕笑一聲,緩緩走到冬晴身旁,一手托起她的下巴道:“沒怎麼樣,就是賞給我的手下玩了幾天,你想要的話,還給你嘍。”冬晴淚如泉涌,雙目緊閉,一言不發。
項沐尋渾身顫抖着,緩緩低下頭,身後包着血戮刀的布條忽然全部碎裂,雙手不知何時已經與那雙手骨握在一起,一股驚天的殺氣瞬間瀰漫而出,衣衫無風自動,項沐尋沙啞的聲音緩緩傳出:“今天,你們都得死。”
“上”鄒玉城冷喝一聲,項沐尋怒吼一聲,直衝向鄒玉城,其他人上前阻攔,卻直接被項沐尋砍毀了仙器,連帶人都劈作兩半,血腥的氣息瀰漫開來,項沐尋深吸一口,臉上綻開如魔鬼般嗜血的笑容。
鄒玉城駭的退了一步,卻又覺得顏面大失,摺扇刷的打開,直衝向了項沐尋,到了近前一扇揮出,削向項沐尋脖頸,項沐尋不閃不避,身後抓住扇面,一刀砍下。鄒玉城哪料到項沐尋如此不要命,一時退避不及,竟直接被砍掉了一隻胳膊。
鄒玉城疼的幾近暈厥,捂着肩膀退後幾步道:“快撤。”其他兩人扔了冬晴,上前抓着鄒玉城就要離開,卻聽項沐尋口中發出一串晦澀的音節,彷彿是地獄的召喚,又像是來自亙古的詛咒,叫三人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寒。
項沐尋將刀舉過頭頂,神色冷漠,雙眼死灰,沒有一點人類的氣息。一股濃烈的殺氣聚集在頭頂,鄒玉城叫道:“快退。”但項沐尋手中的刀已然劈下,一股無與倫比的氣勢夾雜着死亡的氣息衝了過去,那三人還未來得及抵抗就被劈做碎片,手中血戮刀愉悅的顫抖一陣,漸漸安靜下來,項沐尋也恢復了先前的狀態,眼中漸漸有了生氣。
回頭看了過去,只見冬晴仰躺在地上,眼神空洞,項沐尋緩緩走了過去,將她從地上扶起,冬晴怔怔望着他,項沐尋澀聲道:“對不起,都是因爲我。”冬晴微微一笑,頭緩緩靠在項沐尋懷中,口中喃喃道:“你的懷裡好暖和,真想,就這樣,一直下去......你願意嗎?”
項沐尋眼中蓄淚,緊緊抱着她道:“你喜歡,我就一直抱着你。”冬晴笑道:“琬瑤就是你的心上人了吧。”項沐尋搖着頭道:“沒有,我一直都是在騙你的。”冬晴眼中忽然涌出淚水:“可惜,我已經......不是......不是清白之軀了......”項沐尋將她抱得更緊了,冬晴抓着他的手道:“幫我......照顧......師傅......”說罷忽然沒了聲息,項沐尋忽然定在那裡,過了陣才緩緩移開手,卻見冬晴胸口不知何時已經插了一把匕首,由於用手掩着,項沐尋竟然一直沒有發覺。
過了陣冬晴身體已漸漸冰冷,項沐尋的淚水終於涌了出來,仰天長嘯一聲:“你們要殺的人是我,是我項沐尋啊。”淒厲的吼叫回蕩在山間,他心中始終有着深深的負罪感,冬晴的死和他有着直接的關係。
項沐尋將冬晴火葬了,取了骨灰包住,放在胸口,用死人的鮮血寫了數個血紅的大字在過道上:“千機宗辱我親人,慘無人道,必屠滅其宗門。”後面留了他的名字。
當日連夜趕路,避開鎮子,正午時到了九平崗,這裡狼蟲出沒,人跡罕無,項沐尋停了下來,撫着胸口的包裹,不由悲從心來,身周緩緩出現數道人影,迎面走來一個青衣男子,身材高大,赫然便是神農谷姜清泊。
姜清泊呵呵笑道:“項兄,別來無恙啊。”項沐尋漠然道:“我趕時間。”姜清泊輕笑道:“估計項兄是趕不了了,請到神農谷一敘。”項沐尋慘然道:“區區神皇古卷,竟讓你們趨之若鶩,做出禽獸之事。”
姜清泊道:“神皇古卷,人人慾得,我勸你還是交出來吧。”項沐尋冷冷望着他道:“想要神皇古卷,我教你。”說着雙手翻飛,結出一串奇妙的印法,姜清泊臉色一變,大叫道:“都退。”
項沐尋手中印已結成,所有人忽然定住不動,正是項沐尋施展了定宇印法。血戮刀倏然出現在手中,項沐尋身形閃了幾閃,手起刀落,迅速砍殺了幾人,到了姜清泊身前時印法失效,姜清泊迅速後退,項沐尋將刀舉過頭頂,一縷殺機緊緊鎖定他,姜清泊避無可避,一咬牙祭出了自己手中的長劍,直衝向項沐尋,項沐尋不躲不避,大喝一聲,手中血戮刀攜夾着無與倫比的氣勢落了下去,姜清泊連頭帶肩被劈作兩半。同時那把劍也插在了項沐尋肋間。
項沐尋收了刀,轟然倒在地上,每次施展神皇印法必然叫他身體虛脫。
隔日消息迅速傳開,項沐尋兩日之間連續擊殺千機宗鄒玉城,以及神農谷傑出弟子姜清泊,消息傳出,天下震動,但人們討論最多的是項沐尋留給千機宗的那一句話,紛紛猜測千機宗到底做了什麼,竟讓項沐尋憤怒如斯,但揚言要滅人家滿門,又確實有些狂妄。
當夜項沐尋着手修煉《血戮經》,後半夜練習血戮刀法第一招,血戮刀法共有七招,第一招叫做一步三殺,要求在每一步的行進間都要連劈三刀,而且招招致命,叫敵人防不勝防,也叫其他人心驚而退。
《血戮經》的總要就是吸食敵人的精血來餵養血戮刀,同時也在補充自己的體力。血戮經詳細講解了怎樣抽取血戮刀吸食的精血,然後轉化爲自己的真氣,提升修爲。
天明時項沐尋勉強在每一步劈出兩刀,收了刀繼續趕路,黃昏時已經離興安城越來越近,但在金山嶺的時候又碰到了一批人。
這批人約有十來個,均是蒙面,但沒有一個人是庸手。
無聲的圍起項沐尋,一人道:“項沐尋,交出神皇古卷,饒你不死。”項沐尋嘿嘿冷笑:“說過這句話的人,都死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着人已如鬼魅般閃到了項沐尋身前,項沐尋堪堪躲過,一那人硬拼一拳,“轟”的一聲,兩人一觸即分,那人滿臉驚異的望着項沐尋道:“小子有點本事,看招。”說着欺身又上,項沐尋招招與之硬拼,兩人竟然不相上下,那人越打越是心驚,項沐尋肉體的強悍出乎他的意料,其他人見狀一陣皺眉,一人道:“我們可不是陪你來練拳的,一起上。”說罷其他人紛紛衝上,手中仙器如雨般落下,項沐尋憑着速度躲了開去,卻仍舊被劃了幾道傷口。
“抓活的。”一人說了一句,其他人收回自己的兵器,近身與項沐尋砍殺,項沐尋手中沒有兵器,又不敢輕易將血戮拿出,不多時身上已經傷痕遍佈,若不是有那隻僧鞋,怕是現在項沐尋已經被砍得爬不起身了。
“嗨。”就在項沐尋被抓之際,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衛通的身影緩緩出現,一人手持仙器衝了上去,欲殺掉衛通,此時只聽“咚”的一聲,四周樹林中忽然發出一聲巨響,一顆手臂長短的鐵管迅速飛向那人,那人揮劍迎上,又是“轟”的一聲,那鐵管忽然爆炸,那人直接被炸作了碎片。
此時林中巨響連連,一支接着一支的鐵管發射出來,射到那些人身上全部爆炸,只一陣十幾人便全部被炸的屍骨全無,衛通冷笑道:“敢和老子的炮彈硬碰,把你炸成肉漿。”
項沐尋見狀一下暈倒在地上,衛通忙上前扶起,大叫道:“來人,回城。”林中立即跑出數人,擡着項沐尋朝興安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