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請!”
“陛下,筵席已經讓人備下了,就等陛下入席了,還望陛下賞臉。”
冥羅老祖,絲毫沒有一個大勢力道統老祖的架子。
行走在冥羅宮的大道上,無數人前呼後擁,陪同在姜凌天的左右。
那冥羅老祖更是自覺地跟在了姜凌天的身後。
還很是巧妙地永遠落後於姜凌天半個身位的距離。
盡顯一副討好姜凌天的姿態。
不過冥羅宮的衆人,對此倒是也不意外。
畢竟,這位可是聲名赫赫的天帝。
“筵席嘛?”
“大可不必了。”
姜凌天的腳步頓止。
其實他一直都在暗中感應着冥冥中的因果氣息。
這冥羅宮所在的獨立小天地,是因果指引的最後區域。
按照常理來講,自己來到了這冥羅宮後,所能感應到的因果氣息,應該是更加濃郁了纔對。
可事情卻是恰恰相反。
冥羅宮的因果氣息若有若無,還沒自己在界海堤壩時,感應到的氣息強烈。
這種反常,卻是讓姜凌天愈加確定了。
自己想要尋找到的人,一定就在這冥羅宮。
只不過……
只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這冥羅宮衆人,有意想要將她隱藏起來。
姜凌天的目光閃動了一下。
他並沒有打草驚蛇。
畢竟,姜凌天早就看到了那副玉簡呈現出來的畫面。
那名疑似與自己有着千絲萬縷聯繫的小丫頭,是被幾個修行者給帶走了。
而那幾位修行者,不出意外的話,定然就是這冥羅宮的弟子了。
在這處處都是修行者的地盤上,一個沒有任何修爲的小丫頭,其處境自然極爲不妙。
若是自己打草驚蛇了,說不定就會害了丫頭的性命。
所以,姜凌天也就決定,暫且按兵不動,稍安勿躁。
他一面在暗中不斷以因果推演,找尋着那根唯有他才能夠看到的因果線。
一面與冥羅宮衆人閒聊着。
“陛下,您就當是照顧照顧小輩們對您的崇拜之意吧。”
“似您這般人物,能來我冥羅宮,對我冥羅宮的門人子弟們而言,那可謂是千載難逢的大幸事了啊。”
“我等在席間,把酒言歡,也讓小輩們沾染沾染陛下您的氣運,說不定在未來,就有哪位小輩,因爲沾了陛下您的光,而運道昌隆,奇遇連連了呢。”
“這也不枉爲是一樁美事佳談啊。”
聞言,姜凌天不動聲色,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盛情難卻,那便入席吧。”
姜凌天並未再說什麼。
在冥羅老祖等人的陪伴下。
冥羅宮大擺宴席,成千上萬的冥羅宮弟子,都得意親身面見了姜凌天。
席間,衆人推杯交盞,好不快活。
佳餚美味,珍饈美食,仙酒佳釀,琳琅滿目。
冥羅宮倒是捨得下了血本,以仙藥爲輔,神獸、珍禽爲主。
做出了一餐餐的極品仙餐。
凡人吃上一口,甚至都能立地得道呢。
姜凌天倒也不客氣。
畢竟不吃白不吃。
酒過三巡,冥羅老祖才試探着問了一下。
“對了,陛下這次前來,可是爲了徵兵?”
“現如今,世人皆知,陛下您欲要重現古天庭之威,整軍備武,攻入那界海另一面的鏡中世界。”
“我界內衆生,也有很多人紛紛響應了天庭號召。”
“雖然陛下此舉,在一些人看來,是勞民傷財,不顧衆生命數,非要血腥征伐的無意義舉動。”
“但在老身我看來,那些人的眼界還是過於淺顯了。”
“他們又哪裡知道,陛下您這是功震千秋的壯舉啊。”
“若能一舉打服了那鏡中世界,纔是還以這天地間一片朗朗乾坤,天下天平的盛世啊。”
“陛下的用意之深遠,他們那些人又哪裡會懂這些。”
冥羅老祖,先是一通彩虹屁突突突的。
緊接着冥羅老祖便笑意吟吟道:“陛下若要徵兵的話,我冥羅宮雖然早已隱世多年,不問世事。”
“可有句話說得好,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陛下此舉,我冥羅宮上下,自然是要鼎力支持的。”
“來人啊,吩咐下去,即刻起,選拔精銳弟子,加入天庭,爲陛下分憂!”
冥羅老祖說的是大義凜然。
深知冥羅老祖秉性的一衆長老們,在今日可謂是見到了自家老祖宗的另一面。
不得不說,能夠活個上億年悠久歲月的老怪物,又豈會是那莽夫無腦之輩啊。
冥羅老祖這番圓滑世故的模樣,可謂是讓人開了眼界。
“好啊。”
“那便多謝冥羅前輩了。”姜凌天不動聲色。
眼底深處偶爾掠過道道玄奧的符號。
此時此刻,姜凌天已經在暗中展開了天機之眼。
以天機演算的推演能力,配合着因果大道,意圖尋找到那根因果線。
雙方都在演戲……
“不敢不敢,陛下您擡愛了。”
“老身我雖然年長一些,但在陛下的面前,又怎敢妄自尊大呢。”
“我修行界,達者爲師,陛下您雖然年輕,可修爲實力,卻是我等可望而不可及。”
“陛下您這一聲前輩,可是折煞了老身我啊。”
冥羅老祖滿面謙虛。
不過此刻,冥羅老祖倒是稍稍安心了。
她已經試探了一下姜凌天。
貌似姜凌天的到來,正是爲了天庭徵兵。
畢竟,眼下世人都知道了姜凌天欲要整軍備武,意圖攻入鏡中世界。
那麼,天庭就需要諸族的助力。
畢竟,鏡中世界,那可是一界之力。
以天庭一個勢力去碰撞一界,實屬不明智。
所以這段日子以來,天庭一直在吸納着志同道合者,蓄勢待發。
姜凌天很可能就是爲了徵兵。
念及此,冥羅老祖終於放心了。
她也覺得就該如此。
不過冥羅老祖卻是不知道,姜凌天是感應到了因果大道的氣息。
更是看到了那個丫頭。
他來這裡,可不是爲了徵兵的。
姜凌天只是面帶笑意,目光落在了殿內冥羅宮的那些弟子的身上。
天機之眼下,世間萬物皆逃不過此眼的窺視。
還別說,在天機之眼的暗暗推演下,還真讓姜凌天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看到了四位弟子,三男一女。
那三男一女的身上,都繚繞着因果大道的氣息。
不用想,姜凌天也知道了,這四人,正是帶走了丫頭的那幾位冥羅宮弟子。
“冥羅宮的門人子弟,倒是各個不凡,有此勢頭,冥羅宮的未來,指日可待。”
姜凌天忽然誇讚了一聲。
冥羅宮衆長老們雖不明所以,卻是不傻,連忙附和道:“哎呀呀,能得陛下讚譽,我冥羅宮上下,榮幸之至啊。”
“你們幾位上前來,讓本帝好好看看。”
姜凌天突然向着殿內,排隊等待着參拜他的弟子人羣中招了招手。
那被點名的一小撮人羣裡,正有那三男一女。
這一小撮弟子,人人都是面露振奮驚喜之色,忙不待得向着姜凌天的方向小跑而去。
這些弟子們可不知道上面人的想法。
他們只知道,眼前這位年輕人,是那聲名赫赫,戰無不勝的天帝陛下。
是所有年輕人心目中的偶像啊。
得到了姜凌天“特殊照顧”,衆年輕弟子們,那當然是滿心歡喜了。
然而冥羅老祖的心臟卻是不爭氣的劇烈跳動了一下。
因爲她發現了!
在這羣弟子中,正有那帶回了丫頭的三男一女。
現在,冥羅老祖才恍然大悟,姜凌天可不是爲了什麼徵兵不徵兵的,纔來他們冥羅宮的。
這位天帝陛下,是爲了那個小丫頭!
冥羅老祖的心中大震。
她的心思也確實敏銳,立刻就想到了很多。
“這小子,他是爲了那丫頭來的!”
“是了是了,他會因果大道,說不定是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只不過,那丫頭被鄭煜藏起來了,因果大道的氣息,在我冥羅宮也所剩無幾,盡數被掩蓋了起來,可以說是難以尋覓。”
“他也不敢確定那丫頭是不是就在我冥羅宮。”
“或者說,他還沒找到這丫頭……”
“不然的話,以這姜凌天性格,哪裡還會跟我們囉嗦什麼,怕是早就忍不住動手了。”
“他可不是什麼善茬。”
冥羅老祖的心思百轉。
她忽然笑着揮了揮手道:“哎呀呀,你們這些弟子,真是沒有個眼力見。”
“參拜天帝陛下,就這麼的不知禮數嘛?”
“瞧瞧你們穿的這都是些什麼,土裡土氣的,還不趕緊回去沐浴更衣,盛裝打扮了後,再來拜見陛下。”
“如此,方能顯得你們心誠!”
衆弟子們聞言,連連稱是。
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要面見姜凌天。
可對於老祖宗的話,他們自然是不敢違逆的。
而就在這短短的一小會,姜凌天已經再次看到了那根若有若無的因果線!
天機之眼,在外因果大道的推演下,終究是讓他找到了丫頭的蹤跡。
姜凌天的嘴角的笑意突然隱沒了下去。
他轉頭,看向了身邊坐席上的冥羅老祖。
“冥羅,本帝倒是想問問你,你這是何意?”
姜凌天的眼神無悲無喜,深邃幽暗,宛若是一處無底深淵一般。
讓人觀之,便不免有些心神發毛。
冥羅老祖的心中一涼,卻還是強作鎮定,勉強笑道:“陛下,弟子們拜見您,若不正式一些,豈不是……”
她還想胡攪蠻纏。
姜凌天卻是單刀直入。
“你知道的,我問的不是這件事情。”
“冥羅,修行不易,切莫自誤的道理,你應該是懂的。”
姜凌天的話語中,已經有了警告的意味。
畢竟與這冥羅老祖之間,他們二人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若無必要,姜凌天是不會大開殺戒的。
冥羅老祖的眼神驟然一縮。
她知道!
姜凌天已經發現了。
既然如此,冥羅老祖索性也就豁出去了。
她沒有看姜凌天,低下了頭,拿起桌上酒杯,輕抿了一口佳釀,低聲道:“修行不易,修行不易啊。”
“陛下也知道,我衆生追求大道極限,永恆不滅,可謂是千辛萬苦,來之不易。”
“老身自問,我冥羅宮從未招惹過陛下您,所以老身斗膽請陛下,不要多管閒事。”
“老身我也不是孤身一人,老身還有幾位同道好友,他們……”
冥羅老祖的話語說的客氣。
可那言語中不乏一些警告之意。
шшш▪ ttκan▪ C 〇 很顯然,冥羅老祖是鐵了心的想要得到丫頭的道果了。
也確實,原初的道果擺在眼前,誰人會不想要呢。
聞言,姜凌天也不再多說什麼。
緩緩起身,面色平靜似水。
“既如此,那便一戰吧。”
“陛下!”
冥羅老祖好似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般,她又驚又怒。
猛然起身,凝視着姜凌天。
“陛下真當我冥羅宮軟弱可欺嗎?老身雖自問不是陛下的對手,可老身也絕不是那坐以待斃之人!”
“浩劫長生物質顯現在即,還望陛下不要自誤,切莫多管閒事!”
“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
轟!
殿內衆人,腦海中猶如是響起了一道晴天霹靂。
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氣氛突變,先前還其樂融融的,可在瞬息間,竟是就劍拔弩張了起來。
“多管閒事嘛?”
姜凌天呢喃了一聲。
他忽而一笑:“只要是與我故人有關,那便不是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