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上了水寒峰，和姜玄一起。
之所以帶上姜玄，只不過是爲了保證自己的安全而已。
至於危險，自然不是來自水寒峰，而是他在太玄宗上空那個詭異空間裡面窺到的人影。
水寒峰上，一如既往的冷清。二師姐芊芊似乎早就知道李長安要來水寒峰，早就等在山門處。
“長安師弟，你來找玉姮師姐嗎？”芊芊問道。
李長安頓了頓，“玉姮還在閉關嗎？”
“恩，自從你上次給了聖靈丹之後，師姐便閉關衝擊反虛境，至今未出，我也很擔心，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危險？”
站在旁邊姜玄微微擡頭看向某處，眼瞳之中星華光彩閃過。
“我帶你進去吧，玉姮師姐馬上要出關了。”
“好。”
李長安只感覺眼前輕微恍惚了一下，自此出現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一處洞府之內。
洞府深處，玉恆盤坐在靈玉牀上，雙眸緊閉，絲絲縷縷的氣機從周身穴竅溢出，在周身形成一道巨大的靈元屏障。
頭頂處，一尊小上數倍的玉恆盤坐在虛空中，脣齒開合，吞吐着靈元法力。
這邊是玉恆的陽神。
李長安等了差不多半柱香的時間，周身形成的靈元法力終於全部匯攏到體內，頭頂的晶瑩小人下沉，鑽入了玉恆的靈海魂池。
很順利，並沒有出現任何變故。
“看來咱們來的很是時候。”李長安微微咧了咧嘴。
靈玉牀上，玉姮完成吐納，緩緩睜開眼，看到前面不遠站着的兩人時，眼瞳不受控制的一縮，但很快，神色又放鬆了下來。
“長安師弟，姜玄師妹，你們怎麼來了？”
玉姮奇怪的擡頭看了一眼洞府法陣，並沒有遭受任何破壞，甚至連一絲感應都沒有，實在搞不清楚這兩人怎麼會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自己洞府之內。
李長安微微一笑，“恭喜玉姮師姐突破反虛。”
玉姮搖搖頭，“師姐資質駑鈍，若非長安師弟給我的聖靈丹，我想要突破反虛，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路要走。”
李長安擺擺手，“反正我也用不上，給你使用更加合適。”
頓了頓，“玉姮師姐，今日前來找你，其實是有件事要問問你。”
“什麼事？”玉姮有些疑惑。
“關於……太遲師伯的事。”李長安說道，因爲他入門之後不久，太遲就入魔閉了死關，雖然之前太遲和九峰的關係很好，但他對太遲本人，卻並沒有太多瞭解。
玉姮皺了皺眉頭，站在一邊的姜玄單手一揮，一道星華光暈將整個洞府籠罩，隔絕了一切窺探的可能。
“我想知道，太遲師伯身前和陳白樓的關係如何？”
“和掌教的關係？”玉姮有些奇怪，不過還是說道，“師傅他老人家向來性子冷淡，不喜歡和其他人打交道，除了和九峰你師父交往比較密切之外，對其他的幾位峰主並不親近。”
“至於和掌教師伯……其實關係並不好。”玉姮雖然不理解李長安爲何忽然要問這個，但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我記得百年前，也就是你師父飛昇之前的幾天，師傅曾怒火沖沖的去了太玄，和掌教起了很大的爭執。”
“知道是因爲什麼事嗎？”李長安追問。
玉姮搖搖頭。
“這麼說，太遲師伯和掌教不歡而散之後不久，便入了魔？”
李長安皺着眉頭。
當初聖地試煉的時候，無相峰宋公羊曾代表唐光站出來對陳白樓發難，說當初太遲之所以入魔，是因爲在觀禮悟道的關鍵時候，被陳白樓所傷。
而丹雲真人的說法是，陳白樓之所以傷了太遲，是因爲太遲先入了魔，爲避免隕落，才被陳白樓斬了魔身。
假設，丹雲真人是不明真相的路人，而宋公羊說的纔是真相……
李長安皺着眉頭，捋着一些關鍵信息。
陳白樓絕非一個簡單人物，這是衆所周知的，而且，他對太玄宗也並沒有想象中熱忱，甚至於爲人還有一些薄涼。
按照丹雲真人說法，是因爲陳白樓爲大局着想，但不可否認，他並不會因爲某些人的生死，而將自己陷入旋渦之中。
但，百年前，和自己並不友好的太遲入魔，他第一時間趕到斬了太遲的魔身，百年之後，太遲魔念復甦，他又是第一時間趕到，將太遲控制。
是不是表現的太過熱衷了一些？
“玉恆師姐，太遲師伯入魔閉關的洞府法陣，是不是掌教佈置的？”李長安忽然問道。
玉姮點點頭，“是。”
太遲師伯閉關的法陣是陳白樓佈置的，但之前魔胎被人帶到太玄宗，侵入法陣影響太遲，必然是因爲法陣被破壞，而且破壞法陣的，應該是唐光一脈的人。
唐光，因爲知道某些自己不知道的隱秘，要不要主動找他，問一問？
李長安有些猶豫。
“你是不是對我師父入魔一事有所懷疑？”玉姮盯着李長安忽然問道，“其實……我也一直懷疑師父入魔的真相，百年之前，師父已經到了反虛巔峰，僅慢了掌教一步，如果沒有入魔一事，她或許就能成爲太玄宗第二個合道境修士。”
“而且，師父教導我們修行需腳踏實地，穩健根基，向來鄙夷外力，也從未涉及魔功，說她毫無徵兆忽然入魔，其實我是不信的，只不過，我不敢忤逆掌教的話而已。”
玉姮面色猶疑，忽然說道，“哦，我記得師傅曾經提起過，說掌教大人想成仙！”
“成仙？”李長安睜大了眼睛。
他敏銳的察覺到，玉姮所說的成仙，和北洲修士人人渴望的成仙並不是同一件事。
“是。”玉姮點頭，“師傅還無意間說起過，掌教大人魔念深重……”
……
從水寒峰上下來的時候，李長安一直在思考玉姮最後說的話。
陳白樓想成仙，但魔念深重？
這是什麼意思？既然這話出自太遲之口，爲何最後入魔的會是太遲自己？
按照玉姮對太遲的瞭解，太遲應該是太玄最不可能入魔的人才對啊。
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李長安想起最後時候，他交給玉姮的那件東西。
如果太遲能夠醒來，或許，這一切將全部浮出水面。
“走，回九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