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火把照明瞭黑暗。
蕭雪恨與霍江急急趕出來,幾個黑衣人嗖嗖落地,蕭雪恨問:“現在情況如何?”
“羽茉珂、沐楚天、令狐桐三人擺陣,我教死傷慘重。”
蕭雪恨道:“我親自去會會他們。霍護法,你帶幾位長老將羽墨一等人抓來。”
走出兩步,蕭雪恨回頭,神色異常凝重,“武林各大門派也該來了,所以,速戰速決。”
霍江應了聲。
蕭雪恨又問:“霍護法,教中有誰懂五行八卦?”
霍江沉吟道:“老夫略懂,遊知北也懂點。”
“好,我等三人破陣,由樑長老等人去抓羽墨一吧。”
看着平時風流不羈的令狐桐也正了神情,單千紫明白,這是棠棣山莊有史以來最大的危機,滅莊的危機。
他身姿迅速,消失不見,想起剛纔他略帶無奈的笑。
或許令狐桐以爲,在單千紫心裡,他就是一個玩世不恭,心術不正的人。
單千紫片刻的失神過後,看着周圍的九華教衆死傷慘重,身上臉上濺上熱騰騰的鮮血。
這是殺戮,這是戰爭。
華山之上,恩師慘死,如今,棠棣山莊危機重重。突然間,有什麼滑過腦際。
華山上,是不是已經是一個陰謀的前奏,恩師過世後上官翼獨孤湛幽的奇怪行徑,最奇怪的是以上官翼對羽翎的尊重,居然未去送喪,單千紫越來越混亂,抓不住頭緒。
那晚,擺放羽翎屍體的地方有過動靜,自己一路跟隨,獨孤湛幽初見自己明顯地舒了一口氣,那他是在緊張什麼。
單千紫使勁搖頭,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突然聽見“轟隆隆”的聲音,擡頭一看,見夜空中藍影翻飛。
剛纔,明顯是破陣的聲音。
屍骸遍野,血流成河,積怨滿於山川,嚎哭動於天地。
蕭雪恨親自對羽茉珂動手,眼見羽茉珂逐漸處於下風,情急之刻,令狐桐、沐楚天剛準備硬撐着真氣出手,卻見另一個更爲迅速的身影接住羽茉珂,一掌拼過去。
蕭雪恨在空中翻了個身,立在地上站穩。
羽茉珂大吐一口血,連歐陽長亭的淡墨色長衫也被染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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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雪恨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破了陣,羽茉珂等三人皆身受重傷,蕭雪恨霍江等人也未討得了好,受傷不輕。
但蕭雪恨不願放棄此次機會,羽茉珂亂動真氣,強行迎敵,導致現在舊傷未好,再添新傷。
令狐桐着急地跑過來,叫了聲“羽姐姐”。
羽墨一也走過來,急道:“茉珂,茉珂。”
歐陽長亭道:“先帶羽小姐上山,各門各派均已到達,九華教應該不會亂來。”
少林、武當、華山三派,暮雪、陶然兩莊,丐幫、七星幫,玉霜門、天行門、一品門、鄭氏義門,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門派,都已聽從曾執信號令,到達揚州棠棣山莊,解了一時的危機。
令狐桐看着明琴南和一人抱走明棋東的屍體,一條腿已經沒了,當胸中了一劍,氣絕身亡,吩咐身邊的明掣:“厚葬青龍門的人,告訴明棋東,他沒有看好襄兒,不是他的錯,好好葬了他。”
說罷,臉上一片陰色。他璇璣山莊的青龍門全部犧牲,足以說明此戰的壯烈。
霧色朦朧,曾執信走在最前面,身後有兩人專門舉着火把,他對着蕭雪恨霍江的方向道:“武林各派對貴派已下檄文,從此,勢不兩立。武林中,人人得而誅九華教。”
名譽上的武林盟主振臂一呼,羣雄響應,人心所向,是一支堅不可摧的力量。
漫山遍野的人,揮動火把,猶如一條火龍,充斥着黑暗。
各派殺的眼紅,本來乾乾淨淨的衣衫全部都沾滿了鮮血,殷紅殷紅的。死的人不計其數,面目全非。衆人施展開自己的絕技,各門各路的刀法、劍法、拳法、掌法,看得人眼花繚亂。
上天本有好生之德,可人世間的規則太殘忍,弱肉強食,不得已的生死。什麼好生之德,都拋開,迎來了正義,纔會有那些所謂的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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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雪恨氣憤難當,“錯失良機,可恨。”
霍江幽幽笑道:“蕭公子,咱們先撤。”
蕭雪恨轉身走,霍江招呼人扶住受傷的遊知北,謝丹素搶先扶住他,低聲問:“哎哎,怎麼回事?不是破了陣,怎麼還受了傷?”
遊知北道:“蕭雪恨的確是個人才,也足夠了解羽茉珂和令狐桐幾個,雖然這陣法實在高深,但也不是不可破,而且,最重要的是,蕭雪恨足夠心狠手辣,他拿咱們九華教的人做誘餌,也……死了好多人,這種以命拼命的方法,也難怪他能破陣。”
謝丹素道:“他能做到奇書公子的位置,自然得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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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華教攝於武林各派,立馬退去,曾執信欲追,各派沒有反對,陶然山莊秦韶道:“曾莊主,九華教既已退去,我等匆忙趕來,怕是沒有足夠的把握一舉殲滅,不如先上山,與棠棣山莊商議後,再作打算。”
曾執信看向這個年輕人,一路上他沉默寡言,但總在最關鍵的時候發言,所述理由,又讓人不得不信服。
曾執信欲道“好”,卻有人搶先道:“秦莊主,在下認爲此時正應趁勝追擊,此等良機,錯失可惜。”
曾執信又看向說話的人,璇璣山莊的俞行雲。
要說璇璣山莊行事不聽指揮,令狐桐擅自做主,理應被懲處,但緊急時刻,俞行雲報道,也堵住了各門各派的口。
那日各門各派齊齊聚齊,都已得到消息說令狐桐顧不得聚賢山莊的指揮,提前趕到棠棣山莊,正逼曾執信做出懲罰。
“璇璣山莊到!”
說這話的是一個少年,眉目清朗。
璇璣山莊,即使來了一個人,也代表了璇璣山莊,所有處罰,便不能實行。
當時曾執信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暗暗觀察這個少年,他日,絕非池中之物。
現在,起了爭執,各派負責人紛紛贊同秦韶的想法,曾執信要服衆,吩咐衆人,先上山。
俞行雲苦笑一聲,與鄭秀卓同行,鄭秀卓安慰道:“俞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令狐公子未聽指揮,各派面子上有點過不去。”
俞行雲笑了笑,“鄭姑娘,在下並未放在心上,行雲只是說出心中所想,至於大家聽與否,不在行雲關心的範圍之內,行雲現在只擔心三師兄的傷勢。”
鄭秀卓愣了愣,這璇璣山莊的人怎都如此目空一切。
行雲的聲音並不高,但周圍不少人都聽見了,秦韶走過來,抱了抱拳,行雲亦是笑之,“秦莊主。”
“俞公子少年英雄,不知上官莊主現在何處?”
行雲道:“敝莊二公子的事,秦莊主自然是知道的,所以,莊主現在自然來不了。”
秦韶眉間不展,壓低了聲音,“上官莊主是拒不發喪麼?”
行雲笑,也低聲道:“秦莊主,我家大師兄並未說二公子無法救治。”
秦韶一喜,滿臉不可相信,行雲晃了晃神,喃喃道:“原來秦莊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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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中,蕭雪恨一臉愁緒。
他不解道:“霍護法,爲什麼曾執信沒有追上來?”
霍江笑笑,不答。
“蕭公子,我們還沒敗。”
蕭雪恨再次不解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