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氣人果你看到了沒？”
就在許墨打量窗戶那桌男子時，周淑詒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看到什麼？”
周淑詒頓時壓低音量，湊到許墨耳邊說道：“那個人好像是王校長誒。”
“我也覺得有點像。”許墨點頭應道。
跟三個漂亮女孩子一起吃飯的人，的確很像王撕蔥。
不過許墨也只是看了兩眼，便挪開目光。
對方是不是王撕蔥，他也不想過去確認。
雖然王撕蔥給他刷過一百個超火，但兩人終究不熟，目前也不是一個階級。
要是腆着臉過去，指不定來個熱臉貼冷屁股。
尤其是在這種尷尬的地方。
情侶餐廳，這貨一次性帶三個情侶……指定不希望被人打擾。
“兩位貴賓這邊請。”
這時，負責接待的妹子用手臂指了指路，提醒了一句。
很快，在接待小妹的帶領下，許墨和周淑詒來同樣在窗戶邊的座位。
與王撕蔥他們那桌中間相隔了一桌。
許墨和周淑詒相對而坐。
坐在窗邊，許墨才注意到外面風景。
透過窗戶，就能看到外面繁華的街景，且就在不遠處，就是寬廣的黃浦江。
繁榮的都市倒映在江面，細細的波紋將這座都市捲來捲去，如夢似幻。
不得不說，這家餐廳的選址真不錯。
難怪連王撕蔥這樣的公子哥，都會光顧。
但同時，許墨也有點不妙的感覺。
這種地方的消費，應該不低吧？
他剛想着，一個服務員小妹便拿着兩本精緻的菜單走來，分別在許墨和周淑詒面前放了一本。
“這是菜單，兩位貴賓可以先看看，需要點餐的話隨時叫我。”
服務員小妹說完，主動走到一邊。
這服務態度，拿捏得恰到好處，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於是，許墨更加不安了。
他拿起菜單一看，好傢伙！
“去皮涼拌黃瓜：52元”
“心痛的感覺——一杯白開水：52元”
“琴瑟和鳴——芹菜炒牛肉：1314元”
“紅酒俏佳人——進口紅酒一杯：520元。”
“清蒸黃魚鯗——年年有餘：1314元”
“……”
只是微微瞟了一眼，許墨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簡單。
這消費，未免也太特麼離譜了！
拍黃瓜52就算了，白開水都要52？
我叼你媽！
許墨心中罵罵咧咧，但表面依舊不動聲色。
這要是他自己一個人，他肯定轉身就溜。
但今天是請周淑詒吃飯，地方還是周淑詒選的……
許墨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原本，許墨只是以爲就自己覺得貴，以周淑詒的身家，她應該習以爲常。
可誰料，周淑詒突然開口來了一句：
“臥槽，好貴！”
一點都不帶修飾的……
給許墨整愣了一下。
“氣人果，要不咱們換一家吧，這裡沒有我喜歡吃的菜。”
“……”
許墨一臉無語。
要不是剛剛她脫口而出的那句“好貴”，他還真信了。
但現在看來，這妮子就是想爲他省錢。
以周淑詒的身價，肯定算得上是個小富婆了，但她依舊會站在別人的角度，去爲別人考慮。
再聯想到她大大咧咧的性格，總覺得有些反差。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粗中有細？
許墨笑了笑，打趣道：“怎麼，想給我省錢麼。”
“想多了，我巴不得把你給吃窮！”
“那咱們別麻煩了，伱喜歡吃什麼，我給你點。”
“那就點……”
周淑詒一連說了幾個菜，讓許墨挑了挑眉。
這妮子嘴上說着要吃窮自己，實際上卻挑着最便宜的菜點。
不過他也沒想要裝x，對不遠處的服務員招呼道：“你好小姐姐，我們要點菜。”
“好嘞！”
服務員妹子應聲走了過來，掏出一支筆和小本子就準備記菜名。
許墨對着妹子重複了一遍周淑詒剛纔說的菜名，服務員記下後便拿着菜單離開。
妹子剛走，一個男子便從右邊走了過來。
那人，正是鄰桌的鄰桌的主人，王撕蔥。
沒等許墨說話，王撕蔥便看向他笑道：“陪玩哥，能坐你旁邊嗎？”
許墨有些意外。
沒想到王撕蔥竟然上來就叫他“陪玩哥”，明明在這之前大家都沒見過面。
對於王撕蔥的訴求，許墨沒有第一時間同意，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周淑詒。
他不想因爲王撕蔥的身份特殊，就忽略周淑詒的感受。
王撕蔥似乎也注意到了許墨的眼神，看向周淑詒笑道：“周姐，看來陪玩哥很在乎你哦。”
說完，他又問道，“你倆是啥時候在一起的？”
周淑詒無奈搖頭：“校長你誤會了，我跟氣人果只是正常朋友關係……”
“正常朋友關係來這地方，你自己信嗎？”王撕蔥笑道，“你就大方承認，我也不會跟別人說。”
“我們真不是……”
周淑詒還想解釋，不過被王撕蔥打斷，“行了，你們啥關係我不關心，我主要是想找陪玩哥聊兩句。”
他說着，將旁邊一把椅子搬過來放在許墨旁邊坐下。
“王校長你好！”許墨主動打了個招呼。
從王撕蔥和周淑詒的聊天內容來看，兩人應該是認識的。
看到許墨打招呼，王撕蔥點了點頭，說道：“陪玩哥，你小子藏得挺深啊！”
許墨有點疑惑：“我不太明白王校長的話。”
“你之前是RNG的替補ADC對吧，職業ID叫Mo。”王撕蔥感嘆道，“當時我知道你身份的時候，一時間真不相信。”
“啊？氣人果是RNG替補AD？”周淑詒驚呼一聲，“臥槽，還有這回事？！”
她的表現，讓王撕蔥有些意外：“怎麼，周姐你難道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周淑詒將目光看向許墨，“氣人果，王校長說的是真的嗎？”
許墨點點頭：“是。”
周淑詒嘴角一抽。
她不禁回憶起一開始點到許墨陪玩的時候，這貨當時表現得那麼菜，差點沒給她氣死。
現在看來，這貨是故意的吧！
周淑詒幽怨地看向許墨，問道：“那你一個玩AD的，怎麼……怎麼會變成劍姬和盲僧絕活哥啊？”
王撕蔥也看向許墨，兩人都在期待許墨回答。
“其實我上單本來就玩得不錯，只是別人不知道而已。”許墨隨口敷衍了一句。
周淑詒還想說什麼，不過被王撕蔥搶先了一步：“陪玩哥，你現在是已經跟RNG解除合同了吧？”
“是的。”
“那就好，”王撕蔥點點頭，“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覺得你的個人實力很強，願不願來去我的隊伍試訓一下。只要試訓沒問題，教練組都對你滿意的話，價格不會低於我之前給你開那個。”
他之前微信上說的價格是三百萬，這點許墨倒是清楚。
周淑詒聽着兩人談話，一臉好奇。
她特想知道王公子是給“氣人果”開了多少價格。
不過很快，王撕蔥便主動說道：“三百萬，其中兩百萬是簽字費，一百萬是你第一年的年薪。如果以後你表現好的話，薪資我們還可以再談。你覺得如何？”
許墨沒有立馬回答，而是略作沉吟。
兩百萬的簽字費和一百萬年薪，不得不說，這是個很誘人的價格。
光年薪換算下來，每個月就是八萬多。
跟之前在RNG每個月三千相比較，簡直天差地別。
一旁周淑詒也被這個數字震撼到了。
她作爲LPL解說，對選手的工資狀況比大多數人都清楚。
先不說兩百萬的簽字費，就光是百萬年薪，也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這幾乎是次一線選手的待遇了。
她瘋狂給許墨使眼色，示意他先答應下來。
但許墨好似沒看見一般，依舊在沉默。
周淑詒都快急死了。
兩秒後，許墨纔開口說道：“感謝校長的賞識，但我必須先說明一下，不管去哪個隊伍，直播相關的權限我都想拿在手裡。”
這次，輪到王撕蔥沉默了。
許墨也不着急，等待王撕蔥權衡。
根據前身的經驗，許墨是大概瞭解合同內容的。
一般來說，戰隊寫合同的時候都會把選手的直播權限寫在裡面，歸戰隊所有。
這樣一來，選手的直播權限，大概率會被戰隊一起打包賣給某個平臺。
比如RNG戰隊裡，除Uzi之外的幾位首發選手直播權限，就被打包賣給了狗牙平臺。
這也是戰隊的收入來源之一。
但對於直播相關的權益，許墨是肯定不會放給戰隊的。
王撕蔥也在這時開口：“你要直播權限，這個……說實話，有點難。你應該知道的，選手的直播權限對戰隊來也比較重要，不過你如果能在熊貓來直播的話，直播權限給你也沒問題。”
王撕蔥這話，讓許墨有些無語。
不管是IG還是熊貓TV，都是他的，這權限給了跟沒給有啥區別……
到時候直播簽約費多少還不是他一口說了算。
更何況，熊貓距離倒閉估計也不遠了。
現在去熊貓，跟49年……有啥區別。
於是，許墨微微搖頭：“熊貓的話……我可能需要考慮下。”
王撕蔥似乎聽出了許墨委婉的拒絕，又說道：“這樣吧，我把你的訴求告訴IG管理層，讓他們先商量商量再告訴你結果。你應該能猜到，我平時是不參與IG管理的。”
“行，多謝王校長。”
“好，那我先不打擾你們倆了。”
王撕蔥說着，便起身離開，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
許墨難免有些失望。
現在看來，IG並不能滿足自己的要求。
那麼，其它隊伍呢？
許墨準備找個時間先把自己的要求跟他們說了，看看有哪些隊伍會同意。
“氣人果，你爲啥不先答應去試訓啊！”
周淑詒這時纔開口說道，“王校長開了這麼好條件，不管最後成不成，你其實都可以先去試訓一下的。”
“不急。”許墨只是搖搖頭。
“算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周淑詒也不再多說，她並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不多時，菜品被傳菜師傅一一端了上來。
該說不說，這家餐廳貴有貴的道理，每個菜品都是經過精心擺盤，看起來就很有食慾。
周淑詒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氣人果，開吃！”
許墨也不客氣，兩人直接開動。
周淑詒原本還吃得比較淑女，但看到許墨那離譜的吃飯速度後，她開始慌了。
“我靠，你就不能有點紳士風度嗎！給我留點！”
說着，她也開始了大快朵頤。
兩人就好像餓死鬼一樣，也不在乎形象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紛紛靠躺在椅子上，揉着肚子。
周淑詒一共點了四個菜，雖然都是最便宜的，但分量並不是很少，兩個人差點沒吃完。
“嗝~”周淑詒突然打了個嗝，她也不尷尬，還順便甩了個鍋，“好撐啊！要是我長胖了，氣人果你得負全責！”
許墨自然不想平白背鍋，反駁道：“又不是我叫你吃的。”
“誰讓你吃那麼快的，我還不是怕被你吃完了，纔跟着你狼吞虎噎！”
“還有這種說法……”許墨一臉無奈，“你能不能講點理！”
“講理是文明人應該做的，我又不是文明人。”
“……”
許墨果斷給周淑詒豎了個大拇指，“不愧是你，臉皮是真厚！”
“哼，彼此彼此。”
許墨不想繼續扯，於是說道：“行吧，那現在咱們也吃好了，可以走了吧。”
“走吧。”
周淑詒拿起手機起身。
許墨突然注意到一個小細節，周淑詒並沒有帶包。
這貨的確跟正常女孩子不一樣……
別的女孩子要是出門面基，精心打扮肯定少不了。
反觀周淑詒，穿搭只是非常普通的休閒風格，妝容也只是淡妝，看起來就很清爽。
跟人相處過程中，她也不會扭扭捏捏惺惺作態，相處起來也令人舒心。
就是稍微粗魯了一點……
不過相對而言，許墨還是更喜歡周淑詒這樣大大咧咧類型的女孩子一點。
“你一直盯着我幹嘛？”周淑詒注意到了許墨的目光，“不會真對我有想法吧？”
她故意做了個“震驚”的表情。
“呵呵，我只喜歡女人。”許墨說着站起身來。
“氣人果！”周淑詒頓時直接跳過來，小拳拳直接落在許墨的胳膊上。
只感覺不痛不癢的許墨又嘴賤了一句：“咋滴，你沒吃飯啊？”
砰！
“臥槽，你真打啊！”許墨這次終於感受到了疼痛。
“哼，誰讓你這麼賤！”
周淑詒冷哼一聲，朝着飯店門口走去。
許墨也慢吞吞跟上。
出去的時候，許墨還特意朝旁邊瞥了一眼，發現王撕蔥和那三個妹子已經不知所蹤。
也不知道啥時候離開的。
來到前臺，許墨拿出手機，對前臺小妹說道：“結賬。”
前臺妹子面帶微笑，道：“兩位貴賓，你們的單已經有人買過了。”
“啥時候的事？”許墨一臉疑惑，轉頭看向周淑詒。
不會是這貨偷偷買的吧？
但從頭到尾她也沒離開座位啊……
周淑詒似乎看出許墨眼中的疑問，搖搖頭說道：“不是我。”
“是王先生。”
前臺妹子這麼一說，許墨頓時瞭然。
不過他有些意外，自己之前跟王撕蔥的談話並不算順利，沒想到對方走的時候還是不聲不響就把單買了。
許墨嘆了口氣。
他並不喜歡欠別人人情。
“我們走吧。”周淑詒提醒了一句。
“行。”
兩人走出了餐廳。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不過這座霓虹都市，卻愈發熱鬧了。
四周都是來來往往的人，公路上是來來往往的車輛。
車水馬龍。
許墨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問道：“淑詒，你怎麼回去？”
“啊……”周淑詒愣了下，“我……我還不想回去，現在還這麼早，要不咱們再逛會兒吧。”
“這有啥好逛的，”許墨果斷拒絕，“我想回去玩遊戲。”
“……”周淑詒翻了個白眼，“相信我，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找不到女朋友……等等，女朋友！”
周淑詒說着，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快速打開手機鎖屏，然後一通鼓搗。
十幾秒後，周淑詒瞪大雙眼。
她看一下手機屏幕，又偏頭看一眼許墨，來回看了三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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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氣人果你……”她指着許墨，眼神中夾雜着兩分意外和八分複雜，“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什麼女朋友？”許墨被神經兮兮的周淑詒搞得有點懵，“你說清楚一點。”
“噥，”周淑詒直接將手機遞到許墨眼前，“看。”
許墨看過去，發現周淑詒手機上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男一女在吃飯的場景。
雖然只能看到側臉，但他一眼就能辨出，其中那個男的，就是自己。
而另一個，是Rita！
“這照片哪來的？”許墨眉頭微皺，“從這這角度看，照片一定是沙縣小吃那老闆拍的。”
許墨的表現，讓周淑詒有些奇怪：“你沒看過這照片？”
“沒看過，”許墨再次搖頭肯定，“你哪來的？”
周淑詒索性把當時的微博熱搜找出來，給許墨看。
許墨看完後，一臉無語：“這純純是造謠。”
“那你跟Rita到底啥關係？”
“啥關係也沒有……”許墨開始回憶，“當時因爲我買早點的時候，她撞到了我……”
許墨一通解釋後，周淑詒暗暗點頭。
這說辭，跟Rita當時說的別無二致。
當時她還不信，不過現在看氣人果的反應，兩人的確不像傳聞中那樣是情侶。
“這些小編爲了流量是真不要臉，啥事都敢亂編。”
許墨又吐槽了一句。
這段時間他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衝分。
根本沒時間關注外界的事情。
Rita有男朋友的事，當時他還是跟麻辣香鍋雙排的時候聽對方說的。
可誰能想到，Rita緋聞男友中的主角，竟然就是自己……
真是離了個大譜！
許墨對這種事倒是不在意，但人家Rita還是個單身姑娘，被造謠有男朋友，肯定會介懷。
在這個網絡時代，到處都充滿了謊言。
偏偏有很多人不帶腦子，看到什麼都信以爲真，輕易被有心人引導輿論。
這也導致，一些不該被傷害的人受到了傷害。
“Rita對這事怎麼看？”許墨又問了一句。
聽到這個問題，周淑詒表情有些怪異：“她說感覺不錯，知名度又漲了一大截，希望能再來一次緋聞。”
“？”
許墨一頭問號。
看來自己的擔憂有點太多餘了……
Rita也不是個簡單的角啊！
這調節能力堪稱逆天。
“咱們不說這事兒了，氣人果你陪我逛逛街吧。”
“不逛，各回各家，各打各遊戲。”
“那你總不能讓我一個人回去吧？”
“我給你打車。”
“萬一實際師傅對我圖謀不軌呢？”
“你是不是有些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砰！
許墨胳膊又捱了一拳。
周淑詒齜着牙，舉起小拳頭，兇兇地威脅：“送不送！”
“不送！”
“送我回家，一百塊。”
“呵呵，你當我許某沒見過錢，還是當我沒骨氣？”
“一千！”
“成交。”
看許墨突然爽快的樣子，周淑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真有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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