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凌越送到德弘院所在的德弘山脈,在德弘主殿小坐聊了片刻,郝沐謙與凌越約定時間,到時再舉辦一個歡宴給凌越洗塵,便帶着其餘各位告辭離去。
德弘院荒廢日久,名下僅有三十餘名弟子,還以四階居多,五階只有四人,六階更是隻有一個壽元將耗盡的老頭,看樣子還是從其他各峰頭擠出來的名額,接濟給德弘院撐門面的。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德弘院缺了院主有六千餘年。
估計以前的德弘院高手,沒能撐到七階修爲的早就坐化,而整個大德門的七階修士,算上他總共也才九個。
一屆屆的弟子不選擇沒有高手照應的德弘院,德弘院的荒廢也屬正常。
把所有在殿外等候的弟子叫進主殿,凌越溫言勉勵一番,也沒有指定管理德弘院日常事務的人選,便讓他們各自散去,他還要熟悉和觀察一段時間。
那個叫陸平漚的六階修士,慢吞吞落在最後面,欲言又止的模樣。
凌越叫住了他,道:“老陸,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不用藏着掖着的。”
陸平漚站定轉身,用昏花的老眼瞄了凌越一眼,再躬身施禮,道:“院主大人,咱們德弘院還有些以前高手留下的後裔,分散在各峰修煉,能否請院主大人發道詔令,允許他們重新回來?”
“起來吧。”凌越看了陸平漚半響,突然問道,“你是以前德弘院的老人?”
陸平漚直起身子,點點頭道:“是的,我是在老院主失蹤兩千多年後,加入的德弘院,在德弘院呆了有八百年時間,是最後一批離開的德弘院,幸虧五勤峰收留,才能晉級到六階,也有幸能夠見到德弘院重開。”
凌越聽出了很多別的意味,他沒有搭腔追問,而是笑道:“德弘院現在是百廢待興,你能不能幫我管些事情?”
陸平漚再次看了凌越一眼,心下有些失望,搖頭道:“院主大人見諒,老陸最多還有百年的活頭,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怕是管不來事,請院主大人另找高明吧。”
凌越呵呵一笑:“你現在是六階靈虛境中階,再突破一小級,又能多出兩百年的壽元,何必心灰意冷呢?”摸出一個丹瓶丟去,道:“要你管事也不急着一時半刻,你先閉關一段,等突破了再說。”
陸平漚接了丹瓶,過了好半響纔回過神來,聽院主大人的意思,他突破一級並非什麼難事,還輕描淡寫賞了他一顆用於突破的丹藥。
也沒有說話,陸平漚打開瓶塞,倒出一顆藍瀅瀅的丹藥。
看着一線晶亮的藍芒,在靈丹表面遊走不定,陸平漚的眼睛猛然睜大。
他停滯在靈虛境中階,快千年時間了,一直在修真界各處遊歷,想方設法尋找能突破的靈丹妙藥,可惜的是有好幾次與機緣擦肩而過,這一耽誤就造成了目前的絕境。
呆呆的看了片刻,陸平漚才一把收了丹藥,對着凌越躬身拜下,道:“多謝院主大人賞丹。待老陸把資料整理完善,再請院主大人指派事務。”
凌越上前扶起陸平漚,笑道:“去吧,先突破再來領差事,做事也不急着一天兩天,時間還長着呢。”
陸平漚點點頭,道:“嗯,時間長着。老陸告辭。”
目送陸平漚快步走出了德弘主殿,凌越才招呼站在稍遠處的邱瑜,道:“等過些時候,再把洛伊、花紅依,還有你哥他們幾個也給叫進大德門,這地方靈氣不錯,適合你們修煉。”
大德門的上門秘地,何止是靈氣不錯。
很多地方的靈氣,比凌越的戒指空間還要濃郁數倍,是修煉的不二福地。
邱瑜眼睛一亮,笑道:“好啊,師父已經突破到了四階,能來大德門她肯定會很開心。”凌越能爲她作想,令她內心更爲高興。
“走吧,去看看德弘院地盤。”
兩人飛在上空,繞着德弘院八百餘里空曠的山峰轉悠了一圈,再次落回德弘主殿,邱瑜自去後殿修煉打坐,凌越查看了地圖玉簡之後,獨自朝着皓典峰主峰飛去。
聽門主郝沐謙說,師尊外出訪友未歸,具體何時回來也是未知。
凌越找到皓典峰管事的六階修士,替邱瑜辦理了一個大德門身份玉牌,又索來陸平漚和其他三十多人的資料看了一遍。
皓典峰負責整個大德門各院各峰修士的資料歸檔,以及功法典籍的收藏、傳承等職能。
皓典峰峰主閉關未出,凌越也不多留,旋即飛到空中,在這片約萬里大小的星陸秘地熟悉起來。
下方羣峰綿連,有山峽平原,河流湖泊,大多數地方都是一片蒼翠。
上門九大主峰各有地盤,每主峰之下又下轄有無數的山峰,有些峰頭有薄薄的霧氣流淌,那是開啓的陣法禁制,從上空看去,風景時刻在變化着。
途徑德衍院上空的時候,門主郝沐謙突然出現。
相互拱手見禮,郝沐謙笑着客氣道:“凌師弟下去喝杯靈茶?”
凌越自不會當真,搖頭笑道:“下次再叨擾師兄。小弟隨便走走,賞賞風景。”
郝沐謙陪着凌越在空中緩緩飛行,指點下方的風景,突然話題一轉,道:“爲兄在門主之位,呆了有千二百年,也是時候卸下這副擔子,進入廣德院,專心修煉突破之事了。”
大德門的廣德院,是所有不願擔當門內事務的七階修士的歸屬。
凌越不知郝沐謙爲何好端端的突然提起這個,兩人之間才第二次見面,更談不上熟悉,含糊道:“那小弟恭祝師兄,早日突破,大道通天。”
郝沐謙看着凌越,道:“不知師弟,可願接手大德門門主之位?”
凌越仔細看了眼郝沐謙,看不出什麼真實表情變化,稍稍一想,問道:“是師尊他老人家的意思嗎?”
大德門的門主之位,一般是在德弘院和德衍院兩院主之間選擇,只偶爾從其他七階修士之間選擇,這六千餘年來,大多時候,都是德衍院主在擔任着門主。
這些隱秘信息,凌越早就從馮承知口中得知了。
郝沐謙搖了搖頭,道:“師伯沒說過。他老人家性子恬淡,對一切都看開了。”
凌越點點頭,他也終於明白,爲何他才一進門,便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排斥,還以爲是他的錯覺呢,原來是大德門的門主之位,即將新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