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忽然發現輪迴地的女子都很大膽。
比如皇甫若雲,比如穆蒹葭,又比如眼前這名叫東皇輕舞的少女。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陳然說了句,就是離去。
東皇輕舞張了張嘴,卻是終究沒再纏着陳然。
她也以爲陳然只是個虛幻的存在。
畢竟能來此地的都是怕時間來不及,哪會像陳然這般悠閒?
煙雨城外。
無大長老,東皇太昊,以及一大羣仙境修士。
他們都是在密切關注着煙雨城。
十年時間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彈指一瞬,根本不會離開。
而此次收徒,萬年一次,他們都是空前重視。
不論是嫡系旁系,還是其他依附他東皇族的勢力子弟。
只要有資質,他東皇族都會大力培養。
這是他祖上流傳下來的規定。
三大地仙巔峰之一,就是外族之人,同樣庇護了他東皇族無數年。
“雖說外族之中也有一些不錯的弟子,如那千葉,如那玉齊!但真正的天驕還是要數嫡系的那幾個。”
“劍一這小子已是融入一處瀑布,看來有了不小的收穫!”
“青鳶也是徹底融入一處花園,生機綻放。歲月爲命,生機爲命,她應該也有不小的收穫!”
“還有輕舞那孩子,大道牽引,在路邊撿了塊石頭都能撿到我的造化!”三長老有些鬱悶道。
“輕舞若不是還小,一定勝過所有人!”有人大笑。
幾人在討論着其中的種種變化。
底下衆人自然也是議論紛紛。
他們看到了四處搗亂的東皇長歌,頓時有些惱怒。
“這瓜娃子又開始搗亂了!”
“族長讓他進去幹嘛,反正他也整日不務正業。”
“說起來就來氣,他打擾了我族天驕都三次了,簡直不讓人活。”
他們都是不滿東皇長歌的所作所爲。
東皇太昊聽着,眼眸卻是出奇的沒有惱怒。
他的眼中有一絲哀傷閃過。
自己的孩子,他哪會不懂?
而此時此刻,在無人問津中陳然來到了一處小院前。
他看着,體內的混沌道微微盪漾。
他知道,在這偌大煙雨城,就是這裡他最看不懂。
就連他體內的混沌道,都是有了感應。
他走到近前,輕輕敲門,卻是輕輕一碰,門就開了出來。
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面而來。
陳然微微皺眉,一步踏入其中。
其中一個糟老頭躺在地上,打着震天的呼嚕,四周放滿了空了的酒罈。
陳然看着他,眼眸幽深。
他並沒有說話,卻是決定在此地住下。
他開始打掃院子,雜亂的,沒用的,都被他掃了出去。
老人微微睜眼,醉眼朦朧的看了眼陳然。
“怎麼進來了個鬼?”他嘟囔,卻是不理陳然,繼續呼呼大睡。
“世人皆醒我獨醉,世人皆醉我獨醒。”陳然輕語,並未看老人。
老人卻是驀地睜眼,開口就是大罵:“滾犢子,給老頭子滾出去!”
“老人家年紀大了,脾氣不要那麼大。”陳然輕聲道。
“呦呵,還跟老頭子槓上了是吧。”老人怒了,踉踉蹌蹌的起身。
不過下一刻,他就是拍拍手:“行,你不走,老頭子走,看你能待多久。”
陳然一笑,並未阻攔。
而隨着老人一走,此地徒然開始瀰漫濃重的歲月之力。
陳然的外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蒼老。
陳然眼眸一閃。
他一進入此地就是感覺到了老人的不凡。
如此一個他看不透的地方,絕不會有虛幻的生靈存在。
而看這老人,根本不會是外面進來的人。
而如此猜測下,陳然能想到的就是這老人是住在這煙雨城。
至於是器靈,又或者什麼靈,陳然就不知道了。
而老人一離開,此地就是涌現歲月之力,更能證明他猜測是正確的。
“歲月無華,當因我心而變。”陳然低語,此地的歲月之力慢慢變得柔和,不再侵蝕他的壽命。
這煙雨城本是虛幻居多,這歲月也可是虛幻。
之前陳然的蒼老,只是他肉眼所見。
他懂得歲月,知道歲月只會因他而變,而不是歲月讓他改變。
所以,他無視了此地的規則。
他悠閒的坐在了小院子的石凳之上。
“接下來的百年,便住在這裡了。”他輕語,微微閉目,感悟着此地的歲月之力。
小院子外。
老人哼着歌,眼神得意。
“呵呵,看你小子能撐多久。”老人輕哼。
他悠哉悠哉的等着。
從白天等到黑夜再到清晨。
“怎麼可能?”老人不可思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
這麼長時間,就算是天仙也該被那歲月之力給嚇死了。
雖是虛幻,但卻是不斷折磨在裡面的人。
要知道,那可是看着自己一點一點老去,尋常人根本待不了一炷香。
到最後,血肉脫落,白骨化灰,想想都是恐怖。
“不會是真被嚇死了吧?”老人忍不住想。
他之前一直忍着不去看,畢竟是他自己走出來,哪有舔着臉回去的道理?
但現在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起身。
但下一刻,陳然就是開門。
他看着老人,輕笑道:“老人家,外面涼,進去吧。”
他說着,就是向外走去。
老人則是目瞪口呆。
“這是什麼怪物?”老人呆呆的站着,一時回不過神。
……
而此時此刻,不少人都是圍住了東皇長歌。
“東皇長歌,你再敢來打擾我們,休怪我們不客氣。”一人怒叫。
“對,別以爲你是族長的兒子我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
“這件事族長他們都在外看着,誰是誰非一目瞭然!”
他們都是被東皇長歌煩死了,忍無可忍。
東皇長歌一臉倔強,大聲道:“我是在提醒你們別白費力氣!”
“你真是想捱揍了是吧!”有人大怒。
但下一刻,東皇輕舞就是飛速攔在了東皇長歌前面。
“你們不準欺負我男人!”東皇輕舞大怒道,羊角辮都翹了起來。
衆人一黑,越發想揍這兩個活寶。
“是他欺負我們!”衆人大怒。
“那是你們活該!”東皇輕舞一臉霸道。
“……”衆人一滯,差點氣得吐血。
他們都知道東皇輕舞可不同東皇長歌,未來註定不可限量,也不願在此刻得罪她。
他們越過東皇輕舞,對着東皇長歌大喝:“話我們已經說了,再有下次別怪我們不客氣!”
他們離去。
東皇輕舞則是扭頭,心疼的看着東皇長歌,擔憂道:“長歌,你沒事吧。”
“不用你管!”東皇長歌轉頭就走。
“我是你媳婦,怎麼能不管你?”東皇輕舞嘟着嘴。
“不是,我和你沒有半點關係,你不要纏着我!”東皇長歌冷硬道。
“你都親過我了,怎麼沒有關係!”東皇輕舞大叫。
東皇長歌臉一黑,差點一個踉蹌摔倒。
“那時候我才三歲,你才兩歲,不作數!”他怒道。
“不管,反正你親了我,就得對我負責!”東皇輕舞無賴道。
“你狠,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麼?”他逃了。
東皇輕舞想追上去,卻是追丟了。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東皇輕舞眼眶微紅。
“你東皇長歌的命不好,不想連累我。但我東皇輕舞此生只認定你,就算你死了,我也是你女人。”她紅着眼,卻是倔強至極。
在邊上小巷中,東皇長歌埋着頭,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長歌,你都快死了,不能拖累其他人!你連死都不怕,不能哭,絕不能這麼窩囊的哭。”他低語,不斷擦拭着臉上的淚水。
他並不知道,遠處陰影中陳然悄然無聲的出現。
他看着東皇長歌,眼眸中有着一絲複雜。
這孩子的命不好,而且不是一般的不好。
“歲歲劫,一歲一生死,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蹟了。”他低語。
但下一刻,他眼中鋒芒畢露。
“相見即是緣,我便送你一場造化,延續這場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