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長歌泣不成聲，抹着眼淚道：“你一個虛影怎麼讓我活？你還是想想自己怎麼活過來吧。”
“世間虛虛實實，你一個快要死的小屁孩又懂多少？反正你閒着無聊，跟我走吧。”陳然笑罵，懶得和這瓜娃子扯皮。
東皇長歌不服氣的輕哼，卻是沒有再說話，任由陳然拉着他走。
他自從懂事開始，除了父母便不願再和他人親近。
因他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但此刻面對陳然，面對這個自認爲的虛影，他卻可以肆無忌憚的表現出自己的情感。
他，很享受這份溫馨。
“太昊，怎麼辦？”外面，東皇白戟沉聲問，其他幾人也是臉色沉重。
東皇長歌的事他們自然知道，也知道東皇太昊爲此耗盡了心血。
東皇太昊看着泣不成聲的東皇長歌，臉色雖陰沉，但也滿是心疼。
因自從東皇長歌懂事以來，就再沒哭過。
他滿心自責。
“先看看，那人雖不知道是誰，但煙雨城也不是誰都能進的。”他捏着挪移符，低沉開口。
底下之人有一些也看到了東皇長歌哭泣的一幕，不過他們並未多想，畢竟東皇長歌還是一個少年。
而這時，陳然帶着東皇長歌來到了小院。
其中老頭兒躺在長椅上，翹着二郎腿，哼着歌，心情顯然不錯。
他瞥了眼東皇長歌，眼中閃過驚訝，嘟囔道：“可憐的孩子。”
“老頭，以後這孩子也住在這。”陳然笑道。
“你以爲這是旅店啊！”老頭兒大怒。
“那我就把先天道石挖出來！”陳然笑眯眯道。
老頭兒一滯，隨即就是低罵：“你狠！”
“咦，原來你們這些虛影也會聊天啊。”東皇長歌驚訝。
“不僅可憐，還蠢！”老頭兒鄙夷。
東皇長歌笑了笑，一臉鄙視。
你一個虛影說我蠢，我都懶得搭理。
這表情的意思老頭兒看出來，頓時咬牙切齒。
陳然搖頭輕笑，對着遠處的榕樹招招手。
“咻。”
石猴竄了出來。
“以後，你好好養他。”陳然將時候遞到東皇長歌前。
這隻石猴，爲歲月之力所化。讓石猴待在東皇長歌身邊，能抑制他的災劫。
遠處，一隻白玉小龜也是爬來，蹭到了東皇長歌身上。
“哇，你這裡還有猴子和龜啊。”東皇長歌抱着石猴，又托起白玉小龜，滿臉驚喜。
他眼神促狹，笑道：“借我玩玩。”
說着，就往外跑。
陳然失笑。
他輕喊：“記得回來，以後你也住在這裡。”
“知道了。”東皇長歌不耐煩的叫了聲。
陳然搖頭，眼中閃過柔和。
在他眼中，長歌和他的孩子很像。
“你要救那小子？”老頭兒聲音響起，透着肅然。
“有何不可？”陳然反問。
“救不了。”老頭兒開口。
“你救不了，並不代表我救不了。”陳然笑道，眼眸自信。
他陳然死人都能救活，更何況活人？
而此刻，東皇長歌已是衝出小院，一臉興奮。
外面東皇太昊看到了東皇長歌身上的石猴和白玉小龜，頓時渾身一震。
那座院子他們的視線看不到，這讓他們驚疑。
而此刻那石猴和白玉小龜，則是讓他們瞠目結舌。
“大…大長老，我記得煙雨城最大的造化好像就有一隻石猴和一隻白玉龜？”東皇太昊聲音都是有些顫抖。
他看着東皇長歌，看着石猴和白玉小龜，都以爲自己看錯了。
“據記載，凡是在煙雨城發現石猴和白玉龜的，都有巨大的造化。太羅老祖能以歲月劍入地仙，似乎也是因在煙雨城發現了石猴。”大長老東皇白戟嚥了口唾沫，呢喃道。
其他人面面相覷，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大長老，我孩子是不是遇到貴人了？”東皇太皓渾身徒然一震。
“應該是吧。”東皇白戟遲疑的點了點頭。
東皇太皓眼中閃過果決，狠狠捏碎了挪移符。
“長歌，父親要相信那人一次，父親，想讓你活。”他低語，渾身顫抖。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的東皇太昊內心是有多掙扎和害怕。
因他這一捏，捏碎的不僅僅是挪移符，更是他孩子走出煙雨城的道路。
煙雨城中，陳然感應到了，微微一笑。
“倒是個果斷的人。”他低語。
接着，他眼眸中涌現深邃的光芒。
“那麼接下來，就替這孩子逆天改命一次。”
……
歲月如梭，埋了多少芳華？
歲月如歌，頌了多少傳說？
當陳然出現在煙雨城，便註定在此地歲月靜好。
他安靜的生活在這小小的古城。
他旁邊，有一個愛喝酒的老頭兒，有一個短命的少年，還有一個癡情的少女。
每一日，他都會帶着東皇長歌逛這不大的古城。
“長歌，你可知一個人活着最重要的是什麼？”他有時候會問東皇長歌一些問題。
而東皇長歌則是總會鄙視他一個虛影哪來這麼多感慨。
不過，陳然卻總是會笑着告訴他屬於他陳然的回答。
“活着，最重要的是有所堅持，有所爲有所不爲。你也要知道自己爲了什麼而活，需要守護什麼。一味的得到，只會讓你迷失……”
原本，他現在就能開始救東皇長歌。
但他希望這孩子以後能走上正途，身不染妖邪。
日後，只要此災劫被他化解，東皇長歌將化身最恐怖的劫體，從此一路高歌猛進。
在此之前，他要爲東皇長歌洗去這些年心底的怨氣。
東皇長歌似懂非懂。
而隨着時間的流逝，東皇長歌開始慢慢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每天開開心心的活在這不大的煙雨城。
他身邊，有一個讓他感到溫暖，如父親的男人，有一個老是嚷着要當他媳婦的少女，還有一個嘴巴很毒的老頭兒。
陳然滿意的看着東皇長歌。
他知道，這孩子秉性純良，再有他的引導，此生所走必定是正途。
“接下來，便是驅災化劫。”他輕笑，大手一揮，煙雨城的歲月因他而動。
遠處，老頭兒看着，眼中有着深深的動容與驚豔。
“此子，大才！”他低語。
他目之所及，歲月匯聚，因陳然而滄桑。
陳然之歲月，已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