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遠處的成佛大典，看着光芒萬丈的玄後，陳然想到的是如今被封在青凰的無數生靈。
他不懂玄後心中是否有愧，更不懂爲了自我，可以如此捨棄一切。
一將功成萬骨枯！
陳然懂，但他此生註定不會如此做。
他有他的堅守，他有他的執着與底線。
這在他看來，是作爲一個有靈智的生靈應該具備的最基本的東西。
“玄後，這是你的選擇沒錯。但你當年，卻不該幫助素徽她們！”陳然握拳，眼眸中的冷光越發濃重。
“人各有志，你不顧青凰我不會怨你！但你，卻是反過來幫素徽封禁青凰！”
這，是陳然無法原諒玄後的地方！
兩人本無太多仇怨，但此時此刻卻不一樣了。
“你有你的選擇，我陳然也有我的選擇！”他看着玄後封佛，看着她高高在上。
他相信，總有一日他會把他拉下來！
他不需要玄後懺悔，他要的是玄後爲她所作所爲贖罪！
“嘖嘖，這位千玄佛真是風華絕代。這麼一個女子入佛，着實可惜啊。”
“你有本事，讓她墮入紅塵啊。”
“這可是女佛，連女菩薩都很難墮入紅塵，更不用說她了。”
衆人議論紛紛，眼神驚豔的看着這場浩大的成佛大典。
禮佛，拜佛，祭佛……
各種儀式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三日後。
有佛主宣告：“往生輪迴，因果天定。今日，封爾爲千玄佛。”
成佛大典至此結束。
有浩大佛念升騰。
在那大日如來寺後的萬佛殿，屬於玄後的佛像悄然出現。
至此，玄後便是佛，佛土唯一的女佛。
陳然深深看了眼玄後，轉身離去。
此次來，只爲證實千玄佛是否是玄後。
既然知曉，那就再沒必要待下去。
他與玄後的鬥爭，註定不會在這佛土。
不過也就在此刻，一位佛主徒然出聲。
“諸位，還請留步！”
衆人紛紛看向那位佛主。
他們一驚，因說話的佛主是佛族最強大的佛主。
鯤龍佛主。
據說他豢養了百頭鯤鵬，百頭天龍，以此聞名輪迴地。
他看着衆人，忽然沉聲道：“荒古結束，亂世紛爭。但禍亂天地最恐怖的族羣，非鬼族莫屬。當年我等族羣將鬼族封禁在古老鬼域，由我佛族代爲鎮壓。但如今，封禁鬆動，有諸多鬼族逃出。此次除了成佛大典外，還要告知諸位此事。至於如何做，各族應該懂得。”
此話一出，頓時譁然。
輪迴地的鬼族可不像青凰那聖鬼一族，這裡的鬼族可是至邪至惡的存在。
當年鬼族猖獗，塗炭生靈，弄得輪迴地屍山血海。
而且，鬼族極其恐怖，他們各族聯手都僅能將鬼族封禁，而無法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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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對於當年的輪迴地來說簡直是噩夢，爲此輪迴殿都是出動了不少強者誅殺恐怖的鬼族。
此次聽佛族說鬼族的封禁鬆動，衆人臉色大變。
“什麼，那可是十方永世神聖陣，怎麼可能鬆動？”
“對啊，這才過了幾萬年啊，按理說根本不可能啊！”
“難道說是鬼族有了破開神聖陣的手段？”
衆人驚呼，雖未經歷過鬼族肆虐的年代，但鬼族的恐怖卻代代相傳，讓他們畏懼不已。
“鬼族很恐怖？”陳然皺眉問。
“何止恐怖，當年的鬼主都是達到了天仙的實力，手下鬼皇個個地仙巔峰，鬼衆更是無窮無盡。他們屠戮生靈，取其命魂煉製鬼徒，短時間內就是變得恐怖至極。當年若不是及時封禁，整個輪迴地都有可能淪陷。”東皇長虹心有餘悸道。
“萬物有道，鬼族豈能如此強大？”陳然有些無法相信。
此事，不合乎天道法則。
“鬼族生命極短，或者說若是在一定的年齡達不到相應的修爲，就會暴斃。這是他們的制約，達到鬼皇級別才能破除。所以他們唯有不斷的屠戮生靈才能繁衍！”東皇白戟沉聲道。
東皇離歌接着道：“荒古時期，羣仙縱橫，他鬼族自然不敢囂張，只能蟄伏。但荒古之後，自然就沒了這顧忌。也幸虧遏制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此次鬼族封禁鬆動，足以引起大騷動。”
就如蛋黃裡格所說，不少族羣一聽，頓時紛紛離去。
尤其是那些小族羣，更是惶恐不安。
因鬼族若是破封，第一時間必定盯上實力弱小的他們。
所以，他們最不願鬼族破封，自然要想盡辦法重新封禁鬼族。
“我們也回去。”東皇白戟輕喝。
衆人點頭，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陳然眼眸閃爍，不是輪迴地之人，自然沒有那份緊迫感。
他想的更多的是，他接下來的打算。
不過也就在此刻，玄後自遠處飛來，停在了陳然面前。
她眼眸深邃，就那麼看着陳然。
衆人一驚。
“諸位可否讓我和陳然單獨說幾句話？”玄後輕笑，給人如沐春風的舒適感。
衆人看向陳然。
“你們先走，我很快就會趕上來。”陳然冷聲道。
“你自己小心。”幾人說了句，就是向遠處飛去。
“跟我走吧。”玄後看着陳然，微微一笑。
說完，就是轉身飛去。
陳然冷笑，跟了上去。
在那小小的寺廟中，陳然和玄後的身影出現。
玄後看着陳然，沉默着看了許久。
“沒想到我還活着吧。”陳然冷聲道。此刻若不是在佛地，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動手。
“的確沒想到。”玄後一笑，徒然問：“你的混沌道，可還在？”
“你說呢？”陳然冷笑。
這世間，除了素徽和煙雨城的老頭兒，就只有眼前這女子知道他修混沌道。
“還在就好。”玄後嫣然一笑。
“你以爲成佛了，我陳然就奈何不了你，會任由你揉捏？”陳然寒聲道。
“我從未看低過你。”玄後輕笑，忽然走近陳然，素手輕搭在陳然的肩膀上。
陳然挑眉，冷冷看着玄後，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你應該知道，我修習玄帝的三玄符道，融合了千玄瀟湘和千玄菩提。”玄後靠近陳然耳邊，一股清淡的檀香鑽入陳然的鼻子。
“她們兩個可是對你執念深重，若你死了，自然沒什麼，但現在你卻活了。從某種意義來說，你已成爲了我的業障。”她重新站直，原本柔和的面孔竟是變得邪氣凜然。
“與我何干？”
“此次鬼蜮之行，我會去。你想抓住我，就來吧。”玄後卻笑道。
“我爲何要聽你擺佈？”陳然冷笑。
“你應該很想知道你親人的下落吧。”玄後笑眯眯道。
陳然渾身一震，眼中浮現煞氣。
“想知道就去鬼域吧，只要抓住我，你就能知道一切了。”她笑道，不似佛，似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