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妖的聲音在此地迴盪。
被聖力符文重重包裹的他已是站起，一身聖力流光溢彩。
初始輪迴看到，頓時一呆。
“不可能……”她下意識開口。
在她看來，就算卓妖取回了記憶，也是與廢人無異，根本無法阻擋輪迴印。
但此刻，卓妖卻是一下就將其捏碎。
卓妖…根本不該有這等力量。
透過聖力符文，初始輪迴不可置信的看着卓妖。
而此刻，卓妖也是看向初始輪迴。
“你真當以爲自己掌握了我的一切？”他冷喝，帶着極致的森寒：“你真當我卓妖的聖體和意志是擺設麼？”
初始輪迴一震，想到了一些緣由。
當年她爲了徹底掌控卓妖，則有過好幾次將他的記憶剝奪，再打入他體內的舉動。
這，可以完美的剝奪卓妖的一切。
但此刻想來，那時候卓妖定然是留下了一些意志或者其他，否則此刻不會如此快速的掌控力量。
初始輪迴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而這時。
卓妖看向了陳然，眼中流露出太多欣喜與心疼。
“哥，停下吧，我沒事了。”他低語。
此刻已然有些失去理智的陳然猛地一滯。
他擡頭，看到了卓妖。
“陳安……”陳然下意識開口，這是當年青凰虛構世界中卓妖的名字。
“在呢，我在呢。”卓妖虎目也是微紅。
距離當年分別，僅僅過了幾百年。但對於他們來說，卻不亞於千百世的輪迴。
“哥，動手吧！敢欺我等之人，我們絕不輕饒！”卓妖猛地握拳。
他的眼中爆發出了極致的凌厲和殺機。
他攜帶着陳然恐怖的聖力符文，轟然衝向初始輪迴。
“轟！”
措不及防之下，初始輪迴頓時被轟入大地。
卓妖眼眸煞氣瀰漫，更有決斷。
妖族大地因他而被毀成如今這樣子，他自然有必要重塑。
他，轟然衝入了妖族大地。
而此刻。
紀封魔冷然的笑了起來。
他，好似看穿了什麼。
“陳然，你不準備動手麼？”他笑問。
陳然身軀一震。
卓妖的恢復顯然讓他也措手不及，儘管他多少有些不解，但那是卓妖無疑。
而且此刻有他大部分的聖力符文護着他的聖體，對此陳然也有一定掌控，想來不會有事。
隨即，他的眼眸變得凌厲至極。
“紀封魔，連開天之地都未掌控就想來和我陳然一戰，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他低吼，剩餘的聖力符文不斷貼在了他的身上。
一道道聖力頓時如蛟龍般在他身上纏繞。
“我不知道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但想來爲了對付我你也做足了準備。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紀封魔輕笑，帶着濃烈的自信。
“此次對你動手，只是因你陳然是我紀封魔的。你身上的一切，沒有我的允許，絕不能贈予其他人！”他冷笑。
“找死！”陳然低吼。
“轟！”
他一步踏出，天地未動，卻是有浩瀚力量在此方天地洶涌。
這，是對力量掌控到極致的體現，都不會破壞四方。
不過在爆發的瞬間，又如山崩海嘯，可摧毀一切。
儘管陳然沒有徹底吸收聖力符文，但饒是如此，也是強大至極，對力量的掌控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紀封魔看在眼中，並沒絲毫波瀾。
他感受到過陳然聖劫的強大，有這等蛻變也是在意料之中。
“萬古大計，繼往開來，不愧是我選中的人，若是不恢復以往的真身，還真的很難將你壓下。”紀封魔心中想着。
“也罷，今日便陪你先玩玩！”
他，亦是動手，肉身轟鳴，道道恐怖的魔氣席捲，正是弒魔奪靈經的氣息。
“轟轟轟！”
大戰爆發，兩人勢均力敵，所過之處摧枯拉朽，打碎了一切。
陳然越戰越狂暴，一副拼命的架勢。
而紀封魔就顯得有些雲淡風輕，遊刃有餘。
他看着陳然，眼眸越發熾烈。
“陳然，若與你生在一個時代，我定會與你合作，共創未來！”紀封魔大笑。
“我的未來，絕不會有你！”陳然低吼。
他的眼眸中爆發出恐怖的聖光。
下一刻。
他右手猛地朝天一握。
“道來！”
他大吼。
“轟！”
諸天外，又有恐怖的力量在洶涌。
紀封魔猛地擡頭，原本平靜的眼中閃過一絲震撼。
“還有？”
成聖最後的一步，能引來如此刻這般海量的聖力已是冠絕古今。
但他顯然還是低估了陳然，因此刻，陳然竟是還能引來。
聖力之後，爲聖道！
諸天外，一股純粹至極，充斥先天神聖的大道之力轟然砸落。
跨越虛無，洞穿開天之地，再一次落在了陳然身上。
這一刻，妖魔大地本就暴躁的天地氛圍都是因此柔和了一分。
“聖道！”紀封魔口中吐出兩字。
這是唯有大堅持，大奉獻，大無畏之人方能領悟，修行的。
他沒想到，陳然成聖之後，竟是能引來聖道的加身。
“修得蒼生念，心有無畏意。一個魔，卻修成了純粹的聖道，真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敬。”他低語着。
而這時。
隨着聖道的加身，陳然渾身都是染上了琉璃之色。
這，纔是他成聖未踏出的最後一步。
聖力與聖道合。
當年三災四禍下，他深感力量之偉大，聖道之滄桑，完完全全悟出了兩者之因果。
所以，他的最後一步也是聖力與聖道的共同饋贈。
此刻的他，儘管沒有蛻變到最完美，但與之前也是判若兩人。
一動一靜之間，力量沖霄，大道衍生。
他就如古老的神王，聖皇，威嚴神聖的不可一世。
他眼眸開闔間，看向了紀封魔。
“我已展現我的實力，你呢？”他低喝，知道紀封魔絕不僅僅這點本事。
不過，紀封魔卻是搖頭。
他的身子緩緩後退。
“陳然，你我最終的大戰，你還需要等三年。而現在，並不是時候。”紀封魔笑道。
“我陳然豈是你想戰就戰，想退就退的！”陳然斷喝，轟然動手。
但下一刻，紀封魔的身影瞬間消失。
連籠罩了妖魔大地數百年的開天之地，也在這一刻轟然消散。
“陳然，我說三年便三年。到時，我讓你知道誰纔是最強！”紀封魔狂笑，漸漸消失。
開天之地的消失，讓原本一直陰陰沉沉的妖魔大地豁然開朗。
炙熱的陽光普照大地。
陳然雙眼微眯，竟是無法感知到任何紀封魔的氣息。
他，好似消失在了妖魔大地。
“逃離向無盡虛無了麼？”陳然此刻念無敵，就想與紀封魔一戰，想要追上去。
但下一刻。
“陳然，你以爲那小子真的是要去滅初始輪迴的一道分身？”紀封魔的聲音再次響起。
陳然身軀狂震。
紀封魔所說自然是卓妖。
陳然滯了滯，隨即臉色大變。
“不好……”他轟然衝入妖族大地。
但當他看到底下的場景時，面孔瞬間猙獰了。
“卓妖，你幹嘛？”他大吼。
只見。
古老的大地上，卓妖的聖軀正在緩緩融入妖族殘破的根源中。
而初始輪迴的那一道化身則是被卓妖撕碎在一旁。
“哥，不要難過。當年初始輪迴在我體內埋下了太多因素，我只有死了才能擺脫她的掌控。所以，我必須死。”卓妖燦爛一笑。
此生能再見陳然，他已心滿意足。
陳然大怒，吼道：“說什麼胡話，有哥在，誰也殺不死你！”
他渾身的聖力開始瘋狂的涌入卓妖體內，更要將他從妖族根源中拉出。
不過……
“哥！”卓妖用盡了力氣大叫。
陳然渾身頓時一顫。
“哥，這是我最後能爲你做的了，請不要阻止我。”卓妖懇求道。
陳然雙目赤紅，低吼：“不行！”
“你死了，讓哥怎麼辦，讓你父親，讓你姑姑怎麼辦？”他重重抓住卓妖。
其他事，他都可以答應卓妖。
唯獨生死，不行！
不過下一瞬間，他臉色就是變得煞白。
因他涌入卓妖體內的聖力竟是極其排斥，不斷回涌入他的身體。
甚至在卓妖四周的聖力符文也是瘋狂的涌入他的體內。
“你……”陳然眼前都是一黑，覺得渾身乏力。
卓妖…竟是和妖族根源融爲了一體。
而且這一刻，更是捨棄了聖體……
“哥，妖族大地毀了，我也會死。”卓妖眼眸中閃過一絲傷感，因陳然的痛苦而傷感。
他輕輕抓住了陳然的胳膊，一如當年在那虛幻的青凰世界。
他是弟弟，陳然是哥哥，他濡慕着頂天立地的陳然。
“哥，就讓我融入妖族大地，一輩子注視着你們，陪着你們……”他沙啞低語，帶着最誠摯的感情。
陳然呆若木雞，雙眸卻是猩紅一片。
他…又要失去了麼？
不……
不！
“不！哥要你活生生的陪着我們！”
陳然面孔猙獰了。
他猛地甩開卓妖的手，衝上了高空。
他渾身散發出了最炙熱的光輝，比之太陽更爲璀璨。
“我以妖主令，請封妖地萬萬載！”
“我以聖人言，冰封古地生妖存！”
陳然眼角裂開，金色與猩紅的血液流淌，使得他神聖與妖冶交織。
他猛地一劃天地，大片聖血轟然灑落大地。
接着，他轟然跪下。
“我陳然，甘願受萬妖責罰，無盡妖劫，聖人大劫！只求…今日封妖地，救卓妖。”
陳然沙啞低語，重重磕頭三拜。
他的眼角，成聖後的第一滴聖人淚隨之滴落。
其中，映襯着與卓妖濃烈的情感與情義。
“我叫卓妖，卓爾不凡的卓，妖孽的妖……”
依稀間，陳然耳邊迴盪起卓妖年少輕狂的聲音……
陳然跪着，泣聲低語。
“卓妖，哥不會讓你死的……”這一日，聖人落淚，一滴冰封萬萬裡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