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中，紀封魔有些發怔的看着陳然。
他的眼，被他自己硬生生的挖去了，鮮血不斷流下，顯得極其猙獰。
有那麼一剎那，紀封魔內心也是閃過一絲的寒意。
對自己都這麼狠的，終歸是不多見的。
儘管，紀封魔自認已經極爲了解陳然。
不過很快，他嘴角就是泛起輕蔑。
若挖眼便能殺他，世間不知有多少生靈會自挖雙眼。
“陳然，你覺得這樣就能嚇到我了麼。”紀封魔冷漠開口。
“廢話什麼，戰便是了！”陳然猛地踏出一步，虛無震盪。
他一頭黑髮亂舞，雙眸不再溢血。
眼瞎了，但他心眼卻是大開！
世間渾濁再難見到，獨屬於他陳然的光明世界遙遙在望。
他毀眼，不僅爲明志，更爲心中的執念。
這一戰，他絕不願輸！
“陳然，在戰之前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這萬世的陰謀，萬古的佈局？”紀封魔卻是極爲悠閒道。
他緩緩站起，原本魁梧的身軀慢慢佝僂，樣貌也是漸漸開始變換，變成了一個殘酷冷漠至極的老人。
這，纔是他紀封魔真正的樣子。
“殺了你，一切便無所謂了！”陳然冷漠開口。
他渾身聖念浩蕩，如驕陽般散發出了熾烈的光芒，似要照耀諸天萬界。
他要動手了。
而一動手，必然是絕殺！
他，將展現他這些年的最強手段，將紀封魔徹底屠滅！
不過就在這瞬間。
紀封魔猛地揮手。
“轟！”
開天之地轟鳴，一道道開天之力席捲，竟是不斷洶涌入紀封魔的體內。
他，已經是徹底掌控開天之地。
“砰！”
他肉身微微開裂，其中蘊含了爆炸性的力量。
一道道恐怖的聖魔之力開始在他身周洶涌。
他微微閉眸，一股真魔之念開始肆虐。
重返巔峰！
一念真魔！
此時此刻的紀封魔，正在重回那古老年代的巔峰時期。
而在靈古，紀封魔作爲聖魔第二代初祖，其實力自然是達到了真魔巔峰，恐怖至極。
在開天之地的加持，以及許多陳然不知的手段下，紀封魔此時此刻就是在重返巔峰！
他眼眸變得邪氣凜然，殘暴如鬼。
“陳然，我承認你是諸天古今歲月最爲頂尖的天驕。你的存在，註定可名垂萬代。但，你遇到了我，更是成爲了我的一步棋子。”紀封魔冷硬開口。
他猛地甩袖，虛無頓時轟鳴，形成古老的魔之戰場！
在這裡，諸天萬靈不可進，不可聽。
“我陳然，早已不是你的棋子，你也不配！”陳然低吼，念動聖威。
“轟！”
真魔又如何！
聖魔二代初祖又如何！
萬古佈局，重返巔峰又如何！
他陳然豈會畏懼？
“聖與力合，道與念融，我之一拳，諸天可破！”陳然大吼。
“砰！”
一拳出，虛無都是被撕裂，恍若星辰橫掃。
紀封魔眼眸冷冽，同樣轟出一拳。
“轟！”
兩拳相撞，兩人所在之處頓時碎裂，紀封魔展現的魔之戰場更是不堪重負，轟然撕裂。
不過，這魔之戰場顯然不止一座。
戰場之外，還有戰場！
萬千魔戰場！
這就是紀封魔最強的手段之一！
可封諸天之威。
陳然身軀狂震，竟是無法撼動紀封魔半分。
“陳然，你不想聽，但我會告訴你一切。此事藏在我心中萬古，除了你，我不會再對其他人說了。”紀封魔滄桑開口，拳頭猛地發力。
“轟！”
他一下，震飛了陳然。
隨後他猛地甩袖，張狂道：“我說完，你再死。”
陳然猛地握拳，知道自己這成聖之軀並不是重返巔峰的紀封魔對手。
“成聖之軀不行，那我便變得更強！”他內心沒有絲毫的退縮。
而此刻。
紀封魔也是幽幽開口，帶上了萬古的滄桑。
“若不是你古魔自視甚高，展開了徵天路，也就沒有如今種種了。”他開口，帶着唏噓，帶着驚歎，也帶着慶幸。
“若不是你古魔徵天，我紀封魔這輩子也滅不了你古魔族。”
他看向陳然，帶着狂熱。
“當年我滅殺古魔，就在想既然天道都可畏懼古魔，不惜以如此詭計與我聖魔聯手滅古魔。那麼，天道就絕對不是無敵的！”
他眼眸瘋狂，道：“既然天道不是無敵，那我紀封魔爲何不能取而代之？”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如此想了，也如此做了。”
他笑了起來，帶着無悔，帶着執着。
“當年滅殺古魔，其實我還留了三個古魔幼子沒殺。陳然，你可知那三個古魔幼子是誰麼？”他邪氣凜然的看向陳然。
“轟！”
陳然腦袋轟鳴。
他怎麼會不知？
聯想青凰的三個古魔族羣，再結合紀封魔一直都在青凰。
他不用想也知道那三個古魔幼子被紀封魔帶到了青凰，是陳然等三族真正的先祖。
“紀封魔，你這是在找死！”陳然嘶吼。
“轟！”
徵天意志悄然升騰。
陳然的聖念上染上了古老的意志。
不過他這一變強，卻是讓紀封魔更爲放肆的狂笑起來。
“哈哈哈，陳然你知道我爲何將你們先祖帶到青凰麼，你知道你出生的那片土地有着怎樣的大秘麼？”
他狂笑，右手狠狠一壓。
“轟！”
陳然身軀猛地一沉，一股無敵不朽的真魔念轟然壓在了他身上。
他臉色頓時一白，感受到了恐怖的壓力，竟是連動一動都極爲困難。
紀封魔看着他，充斥不屑。
“縱使你古今至強成聖，但你與我的差距實在太大。你就好好待着，好好聽着，聽完也就可以上路了！”他冷笑。
繼而，他繼續出聲。
“當年我尋遍如何征伐天道的方法，如你等古魔那般自然是不可能。但悠久的尋找，終歸是是讓我尋到了辦法。那就是打碎諸天！”
紀封魔眼眸充血，瘋狂至極。
“天道依託諸天萬道而存，只要諸天毀了，天道自然就碎了。”
“而毀諸天的辦法，自然就是十二件開天至寶。”
“這，就是我爲何會在當世開天的原因！”
紀封魔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當然，光有開天至寶是遠遠不夠的。我的野心，自然不僅僅是毀了天道！”
“這，也就有了我前往青凰的萬古大計！”
“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青凰可是世間唯一的一道鴻蒙元氣所化。你能修得混沌，很大程度是因你出生在青凰。”紀封魔幽幽的看着陳然。
陳然臉色頓時微變。
鴻蒙元氣！
那可是開天之引，比之十二件開天至寶更爲重要的開天之物。
這是混沌世界中最精華的元氣，諸天未開之前，都只有極少的幾縷。
可以說，若是沒有鴻蒙元氣，這諸天根本開不了！
青凰是鴻蒙元氣所化？
這是何等驚天隱秘！
這一瞬間，陳然腦子裡頓時浮現諸多恐怖的念頭。
這讓他面孔都是扭曲，想到了紀封魔的太多佈局。
“哈哈，陳然你應該也想到了很多。”紀封魔大笑。
他狂熱道：“青凰是諸天萬界唯一不是開天之下誕生的本源大界，這本就不合規則。但只要一想到鴻蒙元氣，這一切就合理了。青凰，是開天之後剩餘的鴻蒙元氣所化！”
“鴻蒙元氣，是一切的根本。混沌世界，都是以此而出現。我只要得到鴻蒙元氣，天道必毀，我也能萬古長存！”
紀封魔激動。
“不過，鴻蒙元氣自然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所以，也就有了接下來的大計……”
紀封魔想要得到鴻蒙元氣，就必須掌控青凰。
而他一個魔，憑什麼掌控青凰？
最後，他想到了古魔族！
這個徵天，帶上了徵天意志的族羣！
天道與鴻蒙元氣其實是極爲相似的存在。
鴻蒙元氣爲一切根本，而天道則是聚萬道而存，其中更是參雜一絲鴻蒙意。
紀封魔就想着讓古魔的修士掌控青凰，再由他掌控古魔！
此法，在他做過多方預料後，被認定爲最合適，也是唯一能掌控青凰的方法！
因鴻蒙元氣的級別實在太高，爲諸天之最！
想要掌控鴻蒙元氣，必定要與之同級別的存在。
紀封魔能想到的，唯有染上徵天意志的古魔！
於是，他帶着三個古魔幼子前往青凰。
他將三個古魔幼子打造成母胎，每萬年便可誕下古魔生靈。他更是將自己打造成了弒魔奪靈經，伴隨着古魔的不斷延續。
他如此做，就是要讓古魔修仙，成就混沌！
這在青凰，是極爲有可能的。
而混沌，再加上徵天意志，絕對能掌控青凰！
到了陳然那一代，已是經過數百次輪轉，期間不知多少古魔死於非命。
那個年代的青凰生靈，根本不知一個魔在布着古老大局，使得一個個古魔身死魂消。
至於碎月宗，幽無山脈的一系列事情，他自然很容易就能做到。
他想要造就一個能掌控青凰的存在，爲的自然是自己取而代之。
那麼，修他的弒魔奪靈經就非常有必要。
種種情況下，陳然出現了。
在紀封魔都沒報多少希望的情況下，他一路披荊斬棘，竟是真的成爲了青凰之主！
於是，他真正的開天大計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了。
紀封魔幽幽講述着一切，講述着這不爲人知，卻是驚天動地的大秘。
他眼眸幽深，陳然卻已睚眥欲裂。
原來，他的一生竟是紀封魔一手謀劃！
他恨欲狂。
而紀封魔則是繼續道道：“等我成爲了你，煉化出鴻蒙元氣。到時我將持開天至寶和鴻蒙元氣打碎諸天，進而再造諸天！”
“到那天，我就是天道，我就是諸天主宰，我就是一切的王！”
他的眼眸變得冷厲狂熱至極。
他右手擡起，狠狠壓向陳然。“到那時，我將不死不滅！而這一切，皆因你此生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