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
陳然便是敞開大門，歡迎書院的弟子來聽課。
入鄉隨俗。
陳然自然不會因爲自身的不凡，就肆無忌憚！
若是以前他的確會，但現在卻不會了。
不律己，何以成道？
天地有規則，紀元有規則，陳然他自身也當有規則。
宮殿不小。
走入其中就是一個極大的廣場，其上擺滿了書桌。
陳然粗略一看，足可以坐上千人左右。
“既然來了洛神書院，也要噹噹這先生。”陳然想了想，在書桌上擺放了一卷沒有文字的書卷。
他雖然要教書，但也不是什麼人都教。
想在此地修行，那便將自身的道寫在書卷上。
而後，陳然便會慢慢開始教學。
“洛神書院藏書頗多，當年在女先生那裡看了不少，但顯然只是滄海一粟。趁着這時間，倒是可以去看看。”陳然想着。
洛神書院的藏書閣不少，以他先生的權益，能看的也很多。
本來陳然是想去紀元千碑那裡看看，不過既然來了洛神書院，陳然便不再着急。
反正去紀元千碑也是去修習上面的道，與在洛神書院看書沒太多區別。
所以，陳然便是決定暫時不去紀元千碑。
一日後。
陳然選了一個藏書閣，便是開始看書。
他可以在自己宮殿中就能將書籍取來，極爲方便。
於是，混沌宮就是正式成立了。
雖然門可羅雀，但陳然每日都是坐在前頭，邊看書，邊等待弟子的到來。
修行爲何？
長生！
完善自我！
明悟天地！
修行的意義有很多。
而最近陳然又懂了一道！
傳道，傳承！
生命誕生的初衷，便是在延續。
那麼修行的初衷，也該是傳承。
若是現在有人能有繼承他一生道的這份能力，陳然絕不會吝嗇，會傾盡一切將其傳承下去。
可惜他修的道太大，終其一生都是沒有遇到。
就算是他的孩子十年，同樣修混沌，也是力有不及。
時間流逝。
陳然宮殿的事終究是傳了開來。
因爲陳然之前那一鬧，倒是有很多人得知他的存在！
儘管陳然和洛神真龍一脈有衝突，但很多人也看出陳然來歷不凡，不怕洛神真龍。
所以，還是有不少弟子期待着到陳然那裡求學。
隨着混沌宮的傳開，很多弟子都來了。
看到混沌宮，他們都是愣了下。
這是陌生的字眼，基本不常見。
若是換了其他人，估計他們都不會進去。
但…這是陳然。
所以他們進去了。
但一進去，他們又是一愣。
他們看到了陳然。
但陳然卻是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只是在他們都能看到的地方立着一塊石碑。
“欲修行，先立道！諸位來我這裡求學，先寫下自己的道。”
看到此。
衆人神色古怪。
來求個學都這麼麻煩？
你當你是大先生，夫子？
他們內心腹誹，但還是忍着照做。
不過很快，他們又僵住了。
因爲太難了。
他們提筆，但過去一日都不曾落筆。
這筆，這紙好似有魔力，禁錮住了他們。
“着什麼破玩意兒？”很多人氣惱，直接離去，不曾再來。
而在堅持着的人，也只是不信邪，想看看寫出來後會如何。
十日後。
終於有人寫出自己的道。
他再次看向陳然。
但…目光卻是不可遏制的有看向那石碑。
他發現石碑上的字悄然變化。
“修道之始，明心見性，需耐住寂寞。此地有萬卷書，還請熟讀，參悟其中道！”
他讀出，而後書桌上就是堆滿了書籍。
他看了眼，臉頓時黑了。
其上書籍皆是些講述道德，道理，規則的書，他們早早讀過，是幼童讀的。
那寫出道的弟子咬牙切齒。
“浪費時間！”他低罵，甩袖就走。
他覺得陳然在耍他們。
當然。
還是有人不信邪。
時間流逝。
轉瞬一年時間過去。
陳然的混沌宮因爲其古怪，也是有了些名氣。
來此觀看的人不少。
當然也有很多人嗤之以鼻，覺得陳然在譁衆取寵。
又或者說，是把書院的弟子當猴耍。
聯繫陳然一來就壓趴五彩真龍，他們覺得陳然絕對做得出來。
不過。
還有有人覺得陳然不會無的放矢。
終於
有人終於從萬卷書中參悟出了道。
“我悟出來了。”他驚喜叫道。
但很快，他臉又僵了。
“人有善惡，道有正邪。大道爲正，方爲正途。日後還請日日來此修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在他眼中，石碑上的字又變化。
“先生，這啥意思？”他終於忍不住問一直在讀書的陳然。
“字面意思。”陳然一臉溫和。
“……”
那弟子一臉喪氣的走了。
或許不甘，或許不忿。
第二天那弟子來了。
他直直盯着陳然。
“好好修行，心誠則道靈。”陳然和藹道。
弟子：“……”
他一臉懵。
第二日，第三日……
整整來了十日，弟子差點破口大罵。
陳然…屁都沒跟他說，就是讓他自己修行！
他知道了，陳然是在耍他。
要不是陳然之前鎮壓了五彩真龍，他指不定就指着陳然的鼻子罵了。
經此一事，陳然的混沌宮再無幾人到來。
很多弟子都罵罵咧咧的離開。
陳然不以爲意，倒是樂得清靜自在。
雷靈，姜鳳初，姜鳳冰他們在混沌之書修行。
陳姝則是閒不住，瞎晃悠。
陳然也沒管她。
這一日。
陳然細細讀着一本闡述大道理念的書籍，覺得其中道理頗爲新奇有趣。
突然。
“先生，我來了。”一聲大喊響起。
陳然擡頭，頓時看到許久不見的柳輕絮。
她不來，陳然都快忘了這姑娘要跟着他修行的事。
“你去哪了？”陳然忍不住問。“我宮殿也有不少弟子在修行，不過我要跟着你修行，肯定不能再指導他們，於是就好好教了他們一段時間，然後把宮殿關了。我有一座藥園，我尋思着以後可能沒時間去
管，於是就去悉心整理了一下。還有我管理着一個藏書閣，我需要好好交代，還有還有……”柳輕絮不斷說着。
陳然眼皮直跳。
“你怎麼做那麼多事情？”陳然問。
“他們說這對修行有好處。我悟道不行，就尋思着用其他方法。可是我笨啊，於是我就決定多做幾樣……”柳輕絮不好意思道。
陳然也是和洛神院長一樣，有些服這姑娘了。
他很難想象一個十紀元修爲的修士會去做這些！
這…一點道理都沒有啊。
不過想着，想着，陳然就笑了。
傻的可愛……
說的就是這姑娘。
難得的是十紀元過去，依舊如此。
“先生，你就不要嘲笑我了。”柳輕絮臉有些紅。
“所以說呢，你來我這修行，就不做那些事了？”陳然好笑問。
“院長讓我跟你好好學，我自然不能分心。嗯，院長從來不會騙我。”柳輕絮道。
“你倒是聽話。”陳然失笑。
隨即，他一指石碑，道：“既然你要跟我修行，那就按着我的規矩來。”
柳輕絮頓時看了過去。
她一怔。
她原以爲陳然會傳授對她有用的大道或者手段，但沒想到是這樣……
柳輕絮抿了抿嘴，隨即認真道：“好。”
她沒說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她也沒說即使木訥如她，也很擔心，焦急。
她更沒說，她也很害怕就這麼死了。
她唯一做的，就是選擇相信。
整整十個紀元，她都是如此過來。
相信着她的師傅，相信着未來。
她艱難的渡過一個紀元又一個紀元。
她資質的確不好，於是她就加倍努力。
從紀元開始到結束，她都不敢浪費時間。
這一次，她也感覺到自己很難渡過。
她最好的做法是央求洛神院長幫她，但她覺得她師傅已經幫了她太多，不能奢求更多。
她本該更加努力，更加迫切的尋找破劫之法。
可此刻…她卻有些荒誕的坐在陳然面前。
柳輕絮有些恍惚。
但很快，她就開始認真起來。
做人做事，最忌三心二意。
既然決定了。
那就拼盡一切的去做。
她柳輕絮這一生，皆是如此走過。
哪怕即將身死，也當如此。“我本就笨，更不該抱怨，不該懷疑，不該遲疑。我以前相信師傅，現在也是。她讓我來總不會害我。而現在，我相信這位先生就是了。最後再努力一次。若是不行，可能
就是我的命吧。“
柳輕絮眼眸執着。
接下來的幾日。
空曠的廣場上就只有陳然和柳輕絮。
一個看書，一個寫道。
幾日過去，陳然終於是知道這姑娘真不是嘴上謙虛，而是真的笨。
在陳然看來，以她十重永恆的修爲，在紙上寫道那是輕而易舉，哪怕大道繁複，頂多一天也絕對寫出來了。
但柳輕絮修山水之道，並不算頂尖，但愣是一連五天都沒寫出來。
陳然嚴重好奇她是怎麼渡過十紀元，擁有如今修爲的。
這…顯然不是努力就能度過的！
時間悄然流逝。
這一日。
有弟子閒來無事跑過來看看。
他主要是想提醒不明所以的弟子們脫離這裡。
當然，也有嘲諷，看熱鬧的心態。
一走進來，他就看到柳輕絮。
那弟子一樂，還是個美女弟子。
他頓時來勁。
但走到近處，他卻呆了。“柳…柳大先生？”他結結巴巴，一臉見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