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昆雲國的比鬥也是在萬衆矚目下,如火如荼的展開。
昆血夜幾人心驚膽戰着,畢竟昨日發生那樣的事情。
不過,讓他們無語以及放心的是,呂逐鹿神清氣爽的來到了他們面前,一臉得意。
好似…昨日被教訓的人不是他。
趙炎看着呂逐鹿那模樣,也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原以爲,呂逐鹿昨日如此罵他,是因爲面子抹不開,想自己動手解決陳然。
但現在想想,趙炎覺得自己錯了。
呂逐鹿,這個怎麼看怎麼像紈絝的敗家玩意兒,定然是看上了那個逐月小居青年什麼。
否則,不會如此低聲下氣。
他忽然有點後悔,昨日爲何不聽聽他們說了什麼……
“呂少爺,昨日我徒兒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昆血夜賠罪道,一臉歉意。
呂逐鹿一怔,隨即摟住昆血夜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原來是陳兄弟的師傅啊,難怪長得這麼帥。放心,我跟陳兄弟一見如故,哪有什麼冒犯不冒犯的。”
昆血夜三人一聽,頓時有些懵了。這事,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看着呂逐鹿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呂逐鹿在逗他們。這表情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對了,你是怎麼把陳兄弟交的這麼厲害的,要不也教教我?”呂逐鹿忽然想到了什麼,激動道。
“老夫哪有這本事啊,都是那孩子自己修行的。前不久出去了幾年,回來就這麼厲害了。”昆血夜愣了愣,隨即苦笑,按着之前與陳然商量的說出來。
“哦,原來如此。”呂逐鹿有些失望,不過,他也覺得昆血夜沒這本事,畢竟陳然逆天的程度,可不是一個小國的人,能夠教出的。
隨即,他就是又笑了起來:“不管如何,你昆雲國有陳兄弟這樣的天驕,想不崛起都難啊。”
三人一聽,心裡頓時涌現震驚。他們根本想不出,陳然和呂逐鹿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呂逐鹿如此讚賞有加。
“這一切,都是有丹武閣的庇佑。”昆天恭謹開口,心中提着的那口氣終於是鬆掉。
現在,他已經確定,昨日的事已經翻篇了。
“對了,陳兄弟喜歡安靜,就不參加這次大比了。不過,他去我丹武閣的名額,就先定下了。”呂逐鹿開口道。
這話,又是讓幾人一驚。不知道陳然到底施了什麼法,讓這個桀驁的紈絝子弟如此…好說話。
趙炎眉頭微皺,卻是沒說什麼。
一個名額,他呂逐鹿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再說,從昨日陳然的表現,他也是能看出陳然已是達到蛻凡巔峰。其實力,遠勝在場的昆雲國子弟。
來了,也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好了,開始比試吧。早點比完,早點回去。”一改往日的慢慢吞吞,呂逐鹿利索開口,催促着昆血夜。
這一幕,讓趙炎又是一驚。
這模樣,實在不像呂逐鹿啊。
不過,若是他知道呂逐鹿此刻在想什麼,定然會被氣得吐血。
“哼哼,本少爺可是要帶着陳兄弟早點回閣內,把那些個天之驕女全部掠來,打下一片大大的後宮,哪有時間在這裡耗?”
他美滋滋的想着,已經迫不及待……
時間流逝,一日轉瞬即過。
大比也是隨着夕陽西下,拉下了帷幕。
這一次,總共也才選出了七人。
昆鱗,昆戰,火連城,孔冶,沐薰。
這五人,陳然認識。
還有二人,也是藏靈巔峰的修爲,是兩個年紀不大的青年,來自昆雲國其他地方。
他們看着高高在上的昆血夜幾人,眼神炙熱。尤其是看向呂逐鹿和趙炎,眼中除了炙熱外,還有恭敬與嚮往。
“嗯,你們很好,希望此次去丹武閣,能闖出一番名堂。”昆血夜勉勵了幾句。
而後,他看向趙炎,輕笑道:“趙長老,挑選已經結束,老夫準備了酒宴,還請賞臉。”
“嗯。”趙炎點頭,並未拒絕。
他知道,這昆雲國要拿出點寶貝孝敬他了。
雖說昆雲國不能和靈虛國比,但也總比沒有強。
“你去不去?”趙炎看了呂逐鹿一眼,問道。
“老子纔沒功夫陪你們瞎聊。”呂逐鹿嗤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而後看也不看昆血夜,就是向着遠處飛去。
趙炎輕哼一聲,懶得和呂逐鹿計較。這一路下來,他別的本事沒長進,這抗罵,卻是有大大的提升……
“我們走。”他甩袖,離去,身後跟着昆血夜幾人。
而此刻,華燈初上,陳然也是悠悠睜眼。
他看着泛着漣漪的蓮池,原本無波的眼神,也是隨之泛起漣漪。
他的眼中,涌現一抹思念。
“大伯,二伯,叔公,太爺,二哥,三哥,木銘,小然會好好活下去,然後去救你們。”
此時此刻,仇恨已經不是他活着最主要的目的。現在,他要做的是努力修行,然後去救他的家人。
這事,比報仇重要。
在陳然心中,沒有比家人更重要的東西。
這,是他哪怕經歷滄海桑田,海枯石爛也不會改變的態度。
“還有爺爺,大哥,伯公,不論你們在哪裡,我都要找到你們。我此生,定要讓我陳族團聚。一個…也不能少。”
陳然低語,眼中盪漾着柔和與不屈。
這份情,被他深埋在心底。
“以後,陳然這個名字,終歸是要在青凰地消失很長時間了。”
他自語,眼中的霸道冰冷開始慢慢收斂。
這樣的他,已不再適合如今的處境。
就如這一次,不知不覺間,本我之念就是顯露。即使外表再溫文爾雅,也是無法掩蓋。
若不是遇上呂逐鹿這樣的奇葩,他定然會逃離昆雲國,耗費很多時間,才能進入丹武閣。
這一點,讓他警惕。
“以後萬不得已,不能動不動就殺人了。”他藏起了在碎月宗時的瘋狂,在不觸及他底線的時候,絕不會再表現。
月華灑落,透着柔和。
陳然看着彎月,嘴角微翹,露出一抹溫文爾雅的笑容。
那裡,呂逐鹿踏雲而來。
“呂兄。”他輕叫,神色柔和。
呂逐鹿一聽陳然如此叫,頓時一個踉蹌,差點沒從天上掉下來。
“陳兄弟,你沒事吧?”他狐疑的看着陳然,覺得這人好似變了一個人。
這種變化,讓他看着難受到了極點。
就好似,前一天他還和一個豪爽的老兵把酒言歡,過了一天老兵就變成了文弱書生,滴酒不沾,一副病怏怏的模樣。
現在,陳然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讓他很不舒服。
“今夜月色挺好,我正在賞月。”陳然輕笑。
“你大爺,兄弟你不會挖了什麼坑,等我跳吧?”呂逐鹿警惕起來,都是不敢靠近陳然。
“我陳默…是這樣的人麼?”陳然依舊笑吟吟的,一臉人畜無害。
“我的親孃呀,我沒得罪你啊,不要這麼滲人好不好。”呂逐鹿被陳然笑得渾身一哆嗦,越想越害怕。
陳然這模樣,可比昨日那個霸道的樣子,要嚇人太多了。
至少,昨日他還能隱約猜出陳然在想什麼。而現在,陳然就像一個深淵,深不見底。
“你想多了。”陳然有些無語。
呂逐鹿這貨,絕對是欠揍的,不罵他,反而覺得渾身難受。
“有貓膩,絕對有貓膩!”看着恍若柔弱書生的陳然,呂逐鹿在心中大吼。
他不再言語,而是緩緩後退。他覺得今日不宜和陳然相處。
“你跑什麼?”陳然更無語了,之前趕都趕不走,現在倒好,不用他趕,就想逃跑了。
陳然這話一出,呂逐鹿身子頓時一顫,轉身撒腿就跑,用出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
此時此刻,陳然就如水一般溫柔,可以包容一切。可他卻覺得,能夠包容他的同時,也能無聲無息的淹死他。
今晚,陳然給他的感覺就是如此,讓他打心底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