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程阻止了曹操殺文士沮授,並承諾在明日正午之前讓他加入曹營。等曹操前腳剛走,沮授就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看着李程堅定的說道:“你不用白費心思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背叛袁紹將軍的!”說完還背過頭去,一副置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是嗎?”絲毫不理會他的冷淡,李程嘴角微微一翹,有些懷疑的問道。
“哼!”不願多話,只用簡單的鼻音來代表他的堅定。
“好了,先生想必已經很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李程首次大發良心的說着,邊說還邊往營外走去,快走出這個營帳時纔回過頭來,叮囑道:“如果現在不好好休息,等一下的精彩好戲你可能就沒有力氣來應付哦!”
沒等沮授反應過來,李程已經帶着李非典離開了,留下了莫名其妙的犯人,獨自在營帳裡思考着他的‘深層含義’。
已經走出關押沮授營帳的李程,轉身看着形影不離的非典,淡淡的問道:“事情辦好了嗎?”
“回少爺,一切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了。”非典恭敬的回答道。
“好!帶我去看看吧。”始終臉上掛着微笑的李程騎上了一匹寶馬,朝着寨外而去。
“是。”同樣騎着寶馬的李非典小心謹慎的跟在自己的少爺後面。
爲什麼這麼緊張呢?原來前段時間,突然興趣大發的李程想學騎馬,身爲他的首席保鏢——李非典,自然得負責他‘艱辛學習過程’中的安全問題。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一不小心,少爺就玩從馬上掉下來的‘高危險’遊戲,害得他一看到馬就恐懼,但勸不了自家少爺改變興趣,只好謹慎小心的伺候了。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李程這個‘馬外漢’終於學會了一點騎馬的技巧,再也不會動不動就被馬兒給甩下來了,但時不時的,他還是會惹怒馬兒,即使是再乖巧的馬兒也不例外,導致李非典一遇見馬精神就格外的緊張,注意力也高度的集中,就怕溫馴的馬兒把自己最敬愛的少爺給甩下來。唉!悲慘的命運啊!
“少爺,您剛學會騎馬,慢一點會比較好。”跟在李程後面的李非典非常小心的遣詞造句,就怕少爺會錯意,以爲自己嫌他騎術不好。
“呵呵——我也想慢慢走啊,順便欣賞一下這周圍的風景。”知道他是真心關心自己,李程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動,決定暫時放他一馬,今天就不作弄他了。嘿嘿——李程心情愉悅的想着。
兩人騎着馬,慢悠悠的在林蔭的道路中前行,微風吹拂着的舒適感覺,讓人忍不住想要永遠沉浸其中,一直到樹林深處才停下來。
“少爺,您要的人就在前面的木屋裡。”快接近木屋時,李非典指着遠方的小屋說道。
“嗯。”
翻身下馬後,李程跟着非典朝着小屋走去。
這是一所很普通的木屋,如果不是門口有大量的士兵把守,路過的人一定會認爲這是一間獵戶造的普通屋子。
看到李程和李非典的到來,把守的士兵急忙行禮。
“好了,人在裡面?”阻止了他們的行禮,李程精簡的問道。
“是的,大人。”這羣士兵的頭領回答道:“他們一開始還挺安靜的,後來也許是發現了我們的客氣,漸漸的不安分起來。甚至昨天還試圖逃跑,但被巡邏的士兵給發現了,並抓了回來。”
“沒傷到人吧?”聽完頭領的話,李程皺皺眉頭擔心的問道。就怕這羣老粗嚇到‘人質’。
“沒有,按照大人的吩咐,不打不罵,也沒餓到或冷到他們,即使昨天有人逃跑,下官也是象徵性的警告幾句,並沒有傷到他們一根頭髮。”頭領頗感委屈的說道,哪有這麼弱勢的綁匪?
“那就好,回去之後我會跟主公稟報,讓他賞賜你們。”李程放心的安慰道。
“多謝大人!”一聽到可以得到曹操的賞賜,剛纔還頗爲頹廢的頭領馬上振作起來,高興的致謝。
“好了,你們在外面等着,我進去看看。”
李程說完就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的人原本都聚在一起說話,現在看見有人進來了,連忙分散開來,各自走到一邊去休息。完全把李程當成空氣。
“各位……”
“哼!”沒等李程的話說完,一旁的老人就打斷的冷哼一聲。
“爸,不要生氣,不值得。”一個頗爲美豔的中年婦女趕忙上前拉住老人,輕聲的安慰着。
似乎是認同了她的話,老人頓時轉移了視線,看着自己面前的媳婦欣慰的說道:“放心吧,沒事。你說的對,爲這些壞人氣壞身體確實是不值得!”
有些無辜和茫然的李程摸摸鼻子,看着這羣激進的‘人質’,放棄了隨便找個人聊聊的想法。眼睛迅速的在屋子裡四處觀察,打算找突破口。
“嗨!哥哥給你糖吃好不好?”突破口就是這個小孩了。李程無恥的極盡誘惑之能事,拿出幾塊糖果哄着眼前的小男孩。
正在低頭看書的小男孩,聽完李程的話,只是隨意的擡起頭來瞥了他一眼,接着又繼續低下頭來看書。完全不鳥李程的誘惑!
“呃?你不喜歡吃糖,那你喜歡——”
“叔叔,你打擾到我了,我還要看書呢,等一下娘要檢查的。”小男孩不耐煩的看了李程一眼,解釋着。
“你看什麼書啊?哥哥很厲害的,可以教你。”聽到‘叔叔’兩個字極爲刺耳,李程繼續用着‘哥哥’這個正常的稱呼。希望可以糾正這個弄錯了稱呼的小男孩。
“厲害?叔叔你很厲害嗎?看不出來。”小男孩搖搖頭,在李程驚訝的目光中繼續說道:“就算叔叔你真的很厲害,與我又有什麼關係,不要打擾我看書!”
從沒想過自己會栽在一個小孩手裡,李程有些無措的愣住了。
“不要理他,慧兒,過來爺爺這裡。”沒等李程再次開口,那個老人就把小男孩叫到了自己的身邊,充滿敵意的瞪了他一眼,把來到身邊的孫子護在懷裡,一副防止奸人的樣子。
“算了。”有些無味的李程聳聳肩,打算直接進入主題。
“你們是沮授的家人吧,我現在是來帶你們去見他的。”
“你是……你?”一聽到李程提起沮授,美豔的中年婦女馬上緊張的看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你是他的妻子吧?”
“奴家臻氏,是沮授的結髮妻子。”
“你跟我來吧。”看了她一眼,李程朝着門外走去。
“不要去!”老人拉住了自己的媳婦,防備的盯着轉過身來的李程,不信的說道:“他肯定是騙你的,不要相信他!”
看着有些猶豫的臻氏,李程只有停下來,耐心的解釋道:“我沒必要騙你們,若是想對她不利,早下手了,用得着等到現在嗎?況且——”李程用眼睛環視了他們一圈,接着道:“就算真的想對你們不利,你們也沒辦法反抗不是嗎?”
說完後,不再停留,轉身走了出去。一句話卻飄了進來。
“想要你丈夫活命,就乖乖的跟我走。”
“爹,放心吧,沒事的。”用力的拍拍了老人,臻氏也跟了上去。
在屋外站了一會兒,就看見臻氏出來了。李程對着守在小屋周圍的士兵道:“繼續看着,最晚明天正午就好了。”
“是,大人。下官一定將他們守好了,除非是下官死了,否則沒人能傷到他們一根頭髮!”頭領堅定的保證道。
“嗯。”朝着信誓旦旦的頭領點點頭,李程和李非典帶着臻氏朝着曹寨而去。
一路上,李程沒講話,臻氏沒講話,李非典也沒講話。三人像是比賽誰更沉默一樣,只有馬兒走路的踏蹄聲。三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沒一人願意打破僵局。
李程沉默是因爲剛纔的‘小孩事件’有損他光輝的形象,讓他鬱悶得不想講話而已。
李非典沉默是因爲他一直就不是個多嘴的人,除非少爺開口詢問或是有關少爺的事情,否則他是很少發表意見的。現在他還得分心照看着臻氏,防止她對少爺不利,一邊還得關注着馬上隨時可能被甩下來的少爺,哪有時間說話啊!
臻氏則是擔心自己的丈夫,也不敢隨便開口,萬一得罪了前面的‘大人’,給丈夫帶來災難,那就後悔莫及了!
三人沉默的趕到了曹操的營寨,李程下了馬後,直接帶着臻氏朝着關押沮授的地方走去。
“等等!”臻氏終於打破了沉默,有些慌張的問道:“這裡是?曹操的營寨?!”旁邊的旗幟讓她認出了自己身處的環境。
“對啊,有什麼問題?”
“你、你是曹操的人?”
“哈,忘了自我介紹了。”李程隨即正正身,看着有些顫抖的臻氏緩慢的說道:“在下姓李,名程,字玄天,是曹操手下的一名從事。”
沒注意到臻氏越來越顫抖的身子,李程又指了指他身旁的李非典,接着介紹道:“他是我兄弟,李非典。是曹操帳下的一員將領,官拜中朗將。”
“你們,你們都是曹操的人?那我丈夫他……”
“他被袁紹囚禁,後來被主公救了。現在就在前面的寨子裡,我帶你去看看。”說完率先朝前走去。
臻氏強壓下心裡的恐懼,跟着眼前的俊逸少年,來到一個守備明顯要嚴格得多得營帳外面。
“好了,你丈夫就在裡面,快進去吧。”李程催促着站在外面不肯進寨的臻氏。
“好,我,我進去。”臻氏謹慎而緊張的慢步向營帳踱去。
“你們看守好了,等裡面的人敘完了情,再派人來通知我。”李程無意偷聽別人夫妻倆的講話,帶着李非典往自己的營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