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家在扣碗的時候,早已將神域祭出,暗中控制了桌面上的棋子,令進去的數量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三枚,其手法可謂天衣無縫,在場的三位賭客無一人看出不妥。
將碗推到正中間,喊出了那句買定離手,無端覺得鬆了口氣,整個過程她自信沒有一點紕漏,眼前張揚的年青人是必輸無疑了。
於是擡起頭迎視着越蒼穹投來的目光,似乎在等待着他失敗的結果,意外的是越蒼穹臉上沒有一點兒變化,似乎也是必勝無疑。
其他人接連下注,獨孤顏押了二,另外兩位賭客分別押了一和三,但是賭注都不是很大,看來這一局局勢已定。
再度確認了每一個人的賭注,莊家正要揭盅的時候,越蒼穹忽然舉手說道:“有一件事我忘了說了,我這裡的八百多枚金幣,有六百多枚承諾要送給獨孤姑娘,所以這桌面上的賭注只有兩百枚是押我說的尾數四,剩下的六百枚跟獨孤姑娘的賭注。”
“什麼?”面對越蒼穹突然的轉變,莊家再度驚訝了,轉頭望了望獨孤顏,只見對方點頭說:“不錯,方纔我們私下裡卻有這個承諾,我沒當真但是人家盛情難卻。”
“這個?”莊家犯難了,本來中途改變賭注是不可以接受的,不過想着這一局自己必勝無疑,就算是改了賭注也無妨,只是不明白越蒼穹爲什麼要突然如此做,難道有什麼深意?
她暗中感應着碗內的棋子,沒有絲毫的變化,局面應該是不可能再變化了,於是又擡頭望了一眼場中負責巡視的武者,在得到對方首肯之後,方纔點頭:“那麼好吧,我接受下注,不會再有變化了吧。”
越蒼穹微笑着扣了扣桌子,點頭:“不會了。”
於是,莊家伸手去解開扣碗,這一回賭局竟讓她感覺到生平少有的緊張,不知爲何一種非常不好的念頭涌上心頭。
她覺得自己會輸!
然後揭開扣碗的動作不免遲緩,再度看了一眼越蒼穹,對方神色自若沒有任何表情,然而淡然的目光卻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她感覺自己的神域已經失去了控制,就算是手掌按在碗底也感覺不出裡面的任何情況,難道對方竟然已經替換了碗中的神域?
略一遲疑,另外兩名賭客忍不住怒道:“揭啊,快揭啊!發什麼愣!”
莊家搖了搖牙,猛的把碗揭開,開始用木尺一波波地分開,四個、八個、十二個……當數到第三十二的時候,慶幸得是裡面只剩下多餘的一顆。
看來只是虛驚一場,莊家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略帶得意地對越蒼穹幾人說道:“對不起,餘數是一,贏家是……”
“你錯了,碗裡還有一個,你沒有倒出來,不信的話,你仔細看看吧。”越蒼穹突然說了一句。
衆人不由把目光都盯在那莊家手旁的瓷碗之上,然後有人驚呼起來:“真的有一枚,怎麼黏在碗底了?”
莊家這時看見了,不可思議地把碗舉起來,才發覺有一粒棋子真的黏在碗底,她使勁扣了扣發覺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緊緊吸附了上去,居然扣不下來。
爲什麼自己會大意沒有發覺,莊家面如死灰,忽然說道:“這不可能,你作弊!一定是你方纔偷偷放進去的!”
一句話再度掀起軒然大波,連其他桌的賭客都忍不住側目看了過來,就在那莊家失控之時,越蒼穹卻依舊穩穩地坐在那裡,笑着宣佈:“此刻我只知道贏得是獨孤姑娘,她前後押了七百枚金幣,按照一賠二的賠率,至少應該得到二千一百枚金幣。”
然後眼睛望着不遠處正飄然而來的一名青衣男子,問道:“你說對不對?”
那人只是忘了他一眼,然後來到莊家面前吩咐道:“願賭服輸,就別再這裡丟人現眼了。”吩咐人把那女莊家給領了下去,接着站在臺前,面對四人說道:“各位,看來這一桌得換一換人,不介意本管家過來代替吧。”
另外兩名賭客已經看出來越蒼穹的手段高明,再加上來人氣勢不凡,明顯是這第五層裡的二三號人物,當即識趣地說道:“刀哥出面了,我們哪敢在這兒獻醜,俺們就換臺去。”
當即在春蘭秋菊的帶領下,卻令別處。
那刀哥又問獨孤顏:“怎麼樣,獨孤姑娘還有繼續嗎?”
獨孤顏把到手金幣留下三成,又還給越蒼穹道:“只要他留下,我也留下,賭了這麼久,是時候離開了。”
“哦!看來杜姑娘很有信心能夠闖出第五層的考驗?”刀哥倒是表示出了一絲驚訝,然後又看着越蒼穹說道,“本來以你們的情況,至少要到達五千金幣的時候,才能夠進入更高一星的賭局,但是方纔四爺開金口了,說越兄弟是難得的貴客,不該把遊戲變得無趣,那麼就由我來做你們的對手吧。”
對手?越蒼穹凝視面前這個刀哥,看似平和的話語之中,帶着幾分江湖豪氣,赤裸的雙臂之上顯露出來的刀疤,顯示出他作風的強硬,這將是個不好對付的傢伙。
於是點頭說道:“很好,我也希望能節約些時間,你卻說吧咱們賭什麼?”
刀哥掌心捏起一枚金幣笑道:“就賭它,猜正還是反!”
這是最簡單的賭局,也是最難猜的賭局,刀哥敢提出這樣的比試,一定有必勝的把握,越蒼穹凝視着他身周,所流露出來的獨特的氣運,都顯示出這個刀哥是個敢拼敢冒險的傢伙。
而且,他的賭運還很不錯!
“爲了顯示公平,先讓我來做個示範吧。”刀哥手指一彈,將那枚金幣彈飛在半空,滴溜溜旋轉起來,“每一局至少五百枚金幣,你可以借三次錢,只需拿相應的東西抵押,贏夠了五千枚金幣,就算你們贏。記住,是一人五千。”
那金幣在空中旋轉的速度算並不很快,越蒼穹一眼就能看穿每一個變化,但是這是示範,也許下一把對方就會加速。
於是微微一笑,卻突然伸手接住了金幣,抓在手中說道:“可以,不過我要求一人互相猜一次,如果都猜中了是平局,誰猜錯了就算對方贏一局。”
刀哥眼中閃過一絲亮光,跟着點頭:“好,這樣纔有意思!獨孤姑娘可以只下注,不參與。”
“不!我也會跟着一起拋,這樣纔有意思。”獨孤顏竟是不甘示弱,也強行插入了進來。
這樣一來,就變成了三人輪番纔對方手中金幣的局面,刀哥眼中閃過一絲傲氣,叫了聲好,卻捏過越蒼穹放在桌上的那枚金幣,突然拋起到半空。
這一回他擲出的速度遠勝方纔,快了不止一倍有餘,就算是眼力極佳的越蒼穹,也不得不打醒精神盯着那枚旋轉的金幣。
很快,果然很快,越蒼穹算計着金幣拋出的高度,以及落下的速度,至少要在空中旋轉一千二百五十多下,那麼落下的時候,將會是……
突然,刀哥的手提前伸出了,居然在空中緩緩做起了假動作,那詭異的弧線,幾乎影響了越蒼穹的視線,就連獨孤顏也不由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