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殤

鳳靈村外不遠處。

葉不凡看着就在不遠處的鳳靈村,心中有些莫名地期待,他已經離家接近一年了,也不知道父親與師傅,這一年過得怎麼樣。

“三弟,這便是鳳靈村吧?”莫戰在一旁問道。

葉不凡收回心神,點點頭,“沒錯。”

“既然如此的話,我們便快進去吧。”齊飛羽開始有些想知道,莫戰與葉不凡爲何會不顧院規,也要私自離開學院回到鳳靈村,回到鳳靈村又是所謂何事。

“走吧。”葉不凡直接躍下馬背,走在幾人身前,帶着莫戰與齊飛羽走向鳳靈村。

只不過,越是走近鳳靈村,葉不凡心中越是升起一股疑惑。按照以往的時候,此刻鳳靈村應該響起師傅的鍛造聲纔是,可現在鳳靈村卻安靜無比,村口也沒有升起炊煙。

難道,師傅今天休息?帶着深深的疑惑與不解,葉不凡不禁加快腳步,只是眨眼間,便抵達鳳靈村。

果不其然,鐵匠鋪的大門被大鎖鎖住,只不過,鎖的上面鋪蓋着一層厚厚的灰塵,門上面也有着一張張蜘蛛網,看起來大門已經很久沒有被打開過了。

葉不凡愣住,腦海中種種思緒不斷波動,師傅去了哪裡?爲何沒有告知於他。

這時,一位中年村民從村裡面走出來,肩膀上扛着一把鋤頭,看到葉不凡時,不禁愣了愣,目光帶着幾分疑惑,上下打量着葉不凡,不敢確定地問道:“你是不是炎家的小子?”

葉不凡訝異地擡起頭,要知道村中的人可都是知道他的真名的,一般都是喊他葉家小子的,此時在村中聽到有人喊他炎家小子,心中不禁疑惑無比。難道,是父親在背後做的?

這中年男子身形健碩,面部黝黑,此人葉不凡認識,名叫:牛漢,一身氣力非凡,只可惜玄體普普通通不過一品。再加上沒有絲毫的修煉之心,所以便待在村中,是村裡鋤地的一把好手。

“是我,牛叔叔,你可知道黎叔叔去哪裡了嗎?”

聽到葉不凡確認後,牛漢拋下鋤頭,一手拉住葉不凡,哽咽地道:“炎小子,你終於知道回來了。”說完之後,一雙虎目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得通紅無比。

葉不凡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急聲問道:“牛叔,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牛漢一把抹掉淚水,但雙目依舊通紅。“你隨我走,便知道發生什麼了。”說着,便拉着葉不凡的手,朝村內走去。

莫戰與齊飛羽兩人互視一眼,兩人的心中也有着不好的感覺,連忙跟上葉不凡他們的腳步。

......

牛漢拉着葉不凡走進村內,一邊大聲吼道:“大傢伙快出來,炎家小子回來了!”

牛漢的聲音異常洪亮,響徹整個鳳靈村,鳳靈村內每一戶人家,或是探出腦袋,或是走出房門,大罵道:“牛漢,你是不是在找死,敢擾我清夢。”

“就是,誰不知道炎家那小子去了滄瀾學院,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怎麼也回不來。”

牛漢不禁一臉窘狀,舉起葉不凡的手,再次道:“大家看,我身邊這位是誰。”

“誰啊,讓我看看。”

在這個時候,村內左側一戶人家悄然打開大門,從裡面走出來一位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面容慈祥,微眯着眼僂着背,右手握着一根柺杖,左手放到後背,慢悠悠地走到葉不凡身邊。

“參見李爺爺。”看到這位老者,葉不凡不敢怠慢,恭敬地行了個禮。

這位李爺爺在村中並無要職,可極其慈祥,他年幼的時候,可沒少受過李爺爺的照顧。或者說,村裡的小孩,都受過李爺爺的照顧。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李老張開眼睛,一雙眼已渾濁不堪,看了好久才點頭確定,道:“沒錯,是炎小子無疑,炎小子終於回來了。”

“啊?真是炎小子啊。”

在李老話語落下後,村內發出陣陣驚呼聲,李老雖然人已老邁,但在鳳靈村中擁有着極高的威望,他的話自然要比牛漢的話,更有信服力。

周圍的十餘戶人家紛紛打開大門,從家中跑了出來,跑到葉不凡的身前,齊齊地上下打量葉不凡,紛紛驚歎道。

“嘖嘖,還真是炎家小子,雖然變了一個模樣,可樣子卻越來越像炎先生了。”

“對,你說的沒錯,你看炎小子的這嘴脣,這眼睛,還是這鼻子,有哪一點不像炎先生的。”

其中一位壯年男子,捏了捏葉不凡手臂上的肌肉,讚歎道:“好小子,長得不錯,身體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壯,更加結實了。”

饒是葉不凡見識過無數戰鬥,可一下子被十幾雙眼睛盯着,直覺得頭皮有些發麻。不過,葉不凡也沒有說什麼,這些村民待他都如同親生一般,他就算有再不習慣,也不會流露出來。

就在葉不凡略顯尷尬的時候,李老忽然開口道:“大家都停一停。”

雖然李老的聲音異常小聲,被衆人的聲音覆蓋過去,可當李老開口的時候,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停住聲音。

李老點了點頭,繼續道:“既然炎小子回來的話,那就讓炎小子來辦那件事吧。”

衆人點頭,齊聲道:“他身爲人子,確實必須讓他親手來辦。”

葉不凡再次一楞,開口問道:“諸位叔叔,請問,到底是什麼事情需要我來親自來辦?”

李老怔住,轉眼望向牛漢,“你沒告訴他實情?”

牛漢搖搖頭,道:“我怕他一時接受不了,所以便沒有告訴他。”

李老“嗯”了一聲,繼續道:“沒有告訴他也好,等到了之後,再告訴他吧。”

聽到李老和牛漢的對話,葉不凡心中不由地一緊,心道:難道,是父親出事了?

“李爺爺,是不是我父親他出什麼事情了。”葉不凡連忙問道。

“哎。”一聲唉嘆,李老繼續道:“你隨我們一同前來再說吧。”說着,李老率領衆位村民走在了前面,朝着村內繼續走去。

葉不凡愣住,這不根本就不是去他家的方向,他家在村中偏西南方向一點,可李老他們所帶領的方向,卻是往着北面走去。北面背依森林,根本沒有人居住在其中。

“三弟,你怎麼了。”莫戰見葉不凡的神情有些不對勁,不禁開口問道。

葉不凡緩過神來,對着莫戰道:“我心中總感覺有些不妙。覺得大家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可我無法猜出是什麼事情,”

“不要想太多。”莫戰拍了拍葉不凡的肩膀,道:“我們靜觀其變就是。”

“嗯。”齊飛羽也嗯了一聲,點點頭道:“莫戰說的不錯,與其被問題困擾,倒不如靜觀其變。”

葉不凡苦笑一聲,什麼也沒有說,他當然知道靜觀其變,可村民們給他的感覺實在太過奇怪,也不知道有什麼事情瞞住他一般。

“炎小子,你快點跟上。”就在這個時候,村民的人羣中忽然有一人回過頭呼喚了一聲。

葉不凡不禁暗歎一聲,將所有思緒壓下心頭,連忙跟上衆人的腳步。

......

很快,李老他們便帶着葉不凡來到了森林深處之中。

葉不凡掃視着周圍,周圍的樹木都已被攔腰砍斷,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墳墓落在其中,墳墓沒有碑文,看起來十分怪異,要知道每一個人死後,在下墳之後,都會立上一塊碑文。

可這座墳墓卻沒有碑文,有些奇異,不過,有一點奇怪的是。雖然墳墓沒有碑文,可墳墓卻異常的乾淨,沒有任何一根雜草生長。

“李爺爺,這是...”葉不凡疑惑地看着墳墓,開口問道。

“哎。”李老突然唉嘆了一聲,幽幽地道:“炎小子,你跪下把。”

葉不凡不禁渾身一顫,瞳孔緊縮,雙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攥緊成雙拳。

“這,是你父親的墳墓。”

轟!葉不凡只覺得腦海中驟然轟過一道雷電,將他的識海狠狠劈開,讓他整個人都懵了。

這怎麼可能是他父親的墳墓!

父親怎麼可能會死!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葉不凡的眼角流露出來。哪怕他的心腸早已堅硬無比,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流露出真正的淚水。

“炎小子,我知道你很難過,可這確實是你父親的墳墓,你跪下來給你父親請安吧。”李老拍了拍葉不凡的肩膀,一雙老眼,已是滿臉淚水。

噗通一聲。

葉不凡雙膝重重地跪下,雙手緊緊扣着地面,他不相信他的父親會死,可眼前的墳墓,以及李爺爺的話語。清楚無比地告訴他。父親,真的死了。

嘭!

葉不凡額頭猛然磕向地面,沒有用任何玄氣保護,任由腦袋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雖然葉不凡此時已經成爲玄者,可身體卻還是肉體凡胎,猛烈的撞擊下,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臉龐。

可葉不凡沒有絲毫在意,繼續擡起頭,然後再一次砸向地面。

一次,比一次快。

一次,比一次重。

一次,接過一次。

直至,九次之後,葉不凡渾身都已被鮮血染紅。

莫戰見葉不凡還要繼續磕頭,不禁出手阻攔,怒罵道:“三弟,你難道不要命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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