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車上軒轅蘇和陳德斌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兩人看着窗外忙碌的人羣,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杭州交通電臺,據報有兩名流竄劫匪在打劫了我市著名的茶樓水天堂之後又綁架了一輛紅色車牌號爲su-7532的出租車倉皇離去,請市民們以及的哥們注意這輛車牌號……」杭州交通電臺的廣播向全市撒下了大網,聽到了廣播的軒轅蘇和陳德斌面面相覷無話可說。
「327,請報告你的位置……」廣播才停,然後車上的喇叭又傳來了出租車公司的詢問。
司機聳聳肩膀,滿臉歉意地回頭看了看後座上兩個可憐的孩子,道:「我該怎麼辦?」
「你看我們倆像劫匪嗎?」陳德斌苦笑道。
司機大哥將車停到了路邊,道:「你們下車吧,混到人堆裡就沒事啦,我會告訴他們你們在另一個地方下車的。」
兩人千恩萬謝中溜到了附近的一個商場裡面,結果,沒過多久,他們便發現身邊似乎有點不對勁,來往的購物者一個個好像躲避瘟疫般躲着他們,身後還跟上了幾個商場的保安。
「糟糕,一定是電視裡頭都播了我們的臉了,水天堂一定安有攝像頭的,我們的臉給拍下來了,該死,劉麗穎那婆娘居然把我們給賣了!」陳德斌怒聲道。
軒轅蘇拉着他往商場外走,低聲嘆道:「也不能怪她。她被那樣打都沒吭聲,可想而知那幾個人一般人還真惹不起,或許是她老闆讓她將錄像帶交出來的呢,唉,警察都看了錄像帶了還這麼說,我們還能怎麼辦?趕緊溜回你家躲半個月然後回學校去吧。」
他們要走,商場地保安倒也沒有攔着。趨吉避凶是大部分人的選擇,若在商場裡打起來商場老闆絕對會氣得吐血的。
對方顯然神通廣大。居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撒下了一面大網,軒轅蘇和陳德斌雖然沒後悔打這麼一架,卻也叫苦不迭,見義勇爲弄到這份上,也算是奇遇一樁吧。
兩人見電視都播出了他們的圖像,知道很多人都記住了他們英俊瀟灑的面容,只好盡揀偏僻的地方鑽。假若碰到沒有地地方,他們還往腳下運了點功力,飛檐走壁雖然做不來,加快點速度倒是很有效的。
「就是他們!那兩個劫匪!」突然一聲尖叫從他們面前響起,然後他們落荒而逃,這樣地情景上演了好幾回,軒轅蘇和陳德斌都沒力氣抱怨了,在大城市裡不敢坐出租車和公共汽車。又不能真個打劫去,要靠兩條腿走回陳宅還真是困難重重啊。
「嘀嘀……」陳德斌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把正偷偷摸摸地走着的兩人嚇得心跳加快了一倍,直到陳德斌把手機掏了出來兩人才鬆了口氣,只見陳德斌手機上顯示的赫然是:「爸爸的手機。」
「老爸,我慘啦。你看怎麼辦啊,快想辦法救救我啊!」陳德斌畢竟還是個孩子,也沒遭受過這種情況,接通了電話後就向他的老爸求救,話聲中都帶了一絲哭腔。
「怎麼回事?不要急,慢慢說,聽說電視裡面都循環放了好幾遍你們兩個的通緝令了,怎麼搞地?」陳序的聲音緩慢有力地說道。
聽到老爸的聲音,陳德斌就像吃了一粒定心丸一樣,飛快地解說了發生的情況。陳序緩了口氣。道:「這也不能算是你們的錯,我已經派家裡的人去接你們了。要不你們先找個福壽堂的分店躲上一陣子,開着電話保持聯繫吧,實在不行也千萬不要試圖反抗,否則就坐實了你們的罪名,到時候我會想辦法弄你們出來地,記住,千萬別反抗!」
陳德斌掛斷了電話,苦笑道:「老爸就差沒有讓我們去自首了,最近的福壽堂藥店在兩個街區之外,但願我沒有記錯,這半年也沒有什麼變化吧。」
「老師是爲你好,現在我們是搶劫嫌疑犯,屬於危險犯人,假如還拘捕,到時候警察可能會動用槍械,你拳頭能快過槍嗎?」軒轅蘇是過來人,這方面倒是經驗豐富。
「爲什麼咱們就不能飛檐走壁呢?要是我們能夠有小說裡面那種功夫多好,再搞個面具,我就是保護蘇州城的蝙蝠俠了,哈哈!」陳德斌苦中作樂道:「跟你在一起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耶,你哪來那麼多麻煩啊!」
「今天是你惹的麻煩還是我?我都叫你別動手的了,哼……」軒轅蘇不滿地說道。
「別說了,快走吧。」陳德斌不肯認錯,難道見義勇爲也錯了嗎?
「我們被盯上了!」走在繁華的街頭,軒轅蘇低聲對陳德斌說道,身後地人太大意了,或許也沒想到軒轅蘇居然懂得反追蹤的技能,軒轅蘇猛停以及借用反光觀察身後的情形,很快就發現了身後兩個緊跟不放的身影。
「那怎麼辦?」陳德斌有些緊張地問道。
軒轅蘇嘆了口氣,他雖然發現了對方,但是對方從他的動作上也明白自己被發現了,隱約中軒轅蘇感覺到有好幾個人在慢慢地接近他們。
「不能去福壽堂了,那樣只會給你們家帶來麻煩,他們只等我們去到人少些的地方然後一擁而上抓住我們,看來我們還真得像你剛纔說的那樣去做了。」軒轅蘇盡顯老大風範,帶着陳德斌回頭朝着一個書攤走去。
「怎麼說?我剛纔說什麼了?」陳德斌不解地道。
「自首啊!」軒轅蘇和陳德斌來到了書攤邊,隨口道:「喜歡什麼雜誌就買幾本。待會有的是時間看。」
書攤邊又走來一個看書地人,也就是軒轅蘇發現的幾個人之一,軒轅蘇也不去理他,買了幾本平時就喜歡看,但是放假這一個月以來一直沒有時間買來看地雜誌,陳德斌挑挑揀揀地也買了幾本。
軒轅蘇感覺到幾個人在悄悄地靠近,趕緊付了款然後靠近那位不比他們全*文字w}手打]年長多少地便衣低聲道:「能不能借一步說兩句話?我沒有惡意!」
那人叼着煙的嘴脣一顫。愣了一下,點點頭。道:「好啊,我們到僻靜點地地方說吧。」
軒轅蘇點點頭,那人就帶着軒轅蘇他們來到一個街道拐角處,這裡的人已經少了很多,幾個人以扇面方式將這個地方牢牢地看住了。
「我知道你們是警察地便衣,不過能不能先看看證件?」軒轅蘇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學生證,道:「我是來旅遊地大學生。我想我們之間有一些誤會。」
那人愣了一愣,將嘴上叼的菸頭給扔地上踩滅了,臉上的嬉皮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還沒說話,陳德斌看着地上的菸頭哼道:「蘇州不是頒佈了十不準道德規範了嗎?」
那人臉上有些掛不住,板着臉說道:「少羅嗦,待會我會撿起來扔到垃圾桶的,這是我的警官證。你們兩個涉嫌搶劫傷人,這就跟我回去吧!」
軒轅蘇擡手攔阻了陳德斌的話,低聲道:「讓我來,你儘量少說話。」
陳德斌閉上了嘴,軒轅蘇道:「我們只是涉嫌而已,而且怎麼說現在我們也算是自首吧?大家都是文明人。我們跟你回去,但是不戴手銬,你看怎麼樣,你也知道,我們兩個是受了冤枉地,我們正盼着警方能給我們洗脫冤屈呢,又怎麼會逃跑呢?」
「你們真是南京大學的學生?」那年輕的便衣看來也知道南大的名氣,說話間便語氣也平和下來,這兩人穿着舉止也實在不像是剛剛打劫出來的劫匪嘛。
「當然!」軒轅蘇肯定地答道。
「好的,你們跟我回去。我會爲你們爭取好一些的待遇的。」那便衣道:「我叫李鑫。跟我來吧。」
李鑫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和另一個便衣帶着兩人上了一輛車。另幾個前後護送,來到了附近地城區公安局。
軒轅蘇和陳德斌被帶到了一個獨立的審訊室,李鑫將他們交給了一個頗秀氣的女警,李鑫臨走前在她耳邊的嘀咕起了作用,她和顏悅色地說道:「你們在這裡少待,負責你們這個案子的警官正在趕過來的途中,假如你們說地是事實的話,應該很快就會還你們清白的。」
陳德斌喜笑顏開地笑了起來,軒轅蘇卻沒能那麼想,捱打了的黃少爺他們會有那麼好說話,這樣就放過他們麼?
果然,那個女警才走了沒多久,審訊室就被人一腳踢開了,一羣看起來不那麼像警察的人闖了進來,最後是一個鼻樑上貼着十字ok繃,給別人攙扶着進來的人,陳德斌對他依稀還有印象,好像就是最後被他打翻的人之一。
「就是他們!」那傢伙如喪考妣地指着穩坐泰山的軒轅蘇和陳德斌道:「就是他們兩個!打了我們的就是他們兩個!」
爲首的一個胖子怒喝一聲道:「敢打我們少爺,給我打!」
那些人一擁而上,陳德斌飛快地在軒轅蘇耳邊問道:「這個樣子咱們還要束麼?」
軒轅蘇心裡也是怒氣勃發,這些傢伙不分青紅皁白闖進來打人,那些警察吭都不吭一聲,自己也算是見義勇爲,居然落到通緝地下場,這一切都怎麼了?
張牙舞爪般撲上來地人讓軒轅蘇想起了監獄裡那些兇惡的犯人牢頭,那股壓抑已久地憤懣之氣突然間涌了上來。
「我不惹你們你們倒來惹我,來吧,看誰他的是孬種!」軒轅蘇重重的一拳把桌子上的檯燈、杯子震得嘩嘩地一陣亂響,那一聲暴喝也讓衝過來的那些人呆了一下。隨後他們省悟過來,有羞又怒地再次衝上。
他們人多勢衆,假如被纏上了展不開拳腳地話就要捱打了,軒轅蘇和陳德斌非常默契地抓起桌子上的檯燈什麼朝着那些傢伙扔過去,隨後飛起一腳踢在桌子上,那張小學生的課桌般的木桌子應聲飛了出去,將衝在最前邊的三個人給撞翻了。檯燈也把一個傢伙砸得皮破血流,玻璃杯也砸得人家臉上開花。
那三個被桌子砸倒的人還連帶着壓翻了身後的兩個人。他們幾個在地上掙扎地時候,其他人則繞開他們繼續朝軒轅蘇和陳德斌撲去。
軒轅蘇和陳德斌抄起屁股下的木椅子,可惜不是十八般兵器中地摺疊椅,每人只砸翻了一個傢伙椅子就已經碎裂得只能當柴火燒了。
對方人雖然多,但是這個時候有的人被砸倒還沒能爬起來再戰,有的人也給嚇着了畏縮着落後了一步,衝在最前邊的人也就落了單。軒轅蘇和陳德斌如猛虎出山一般撲了上去,幾乎就以一拳一個的速度將他們打倒在地,剛爬起來那些人還沒搞清礎怎麼回事就給他們兩個再次放倒了。
一轉眼功夫,剛纔還威風凜凜的一羣打手全部都躺在地上哀哀痛叫着,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軒轅蘇他們兩個都算是對人體非常熟悉了,拳腳下雖然不致命,但是中招地人想一時半會爬起來還真有點難。
那個鼻子上貼着ok繃的小子見軒轅蘇和陳德斌揉着拳頭不懷好意地走了過來。嚇得連滾帶爬地轉身就逃了出去,連攙扶着他的那兩個人都給他帶得差點摔一跤,然後也跟着跑掉了。
外邊原本還有點說話的聲音,然而在一聲驚呼後再也沒有聲音了。
軒轅蘇和陳德斌雙手抱着胸走了出去,一左一右靠在審訊室的門邊,看着一屋子的警察以及他們抓來的人還有扶着那個ok繃的一個身穿西服地中年人微笑着說道:「對不起。請問這裡是公安局嗎?爲什麼會有一羣黑社會份子突然闖進去試圖以暴力襲擊我們?我要控告他們試圖在公安局謀殺我們兩個,哪位警官幫我們立個案吧,那些匪徒已經被我們自衛還擊的時候制服了。」
「還不趕快進來扣人?老子還要從他們身上要精神損失費呢!」陳德斌怒氣衝衝地瞪着那個一臉怒意看着他的西服中年人說道。
這事情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原本對軒轅蘇等人在公安局裡捱打還有點愧疚的警察們現在是暗地裡拍手稱快,不過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你們警察都是幹什麼吃的!這兩個殺人搶劫罪犯爲什麼不銬起來?居然還放任這兩個打傷了我兒子還有你們局長少爺的匪徒大搖大擺地再次行兇!還不快把他們給我抓起來!」那個西服中年人氣急敗壞地叫囂道。
「咦?哪裡來地老狗,旁邊那條小狗不會就是你的狗崽子吧?難怪,簡直一個模子出來的嘛,喂,老狗,公安局是你開的啊。你叫抓人就抓人啊?……嘖嘖。好威風啊,來啊。抓我們啊,看最後咱們誰倒黴!」陳德斌一陣直斥將那中年人氣得滿臉紫漲,氣得發抖,指着陳德斌說不出話來。
軒轅蘇給陳德斌一個眼神,道:「阿斌,咱們是文明人,就算要罵人家也別這麼說嘛,你這麼說豈不是侮辱了狗這種通人性的動物?」
那中年人氣得七竅生煙,張開嘴卻吸不上氣,一陣赫赫地叫着,然後就那麼倒了下去。
警察們又是一陣大亂,那個ok繃哭喊着撲在他老爸身上哭着喊着,軒轅蘇努努嘴,陳德斌只得走過去,道:「我是學醫的,讓我給他看看吧。」
那貼ok繃的小子哭喊着罵陳德斌是兇手,陳德斌也不理他,別的警察一面準備安排車子準備把人送醫院,一面拖着那小子別讓他干涉陳德斌的行爲。
陳德斌一看就知道這傢伙是心臟病發作,眼尖的他發現這人將手伸到懷裡掏什麼,幫他掏出來一看正是一瓶藥,一面喂他吃了點藥一面連點他心臟附近地幾處穴道,然後左手反背貼在他地心口上。右了下去。
在大家的驚呼聲中,陳德斌地一拳重重的打在他的左手掌心上,那中年人身子一挺,然後就咳嗽起來,臉上也回覆了點人色。
陳德斌站了起來,指點道:「趕緊送醫院去吧,既然身上有這種病。今後還是多積點德,不要再那麼暴躁了。否則……」
「不要你羅嗦,走!送老爸上醫院去!」ok繃留下一個狠狠的目光,招呼着正互相攙扶着從審訊室裡出來的人,扶着他老爸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耶!……」發出歡呼地居然是可愛的警察們,當然還有那些被他們抓來地人,那個看樣子與李鑫有些關係的女警跑了上來,對着陳德斌豎着大拇指道:「看不出來。你不但人長得帥,身手還那麼好,連醫術都那麼強,真的是太厲害了!」
年青好奇的警察們圍着兩人問這問那,突然一個正繼續幹活的警察接了一個電話,隨後他擠進人羣裡,手裡舉着兩隻手銬,板着臉道:「對不起。你們是重罪嫌犯,必須得銬起來,負責你們案子的警官就要到了,你們不要讓我爲難……」
「老鄭……」
老警察打斷了幫軒轅蘇他們求情的話語,冷冷地道:「這是局長的意思。」
大家不由默然,面對着手銬。軒轅蘇搖了搖頭,他再也不想被這東西拷住自己的自由了,老鄭不耐煩地搖了搖算拒捕麼?」
軒轅蘇和陳德斌對視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老鄭驚疑不定地看着他們,腳下不由得悄悄地退了一步。
‘砰’的一聲,外邊又闖進幾個警察來,看見軒轅蘇他們還好好的站在那裡,臉色登時一變。怒道:「老鄭。你還等什麼?給我把他們銬起來帶走!」
後一句話是對他身後的人說的,他帶來地幾個警察走了過來。有的掏出了手銬,有的則拿出了手槍。
「哈哈……」軒轅蘇放聲大笑,但是笑聲中卻殊無笑意,那幾個警察舉起了槍,軒轅蘇慢慢地止住了笑,冷冷地說道:「我們是打了幾個小流氓,沒想到他們的後臺還不小,不過,你們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告訴你們,我們是省裡來的!你們抓了我們的消息已經滿街人都知道了,假如我們掉了一根汗毛,你們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對面新來地警察呆住了,假如軒轅蘇說的是實話的話,他們惹的麻煩可不小。
爲首的那警察倒是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揮了揮手讓手下收起了東西,走上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知道兩位有什麼證明身份的證件沒有?」
軒轅蘇冷笑道:「我們正在執行機密任務,身份證件豈能帶在身上!」
「那就不好說了,不如這樣吧,你們跟我回去,調查明白之後我自然會給你們賠罪。」
「耽誤了我們的事情誰來負責?誰負得起這個責任!」軒轅蘇喝道。
那警察冷笑道:「你們沒辦法證明身份,假如抓來的人都說自己是哪裡哪裡來的不許我們執行公務,那麼我們警察還怎麼工作?對不起,不銬着你們已經是對你們非常優待了,不管你們是哪裡來的,現在不跟我走地話,就算是當場打死了你們別人也沒法怪我們!」
看着又舉了起來地黑洞洞的槍口,想起了差點掉進河裡地船孃,想起了在茶樓裡被打的人,軒轅蘇把心一橫,把手插在了口袋裡,道:「好吧,我跟你走,打人的是我,與他無關……」
「不行,我也要一起去!」陳德斌堅定地說道。
「兩個人都有嫌疑,你們還是一起乖乖地隨我走吧!」眼見自己佔了上風,那警察嘴角露出了一絲獰笑,軒轅蘇就當沒看見,兩人把自己帶來的雜誌帶上,跟着他們走上了門口的一輛黑色的警車,身後留下了一片嘆息聲。